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高鵬讓骸骨飛龍落下去。
櫻花樹根部徹底扎根于山里,粗壯的藤蔓有一部分從山壁里露出。
在櫻花樹根部有紅瓦白墻的寺廟。
在寺廟門前有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僧人靜靜掃著枯葉。
看見高鵬騎著骨飛龍落下也不驚慌,將手中掃帚依在墻沿,對高鵬鞠了一躬,“還請施主稍等。”
不多時有僧人出來迎接高鵬,高鵬帶著阿呆和寂獅進入寺廟。
庭院里的景色很別致,靜謐的枯山水園林一曲白沙構成的小溪橫穿大半個庭院,些許鵝卵石點綴于沙溪間。
穿著紅色僧袍的僧人面帶微笑看著高鵬,雙手合十鞠了躬。
“歡迎閣下前來霓虹。”
高鵬也雙手合十回了一禮。“打擾大師了。”
“原衣,你繼續清掃庭院。”紅衣僧人對灰袍僧人輕聲說道。
原衣趕緊點頭,轉身離開庭院。
紅袍僧人又對高鵬肩上的寂獅和跟在高鵬身后的阿呆分別行了一禮。
“沒想到竟然是亡靈天災冕下,真是失敬。”紅袍僧人感慨不已。
紅袍僧人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多歲,眼角有魚尾紋,面色祥和,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不過高鵬還是有點疑惑的,他一開始以為這僧人是櫻天樹的木紋傀儡,但看見他屬性后卻發現自己看走眼了,這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沒有被奪舍,也沒有被操縱。
難道是櫻天樹的御使?
如果是櫻天樹御使的話這就又是一個尚未被發現的王級御使。
“我是櫻天樹神大人的信徒。”似乎是知曉高鵬心底所想,紅衣僧人面色篤誠的說道。
“這個世界已經有太多災難了,我們需要和平。”紅衣僧人誠懇的說道,隨后又喃喃自語,“真的需要和平,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高鵬對此表示認可,“確實死了很多人,我也希望和平。”
和平多好啊,有電視看,有游戲玩,每天可以懶洋洋的躺在家里享受幸福的時光。
紅衣僧人眼睛一亮,高鵬的回答似乎出乎他預料。“我們想法有很多共同之處。”
高鵬不露聲色的點頭,“嗯。”
“我們大人希望能夠和您一起維護世界和平。”紅袍僧人臉上露出笑容。
“怎么個維護法?就算是我也不敢說能夠維護世界的和平。”高鵬搖頭。
“人性都是貪婪的,所以需要我們主動控制他們。”
一個雄渾的聲音出現在寺廟上空。
位于寺廟之后的大樹突然睜開眼睛,兩個漆黑的樹洞仿佛魔窟。
伴隨著它的聲音,整個山峰都在顫抖。
“櫻天樹神大人。”紅衣僧人立刻跪在地上叩拜櫻天樹。
“我可以問一下你嗎?我很好奇,當然,我并不是質疑你,我只是真的好奇你為什么討厭殺戮。”高鵬真的很好奇。
櫻天樹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幽幽說道:“因為殺戮就會有死亡伴隨,死亡真的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以前有一個女孩叫慧子,她很聰明也很善良,她媽媽曾經告訴她櫻花樹是愛情的象征。
在她十三歲那年,她愛上了一個武士,然后她親手在山上種下了我。”
說到這里櫻天樹的聲音變得更低沉。
“她開始追求年輕的武士,兩人陷入了愛河。那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每一天都笑得燦爛,就像山腳下的向陽花一樣美麗。”
“后來爆發了戰爭,武士被大名征招派往戰場。
她就每天站在山頂上默默為武士祈禱,她期待武士歸來,后來她終于等到了武士,但那是武士的死訊和武士的遺體,她把武士埋在了我的腳下。
從那天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笑過。
再后來大名戰敗身死,敵人殺了過來。他們殺到了山腳下的村莊,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慧子跑到山頂抱著我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慧子后來說她的一生就是從她睜開眼睛看見她的媽媽的那一刻開始,到再也看不見她最愛的那個人結束。最后慧子從山崖上跳了下去,那一刻,她仿佛在飛,飛向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就是那棵櫻花樹吧。”
櫻天樹沒有回答,粉色櫻花如雨飄下。
高鵬卻是覺得它在哭,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
“故事真的很感人。”高鵬誠懇的回復,“但殺戮不止是人類,這是整個世界萬物都在無時不刻正在進行的事。獵人捕殺獵物,強者吞噬弱者,豺狼吃羔羊,羔羊吃綠草,綠草從大地汲取養分。”
櫻花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曳,然后飄落更多的櫻花。
“那你想怎么控制它們?”高鵬詢問。
“用我自己的方式。”櫻天樹停止飄落櫻花,語氣里帶著倔強。
“把它們全部變成你的傀儡?”
櫻天樹沒有回復,它在默認。
“那我們不是一路,你這樣帶來的不是和平,把他們全部變成傀儡,和他們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區別。”高鵬搖頭。
空氣中的氣氛凝固,現在距離櫻天樹很近,距離一只王級御使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高鵬神色不變,只是輕輕摸著寒霜寂獅頭頂,腦袋光滑,摸著很舒服。
良久,緊張的氣氛終于消散。
空氣中的氣氛緩和,跪在地上的紅衣僧人爬起來大口喘氣。
高鵬輕輕一笑,帶著寂獅和阿呆騎上骷髏飛龍離開這座山,
坐在飛龍背上的高鵬回過頭看向櫻天樹,樹為冠,山為甲,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了一名武士昂首挺胸站在大地平原之上。
一天后高鵬終于到達西京。
前方地平線上一座宏偉的巨城躍然而立。
龐大的城池邊緣有著高達百米的城墻,城墻上一門門大炮森然密集。
在城墻后分為兩片區域,左邊區域是一座座低矮的房屋,房屋間有著街道,街道平原上大量商販、武士打扮的御使行走在街道上。
右邊區域則是一座完全的現代化城市,高樓大廈聳立,鋼筋水泥彰顯著強烈的現代美。
在右邊區域最高的一棟大廈上空,一頭極為龐大的黑影將大廈擁抱,幾乎與整個大廈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