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七大千禧難題,NS方程無論是本身的知名度,還是在物理學、工程學領域的應用,都使得它得到了超乎尋常的關注。
尤其是當這個問題,被一名總是能不斷創造奇跡的學者關注,這個事件本身便具備了相當高的話題度。
不少高校、研究所的博士,無論是數學還是物理,哪怕研究方向在其它領域,茶余飯后或多或少也都會聊到這個話題。
很多人都在好奇,陸舟是不是在挑戰NS方程這個世紀難題。
如果是的話,他究竟進行到了哪一步?
只是那篇刊登在《數學年刊》上的論文而已嗎?
人們似乎更愿意相信,這位天才的研究成果,遠遠不只是發表在《數學年刊》上的那些階段性成果而已。
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一樓的用餐區,正值午飯時間。
“來一份熏肉三明治。”
“你的三明治……真的不考慮下別的口味嗎?總是吃同一樣食物,這并不是什么特別好的飲食習慣。”
因為總是點同樣的食物,這里的廚師已經認識了陸舟。
“不了,謝謝。”
從的廚師手中接過了熱乎著的三明治和咖啡,陸舟在附近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可能會很有閑情雅致地自己開火做飯,或者去常青藤飲食俱樂部悠閑地用餐,但這些天來,他幾乎每頓午餐都是三明治簡單對付掉,然后去等離子體物理實驗室報道。
整套實驗裝置的設計思路說起來似乎很簡單,但實踐起來卻異常復雜!
除了那些顯而易見的問題之外,還有很多不那么顯而易見的問題亟待解決,這需要理論與工程知識的結合,而這便意味著陸舟必須與實驗室里的工程師時刻保持交流,同時還要針對一些在工程上難以實現的東西,交換意見,尋求可行的解決方案。
說實話,也就是在這一刻,陸舟感覺自己的工程學等級派上了一點點用場。在與這些工程師們交流討論中,他發現自己對工程設計方面的知識接收速度意外的快。
至于具體有多快……
大概就和兩年前,自己研究數學問題時的水平差不多吧。
一邊細嚼慢咽地啃著三明治,陸舟一邊構思著那些復雜的問題。
然而就在這時,一位留著金色長發的女士坐到了他的對面,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了一支采訪用的錄音筆。
“您好,陸舟先生,很抱歉冒昧的打擾您,我是BBC記者。”
疑惑地看了這位金發碧眼的女士一眼,正在咀嚼著的三明治陸舟微微愣了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問了句:“有什么事情嗎?”
他不記得,自己最近干了什么足夠引人注意的事情。
如果是霍夫曼獎章,那她很明顯來的不是時候,因為這件事早就已經過了新聞的時效性,他不認為人們還在關注著這個消息。
記者小姐姐抿嘴微笑,開口問道:“是這樣的,關于您最近投稿在《數學年刊》上的論文,在學術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請問您最近在挑戰七大千禧難題中關于NS方程解的存在性與光滑性問題嗎?”
如果是一般的數學問題到不值得BBC派出它的駐外記者,但千禧難題不一樣,無論是百萬美金還是世紀難題的名頭,都配得上科技面板的頭條。
“不,你誤會了,并沒有這回事,”微微愣了下,陸舟當即搖頭否定道,“我研究NS方程只是為了方便我自己的研究。雖然我確實得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結果,但這并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
記者小姐姐驚訝地看著陸舟:“難以置信……我可以問下,您究竟在研究什么驚人的東西嗎?”
“不管它是什么,我都不希望你們將科研板塊的新聞整的像樣,捕風捉影地報道一些不切實際的消息,”將三明治包裝紙疊成了正方形,陸舟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在研究成果出來之前,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
他很擔心,今天他說自己在為高溫壓等離子湍流現象的研究設計實驗,明天BBC就會報道某華人科學家解決了可控核聚變難題,再然后自己的電話就會被一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打爆。
畢竟這可是BBC的記者。
因為經常采用夸張的報道手法以及各種標題黨的行為,甚至一度被維基百科“拉黑”。
并沒有在意陸舟的諷刺,記者小姐姐似乎嗅到了新聞的味道,頓時眼睛一亮,身子前傾和錄音筆一起湊近了過來:“什么話?”
陸舟板著臉:“無可奉告。”
記者小姐姐:“……”
趕走了記者之后,陸舟前往了PPPL。
當他抵達的時候,這里的工程師們已經奮斗在崗位上了。
看見陸舟,拉澤爾松教授眼睛一亮,向他迎了上來。
“螺旋石7X實驗室接受了我們的請求,他們同意在下一次實驗中往第一壁中安裝靶材料和原子槍,幫助我們收集數據。”
陸舟立刻問道:“下一次實驗是什么時候?”
雖然說服了螺旋石7X實驗室,但拉澤爾松教授神色卻并不輕松:“一月中旬……但我們必須趕在十二月底之前,拿出有價值的成果!否則他們不會考慮為我們推遲試驗計劃,將我們的探測器安排上去。你知道的,ITER項目經費越來越緊張,所有的實驗室都在趕時間。”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陸舟的神色有些凝重。
“是的,留給我們那的時間不多。當然了,我們也可以等到明年六月份的檢修,但是……”說著,拉澤爾松教授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
“但是PPPL不可能無限制地支持我們繼續這個研究,如果我們半年毫無動靜,項目可能會被砍掉。”拉澤爾松教授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這個項目本質還是掛在PPPL上的,經費是PPPL提供,人才、設備等等一切資源用的也都是PPPL的。
這里正在孵化的黑科技有很多,可控核聚變只是其中之一,而“He3原子探針”技術又只是掛在可控核聚變項目之下的一個子項目。
如果這個子項目占用了半年的經費、科研資源,卻拿不出任何說得過去的成果,任何稍有管理經驗的實驗室主任,都會將這種“劣質”項目砍掉,至少是將優先級延后。
除非有多個諾獎級學者為這種項目背書,或者這個項目本身便是諾獎大佬在搞。
但陸舟顯然不是,拉澤爾松教授更不是……
陸舟微微皺眉:“連半年都等不起嗎?”
“在平時是等得起的,但最近的研究任務安排的很緊,沒那么重要的項目自然會被延后……不管它聽起來多么有趣。”說這句話的時候,拉澤爾松教授也很糾結。
出于本意,他當然是希望這個項目能夠進行下去。
畢竟當前物理學界對于等離子體只能做到“診斷”,而非“觀測”。
兩個概念在精度上就不是一個級別,依據兩者得出的不同數據而建立的唯像模型,也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如果陸舟的數學真的像他吹的那么厲害,他們最終真的成功設計了這個實驗,說不準諾貝爾委員還真的會考慮自己的名字。
這也是比起學者更像是一名工程師的他,唯一能夠觸摸到諾貝爾獎的機會。
聽完了拉澤爾松教授的解釋之后,陸舟立刻說道:“我們必須加快進度!既然留給我們的期限只到今年年底為止,那我們只要搶在今年年底之前完成便可。”
拉澤爾松教授遲疑道:“這來得及嗎?”
“不是來不來得及的問題,”頓了頓,陸舟看著拉澤爾松教授,語氣認真道,“是必須來得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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