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當天。
不管是否了解航天,幾乎半個華國都在為祥瑞號的升空而歡欣雀躍著。一般人可能不懂電推進和化學推進的區別,也不了解霍爾推進器究竟是什么東西,不過作為首個能夠安全往返地表與外層空間的空天飛機,祥瑞號可以說填補了華國在這一塊的空白。
然而就在這個高興的日子里,《紐約時報》忽然放出的一篇報道,卻是給不少還在興奮頭上的人澆了一盆冷水。
在報道中,《紐約時報》節選了nasa新聞發言人的部分言論進行了加工,同時援引了幾段硅谷其它航天工程師的看法,認為祥瑞號在設計上存在嚴重的缺陷。
而這種致命的缺陷,可能導致其上去容易下來困難。
最終的結果很有可能向哥倫比亞號那樣,在大氣層解體
這段采訪剛剛放出,便在推特、臉書等社交媒體上掀起了廣泛的熱議。
而當《紐約時報》的這篇報道傳回國內之后,更是掀起了悍然大波。尤其是趕上那段25秒的道賀元旦的視頻剛出來,頓時讓鋪天蓋地的關于祥瑞號發射成功的報道蒙上了一層陰霾。
興奮是興奮不起來了。
甚至于不少人都為還在天上的陸教授捏了把汗。
麻痹!美國佬就是不安好心!眼看著咱們的飛機上去了就詛咒它掉下來!
飛機還能被詛咒下來的嗎?人家這也算善意的提醒吧!
未必!我看這美國佬肯定是在預謀什么,該不會是想偷偷用導彈打下來吧?
米格25:只要我跑的夠快,導彈就追不上我(滑稽)
為陸神祈福(蠟燭)(蠟燭)(蠟燭)
愿用上面各位一輩子單身換祥瑞號著陸平安(蠟燭)
相關的話題很快被頂上了熱搜。
也虧這會兒陸舟玩不了手機,刷不了圍脖,否則肯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返航不了?
怎么可能
退一萬步,就算真的返航不了,還有備用的逃生艙可以用,他怎么也不至于真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此時此刻,遠在四百公里之上的高空。
運行在近地軌道中的祥瑞號,已經完成了包括變軌飛行、飛船艙內壓力調節、備用衛生系統測試、失重環境下睡眠、進食等等一系列的基本操作,并且將20例蔬果種子暴.露在太空環境之下,觀察宇宙射線對生命活動可能造成的影響。
在完成了一系列的飛行測試以及科學考察活動之后,巡航時間已經到達了23小時50分鐘。
如計劃中的那樣,祥瑞號在地面指揮部的指示下重啟引擎,做好了返航的準備。
坐在副駕駛位上,聶晗一邊檢查著供能部件的運行情況,一邊模仿著空乘人員的聲音說道。
陸教授,請您穿好艙內宇航服,然后躺在乘員座椅上。本次航班馬上就要返航
我知道,不用提醒我。陸舟笑了笑說,對著兩人豎了個拇指,好好加油,返航就拜托你們了。
這會兒他的心情相當不錯。
這次上天算是過了把癮。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五萬自由經驗和抽獎機會。
哪怕光是為了這五萬自由經驗,這次試飛花的成本就已經不虧了。
聶云回過頭,強顏歡笑了一下,手心卻是已經滲出了汗水。
返航的難度一點不比發射難度小。
雖說理論上祥瑞號的返回策略要比一般的再入式航天器安全的多,但誰也不能保證就一定不會出現意外。畢竟他和祥瑞號,都是第一次飛這么高
教授,能答應我一件事兒不?
陸舟:什么事兒?
如果這次平安返航
打住!陸舟趕忙抬起手,打斷了聶云說到一半的話,這會兒先別急著立fg,等到了地面上以后我啥都答應你。
只要別太過分。
也別催婚。
然而,聶云并不領情。
眼看陸舟明顯是在敷衍,他的雙手頓時離開了操控臺,一臉悲憤地說道。
不,我一定得現在說!
陸舟:
一個大男人,連一兩個小時都等不起嗎?
嘆了口氣,陸舟勉強開口。
行吧那你說,但現在開口的話,我不保證什么都答應你。
聶云:我的要求很簡單,答應我這是最后一次上天!
一聽到這話,陸舟頓時一臉便秘的表情。
這怎么可能!
他這輩子還長著呢!
看著聶云臉上堅決的表情,陸舟勉強妥協道。
我頂多答應你,這是最后一次坐你的飛機上天。
聶云尋思了一下,也勉強點頭。
也行!
反正只要別在他的飛機上就行。
這尼瑪要是出事兒了,妥妥地得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了。
參軍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回這么怕死過。
好了哥,你也是夠了!
聶晗搖了搖頭,伸手在操控面板上按下了幾個按鈕。
導航系統已經啟動,確認航道無異常情況,供能裝置預熱完畢,1號2號引擎正在待命。
變軌準備完畢。
恢復了平時的沉著與冷靜,聶云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睜開了雙眼。
點火!
不管是航天飛機還是空天飛機亦或者什么其它載人飛船,從近地軌道返航永遠是門技術活。
作為副駕駛員的聶晗首先確定了祥瑞號的燃料狀況。其中氘氚混合氣體剩余量相當充足,就算是再往返一次地表也綽綽有余,唯一損耗較大的就是工質艙中的固態氙,余量只剩下21。
畢竟沒有一定的推力是爬不出重力井的,想要從地表飛到近地軌道上,就必須得增大工質的噴出量,以犧牲一定的比沖為代價來提高引擎的推力。
不過只是返航的話,這點工質還是綽綽有余的。
在地面指揮部和飛船智能導航系統的雙重引導下,聶云控制著祥瑞號成功完成了變軌,從運行軌道進入了過渡軌道。
與此同時,nasa的衛星控制室內,驚嘆的聲音在半弧形的操控臺前響起。
目標開始返航。
愿太平洋是他們的歸宿,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那顆綠點,艾登又在這句話的后面惡毒地補充了一句,除了航天器之外,最好不要留全尸。
監視航天器運動的幾名工人員眉頭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對于航天人來說,這個詛咒實在是太惡毒了。
哪怕是對競爭對手
緊張地盯著那個接近大氣層稠密邊界的綠點,坐在控制臺前的工程師忽然開口說道。
祥云號的運動軌跡出現異常
艾登雙手猛地撐在桌子上,喜出望外道:他們出故障了?
莫非是上帝聽見了他的祈禱?
如果他們真的掉在了太平洋,駐扎在關島的艦隊一定會很樂意幫忙打撈。
他們使用的返回方式和我們已知的返回方式有所區別
心中的興奮漸漸消退,意識到情況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的艾登,漸漸皺起了眉毛。
什么意思?
只有一種可能。
到底是什么?
他們的燃料還有剩余咽了口吐沫,那工程師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語氣艱難地說道,而且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