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燼邊跑邊說道:“召子,咱們怎么辦?”
“先躲開這邊再說。{w}”我雖然從裝備當中找回了三枚鬼眼錢,卻一直沒來得及查看鬼眼錢的狀態。而且我也沒法在這種逃亡的狀態下去推算命數,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避開鎮罪獄卒的鋒芒,再慢慢想辦法脫身。
我和葉燼還沒跑出多遠,就聽見身后傳來了鎖鏈晃動的聲響。我還沒得及回頭,已經有人喝道:“站住,否則格殺勿論!”
“站你媽!”葉燼猛然回身之間,砍山刀脫手而去。長刀瞬化成嗡嗡作響、寒光刺目的刀輪,直奔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橫掃而去。我也同時回身連發三枚青蚨鏢,配合著葉燼狂攻獄卒。
手持鐵鎖的獄卒全然無視飛旋而至的長刀,任由凌風呼嘯的長刀從身上橫掃而過,仍舊拖著鎖鏈一步步走向我和葉燼。
“快跑!”我眼看葉燼的長刀像是砍進了幻影一樣穿過獄卒的身軀又反向飛回了他手里,干脆也不看青蚨鏢是否命中對方,招呼葉燼一聲就轉身就往外跑。
那個獄卒卻仍舊不緊不慢地跟在我們身后:“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能跑出多遠去。等你們什么時候跑累了,我再穿了你們的琵琶骨,像牽狗一樣把你們往回牽。你們能跑就多跑一會兒。”
我連著向背后看了兩眼,抽出羅剎押上了鬼眼金錢,牽動鬼眼金錢在刀身上瘋狂旋轉了起來。僅僅片刻的工夫,鬼眼錢就驀然指向了我們身后。
我微微一怔之下回身怒吼道:“回去,跟他拼了!”
我揚刀沖向獄卒之間,葉燼也跟著向獄卒另外一側包抄而去。我們兩個一左一右撲向對手的瞬間,獄卒也冷笑道:“還敢回頭?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能挺過幾樣刑罰!”
獄卒抖開鎖鏈之后,我腳下猛一錯步,從對方身邊滑了過去。與此同時,葉燼的身形也跟著一晃,奇快無比地閃過了對方鐵索控制的范圍,護在我身后向前疾奔而出。
我本來就沒有跟對方交手的打算,分頭沖刺無非是為了脫身。
古飄然雖然一直都在騙我,但是怎么對付獄卒的辦法卻值得相信,起碼司獄官就死在了我們眼前。
獄卒發現我們兩個在聲東擊西,竟然哈哈大笑道:“原來就這么一點伎倆。你們想玩,老子陪你們玩玩,剛好老子還閑得難受呢!”
獄卒的狂笑僅僅持續了幾秒就忽然暴怒道:“你們倆找死!”
獄卒大概已經看出了我們沖進的方向正好是他藏匿寄魂傀儡的地方,暴怒之下揚起鐵索向我們兩人身后狂擊而來。
我和葉燼同時回身之間,漫天鎖影已經像烏云蓋頂般往我倆身上狂壓而來。
“開——”我和葉燼同聲怒吼,兩把長刀爆閃而出的刀光如烈日豪光由下而上地正對鐵索急速迎去。
獄卒的身軀沒法攻擊,可他手中的鐵索卻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我們兩人的刀鋒瞬時間與鐵索凌空相撞,好似暴雨般的火花怒閃天際之間,從天上砸下的鎖鏈又被我倆震回了半空。
如果對手是個活人,我們兩人的勁氣足夠震開對方的虎口,讓對方重傷不起。可惜,我僅僅只看見鐵索沖天的情景,對方的身形卻絲毫沒有挪動半分。
再下一刻,對面的獄卒竟然雙拳齊出,直奔我們胸口上狂轟了過來。我和葉燼同時橫刀擋向對方鐵拳之間,玄冥真氣也從我手上爆涌而去。
那只獄卒轟向我的一拳先是破開玄冥真氣帶起的冰層,才往我刀身上撞擊而來。
對方的身形被我稍稍一阻,沖向葉燼的拳頭也跟著慢了一分。可是獄卒卻在電光火石之間忽然側身前行,伸出去的拳頭猛然集中在了葉燼刀身。
葉燼在對方的巨力之下身形倒翻而起,在空中連轉了兩圈才化去了對方的力道,撲落在地。
就在獄卒與葉燼側身交手的那一瞬間,正好挪開了我倆的方位,獄卒也等于是把自己半邊身軀的空門全都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立刻放開羅剎,揮手一拳打向對方左肋之下。玄冥真氣從手中狂涌而出時,我周圍的空氣像是一下凝結了起來,原先那無形無質的殺機也仿佛隨著狂涌而出的勁氣化做嗜血的冰寒滲進了對方身軀,又在他胸腹之間凝聚成了一團寒冰。
我一擊得手之后,立刻用腳挑起了落向地面的羅剎,手持長刀抽身暴退,站在一米開外,迎頭一刀順著對方頭頂向他身上劈落而下。
我那一刀的目標并不是獄卒,而是在他體內凝聚而成的寒冰。
羅剎的刀鋒毫無阻礙地從獄卒頭頂擊落之后,與他體內的冰塊撞在了一處,四分五裂的寒冰頓時從獄卒體內崩散而出,形同暗器破風般向四面八方急掠而去。
我一刀奏效之下,連續向后退出了兩步,可是等我停下腳步時,獄卒卻忽然出現在了我身前,抬手一拳往我身上猛擊了過來。我僅僅稍慢了一步就讓對方轟得腳下一陣踉蹌,退出了兩米開外。
我人沒站穩,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
鎮罪獄卒最為詭異的地方,就是術士永遠無法傷及對方,他卻能隨意攻殺術士。我始終都在懷疑鎮罪獄卒的本質就是某種凝聚在一起的邪氣,所以才會冒險用玄冥真氣攻擊對方。
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那么,玄冥真氣在凝結成冰時一定會包裹住對方身上的一部分邪氣,只要冰塊不化,我就能將對方慢慢消耗一空。我最后一下起刀劈向冰塊,也是為了讓被冰包裹的邪氣化整為零,好阻止對方恢復。
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看似完全合理的推斷,竟然沒有一處正確,不僅沒有傷到對方一分一毫,反倒讓那個獄卒把我給振飛到了幾米之外。
獄卒一擊得手之后,不但沒有繼續攻擊,反而轉過身去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鐵索,拖著鎖鏈一步步往我這邊走了過來:“身手不錯嘛!你這樣的人落進大牢,第一件事兒就應該是被挑斷腳筋,否則,你不會老實。老子挑人腳筋很有一套,正好可以給你用用。”
我雖然還沒被對方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心中卻也是一片冰冷。
在那個獄卒面前,我和葉燼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這仗還怎么打?就算我們知道寄魂傀儡近在咫尺又能如何?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對我們而言就是天涯。
我深吸了一口氣,橫起羅剎把玄冥真氣提到了頂峰,圍繞在我身邊十米之內的空氣中頓時飄起了一層細細的雪花。我站在飛雪當中揚刀指向獄卒:“來!”
“呵呵……”獄卒冷笑道,“想比氣勢?老子看守這座島的幾百年里,比你厲害的高手有得是,最后全都一個個死無全尸,也死不瞑目。在島上,沒有誰能殺得了我。”
“那就試試!”我不是在故意給他賣狂,而是想要拖住對方,讓葉燼去找傀儡。葉燼雖然不會推算,但是只要他按照我剛才奔去的方向往前,應該不難找到傀儡的位置。
獄卒向我這邊步步逼近時,葉燼也在咬牙之間轉身往那邊沖了過去。
獄卒明明看見葉燼的動作,卻絲毫不以為意:“你倒是有那么幾分小聰明,懂得聲東擊西。不過,我可以跟你打個賭,你那個同伴找不到傀儡,你信嗎?”
我猛然回頭之間,卻發現葉燼真的像沒頭蒼蠅一樣在那里來回亂轉,手里的砍山刀也在漫無目的地亂劈亂砍,卻怎么也找不出對方的寄身傀儡。短短片刻之間,葉燼就開始離我越來越遠,像是懵住了一樣瘋狂揮舞著長刀往我們來時的方向橫推了過去。
糟了!
我和葉燼都犯了同一個思維上的錯誤,那就是,我們都把獄卒用來寄身的傀儡當成了司獄神像大小的東西,最不濟也應該有真人大小。
可是我們忘了,鬼狐能夠寄身的物品可大可小,大到高達數米的鬼神塑像,小到戴在手上的戒指,都可以用來寄魂。哪怕獄卒寄魂的東西只有那么巴掌大小的一塊,把它扔在的荒島上,足夠普通人找上一會兒了,更何況是心急如焚的葉燼。
人找東西往往是越著急就越找不著,最后急得發瘋,急得必須發泄。葉燼現在的狀況不就正是如此嗎?
我剛剛挪動了一下腳步,獄卒就閃身擋了過來:“此路不通。等我把你拿下,挑了腳筋,再去收拾你那個沒用的同伙。”
我正無計可施準備暴起拼命的時候,附近草叢當中忽然傳來一聲怪叫。我和獄卒同時往那邊看過去時,卻看見盜墓人老喬舉著一把鏟子發瘋似的往獄卒那邊沖了過來。
我不知道老喬是怎么沖出了重圍一路跑了過來,但是從他瞎了的一只眼睛和身上翻開的幾處傷口上卻能看得出來,他肯定經歷了一番苦戰。
“吳先生快走!”
獄卒僅僅一愣的工夫,老喬就沖到了對方近前,舉起鏟子毫無招式可言又兇猛至極地往獄卒的身上劈了過去。后者也掄起鐵索打向老喬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