武崇訓說吳寧是武則天為三家找好的后路,這讓巧兒十分的不解。
“怎么不是呢?”武崇訓反問道,“皇奶奶其實多多少少也在懷疑子究先生的身份,所以才會這么做。”
“如果子究先生就是吳寧,那他就有了爭位的能力。加上長路鏢局和朝中的一些勢力,也有了爭位的能力。”
“如果子究先生最后問鼎,那這三家也就活了,不至于凄慘。”
“反過來,若子究先生不是吳寧,不參與儲位之爭。那以子究先生的才智,將來也不會眼看著三家蒙難。”
“就算不復今日輝煌,起碼也能保住香火不是嗎?”
巧兒:“.”
巧兒一陣愕然,現在才算切身體會到朝爭的兇險與復雜。
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布置,卻也能深藏如此多的心思。
不由感嘆,九哥平時要費多少心力,才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啊!
再看武崇訓,吳巧兒的眼神也徹底變了。
誰說這是一個紈绔?誰說武家的二公子不成器?
現在看來,這才叫深藏不露啊!
他比誰看的都通透,心似明鏡,絕非什么萌公子,更不是二世祖。
輕聲問道:“那你呢?你還是沒說,你為什么幫我們?要知道,你爹可不一定希望你幫我們。”
武崇訓聞言,也是無奈,泄氣道:“我能怎么樣呢?我只是梁王府的二公子,既不是梁王府的主心骨,又不是梁王府的繼承人。”
“如果不呆萌一些,連我大哥都會滿心忌憚,疑我要奪他的世襲之功。”
“可是呆萌下去,就更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想勸我爹,不要在癡迷權力,以他的本事斗不過朝上那些人,最后只能害人害己。可是他不會聽我的。”
“我也想幫他積攢些善緣,以免日后無依無靠。可人人都當我是裝瘋賣傻,我沒辦法呀!”
武崇訓苦道,“我能做的,也只有盡量讓子究先生當我是朋友,奢求將來....”
“將來他對仇家痛下殺手之時,能看在我的份兒上,對我爹留一分余地。”
許是壓抑的太久,又許是巧兒那人畜無害的模樣很容易就能讓人放下戒心,武崇訓竟一氣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說完,長出一口氣,甚是舒爽,之后看向吳巧兒,又補上兩句叮囑。
“咱們說好哈,可不要告訴子究先生。若他知道我是帶著心思與他結交,目的不純,那我可就要白費工夫了呢!”
噗!!
巧兒笑了,被這家伙逗的大笑。
心說,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呆萌,還是裝出來的。這世間怎么可能有人心思如此玲瓏,卻又純真的如同一張白紙?
“你就那么怕我九哥?”
巧兒調笑道:“他其實很好對付的哦。”
“呵呵。”武崇訓干笑一聲,“巧兒姑娘就不要戲耍于我了。”
好對付?
一個十年前還是山村少年,就能改變朝堂格局,甚至是大周朝格局的人....
一個從通緝要犯一無所有,到創下長路鏢局,乃至整個江湖的人....
一個到了神都不到一年,就把七姓十家徹底打垮的人.
你跟我說他好對付?
“你知道我最佩服子究先生什么嗎?”
巧兒歪著頭,“什么?”
武崇訓道:“在這個朝堂上,穆子究就是吳寧,也許還算是一個秘密,但絕對不是萬無一失的秘密了。懷疑他的人、防范他的人、仇視他的人,大有人在,甚至不在少數。”
“可是盡管如此,子究先生還能信手捻來,游刃有余。只這一點,換了任何一個人,怕是都做不到的。”
“”吳巧兒聽了武崇訓的話,一陣無語。
心說,九哥有那么厲害嗎?怎么她沒覺得?
好奇道:“你就這么崇拜我九哥?”
武崇訓怔了一下,“談不上崇拜吧,我想更多的....是畏懼。”
武崇訓抬起頭,“對!就是畏懼。”
“你可能想像不到,吳寧這個名字,對神都里的很多人來說都是畏懼的。”
“就像九年前,下山坳初逢大難的時候,太平姑姑曾在殿上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什么?”
“姑姑說,你們應該祈禱吳寧真的死了,否則,當他來到這里,你們就知道到底惹了一個什么。”
“哈哈哈!!”巧兒聽得有趣,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兒,臉上更是滿是得意。
猛的抽回小腳,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我要走啦!”
“啊?”武崇訓錯愕難當,還不放心地盯著巧兒的傷腳,“你的腳....”
巧兒低頭看了看,“剛剛又不疼啦。”
說著話,一路跳步,歡快地就要跑開。
武崇訓還是盯著巧兒了的腳,終于發現有點不對。
臉色登時垮了下來:“不是,你不會是...不會是裝傷,騙我的話吧?”
巧兒停了下來,回轉眸子,給了武崇訓一個神秘的笑意,“不許說我裝的!否則....否則我就把你剛剛的話,一字不差地告訴我九哥。”
“看你怎么辦!”
武崇訓:“.”
巧兒見他木在那里,頓時現出勝利后的喜悅:“我走啦,不許跟過來!”
看著巧兒在梅花紛紛中的背影,武崇訓第一個念頭就是:女人果然最會騙人!
第二個念頭.
他笑了。
笑的依舊呆萌,依舊沒心沒肺。
“嘿嘿,找個人傾訴果然舒服多了。”
背起手來,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往回走,結果剛到門前,一坐小山似的肥碩身影就攔住了去路。
武崇訓一抬頭,“穆彪兄?有事兒?”
“有事兒?”吳三虎冷笑一聲,“可不有事兒!”
一把攬過武崇訓的脖子,夾著就往外走。
嗡聲嗡氣的動靜在武崇訓耳邊傳來,“來來來!有事兒與崇訓賢弟談談,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聊聊!”
奶奶的!敢占我妹妹的便宜?老子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
武崇訓不想跟這個胖子走,因為他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兒呢?
過了一會兒,公主府的一處角落里,傳來了武崇訓殺豬一般的慘叫。
一邊挨揍,武崇訓還在一邊想著:
這一家都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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