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只哈士奇,阿二第一時間就相信了李云的話,相信了李云能夠帶它回家。
很簡單的一句話,這一條不愿意離開站臺的哈士奇就跟這么離開了站臺。
它很天真,所以選擇相信,也或許是李云是真正能夠跟它交流的人,
不是動作,不是手語,也不是暗示,就是真正的交流。
阿二聽到能夠回家,頓時活蹦亂跳的,在地面又是打滾又是搖尾巴的。
“我真的能很快見到主人了嗎...他會不會想吃火腿腸?可惜啊...剛剛就不把火腿腸吃完了,那東西超級好吃,主人以前都沒有吃過呢,它會不會感謝阿二,來一個超大的抱抱...嗯,也許是大大的骨頭?好吧,其實骨頭比火腿腸好吃多了。”
聽著阿二興奮的絮叨,李云笑道。
“或許吧。”
李云頭也不回,轉身朝著城里的方向走去。
以阿二身上臟兮兮的樣子,坐公交車是不行的,會影響別人,最重要的是,沒有錢可以用...
阿二冷靜下來之后,也趕忙跟了上去,甩了甩身上的塵土,雄赳赳氣昂昂。
李云帶著一條狗,踏上了回家的路。
行走到阿二家所在的區域也沒用太長的時間,大概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樣子。
沒有進入市區,而是進入了距離市區還有不遠的一個角落地帶里。
城中村,幾乎每個城市都會有,坐落在城市的角落里,很多討厭的地帶,認為這里的人都是一些底層的,無素質的垃圾人,混亂而且雜亂不堪。
然而事實卻有些偏頗,除了衛生條件比較差勁之外,這里比起城市來的區別也不算太大,只是人們更加沒有拘束了,因為沒有很多汽車,孩子們在街上肆無忌憚的奔跑著,大人們也光著膀子,在小店大樹的陰涼下,喝著小白酒,唱著歌,等著雇主打來電話接活兒。
沒有熙熙攘攘的繁忙白領,卻有一點市井之內特有的寧靜..雖然嘈雜,卻有一種別樣的人味。
李云和阿二來到了城中村處,阿二頓時高興的活蹦亂跳了起來。
“就這里就是這里,我的家就在這里!哈哈哈!我又回來啦!”阿二興奮的打完了滾之后,來到一棵熟悉的大樹之下,瀟瀟灑灑的撒了一泡尿。
“現在還沒有到家呢,跟著貧道來吧。”李云笑了笑道,揮了揮手。
阿二也很聽話,搖擺著尾巴就跟著李云走了下來。
很快,一人一狗來到了城中村的深處,是一套很老舊的樓房,上世紀80年代的建筑風格,從樓底到樓上已經爬滿了爬山虎還有青苔,住在這里的多是一些老人還有外地過來打工的年輕人們,當然,年輕人也不多了,大多數年輕人都選擇在城市里租房,一來是方便在城里打工,二來是也貴不了多少。
快要到家了,阿二反而平靜了下來,只是舌頭依舊吐著,尾巴依舊搖擺,在想到快要見到主人了,它是滿滿的興奮。
想念主人的肉餅...
想念主人的口糧...
想念主人的骨頭...
想念主人的擁抱...
一點一滴的想法,都通過他心通傳入了李云的心緒之中,那都是屬于阿二的回憶。
“無量天尊...”
李云沒有說什么,只是按響了下面的門鈴,這種樓房自然是不會有物業管理的,負責管理的就是房東本人。
“誰啊。”
大概過了五分鐘之后,一個燙著卷發的,嘴角有個黑痣,穿著白色睡衣的中年大嬸從樓上走了下來,臉上只能看到一種表情,那就是不耐煩。
包租婆下來之后,看到按門鈴的人也是愣了一愣。
“道士?”
“福生無量天尊。”李云單手執道禮。
“哦,你來干什么?找安利啊,還是租房?抱歉了,現在我房子貴,屋子滿了,只有地下室,你要不要,要就線支付三個月的訂金,沒有的話免談。”包租婆愣神了一陣之后,繼續用不耐煩的神情一頓說。
“貧道是來尋人的。”李云搖了搖頭道。
“找誰呢?”包租婆疑惑道。
“5樓102房的居士。”李云老實道。
“5樓102房啊...”包租婆又愣了愣神,然后看到了李云身后那一種臟兮兮的,滿臉寫著2字的哈士奇,頓時就明白了來龍去脈。
頓時包租婆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奇怪,語氣也不像剛剛那么的不耐煩了,還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味道。
“你先說說,你是他的什么人...”
“貧道是他的有緣人。”李云思考了一下之后,淡淡的說道。
“呵,有緣人嗎,有緣就應該以前就來找他嘛,現在來找...有個屁用。”包租婆蹬著一雙拖鞋,就往樓上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行了,別廢話,跟我來吧。”
“感謝居士。”
李云很禮貌的脫下了鞋子,跟上了樓,哈士奇阿二也緊隨而上,狗臉興奮。
破舊的樓層,斑駁的樓房,很快便來到了五樓102號房,阿二身上的緣線連接的地方。
這里就是阿二的家。
“汪,本汪回家了...”
阿二看著熟悉的門牌,終于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內心,開始興奮的翻滾起來;。
包租婆看了一眼興奮的阿二,也不嫌臟,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阿二也不拒絕,它認識包租婆。
摸完哈士奇之后,包租婆拿出了一串串的鑰匙,從里面拿出一塊單獨標識好的來,打開了房門。
咔嚓。
鎖頭扭轉,大門打開,這個家呈現在了眼前。
一個舊沙發,一個舊彩電,還有一個長木椅子,斑駁發黑的舊墻壁,就是這一家子的全部,舊沙發配套的茶幾上,還有一個鐵皮杯子,上面滿滿都是灰塵,已經很久都沒人用過了。
或者說,這個家也已經很久沒人動過了,家具上厚厚的灰塵,隨手一抹能打下一層來。
然而家具卻是俱全。
這里,什么都有。
就是沒有了人。
“現在,你明白了嗎。”包租婆轉身看著李云,點起了一根廉價的香煙,面目淡然,吐了一口煙圈,看著煙圈隨風飄去。
李云則是點了點頭,道。
“貧道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