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斷陽漫不經心的贊揚著。
既然對方有所求,那么張毅相信,劉斷陽應該是不會貿然對他做什么的,現在他還算是安全。
但是張毅卻半點都沒有放輕松,劉斷陽這個人,張毅這段時間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點,這人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小人,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改變主意?
心中有些警惕,但是面上張毅卻還是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吧,你想要什么。”
“活字印刷術。”張毅問的直接,劉斷陽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接就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在劉斷陽看來,張毅現在已經對他沒有威脅了,任由他搓圓捏扁都可以,繞彎子那一套自然也就沒有必要了。
即使知道劉斷陽廢這么大的功夫將他擄到這里來一定是有所求的,心中也有了隱隱的準備,但是在聽見劉斷陽的打算以后,張毅還是止不住的有些震驚。
“什么活字印刷術?那是什么東西?”張毅目光閃了閃,不動聲色的裝傻套著話。
他知道這話劉斷陽一定是不會相信的,張毅也沒有打算讓劉斷陽相信,他想要的只不過是一些信息罷了。
見張毅裝傻,劉斷陽輕笑了一下,似乎是被張毅氣笑了,又似乎是在嘲笑張毅的愚蠢,“既然我來找你了,那就是調查清楚了,張毅,別裝傻。”
“誰幫你查的呀,他說你就信?真是蠢。”好像被劉斷陽的愚蠢好騙逗笑了一般,張毅看著劉斷陽的神色中滿滿都是嘲諷。
被張毅嘲諷的眼神刺激到了,劉斷陽上前抓住張毅的下巴,“吳守義是你的供紙商,從他口里說出來的,還會有錯?”
劉斷陽從來都沒有覺得吳守義會騙他,劉斷言是士農工商的士,而吳守義則是最底層的商,如果吳守義真的騙了他,那劉斷陽只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一句吳守義為人毫無誠信。
那吳守義就能在江寧過得窮困潦倒甚至待不下去。
要知道,吳守義做的是紙張生意,換一句話說,那就是做的是士子的生意,若是江南第一才子都說了吳守義不守信的話,那還有什么生意可做?
劉斷陽雖然并不是太聰明,但是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是他啊。”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張譯自認對吳守義不錯,但終究還是抵不上人心的貪婪啊。
跟劉斷陽合作不一定能夠有跟張毅合作的利益,但在很多人的心里,一定是有比跟著張毅更多的名聲。
“識相的就快吧活字印刷術交出來,只要你交出來了,少不得你的好。”劉斷陽好像極有耐心似的,張毅面前的座椅上坐下。
“但如果不交呢,那就只能對不起了,張毅,你要知道,你手中的東西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一介區區小廝,怎么能夠保得住呢?倒不如跟我合作。”
循循善誘的樣子,如果不聽他說什么的話還是還真是道貌岸然想那么回事,坐在他面前的張毅聽到了全部,所以理所當然的張毅噗嗤一下笑出來。
“劉斷陽啊劉斷陽,不知那些追隨你的士子如果看見你現在這幅嘴臉會怎么樣?”
在外面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一旦有個什么打開了他心底貪婪的閘口,那妒忌貪婪這些不堪都暴露于臉上,張毅看著只覺得惡心。
“少廢話,快說。”被張毅的話刺激的紅了眼,在張毅的口中他現在好像是一個惡心不堪的人似的,忍無可忍的上前狠狠的扇了張毅一巴掌,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
臉頰的刺痛讓張毅皺了皺眉,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大周,張毅何時被人扇過耳光?看著劉斷陽的眼神里面幾乎要冒出火來,“呸,就你這樣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得到活字印刷術,你也配!”
劉斷陽躲閃不及,被張毅噴了一臉的唾沫還有點點血跡,皺著眉頭往臉上一抹,藏著鮮紅血液的透明液體讓劉斷陽只覺得胃里一片翻滾。
“啊!你一個賤人憑什么這么對我!”雖然很想罵人,但是常年讀著圣賢書,即使內里已經腐朽不堪,但嘴上還是說不出什么罵人話。
看著劉斷陽抓狂的樣子,張毅不僅沒有覺得可怕,相反的,張毅只覺得心中一片暢快,出了一口氣的感覺,比意料之中還要好。
見張毅不說話,劉斷陽沉默了一會,突然沉默的走了出去,本就脆弱的木門被劉斷陽用力一摔,更是搖搖欲墜的快要殉職。
這個時候,若是張毅能動的話,只要上前輕輕一推,就能夠將已經栓上了的門推來逃跑。
可惜,現在張毅渾身被人綁住,連動彈一下都不行,更別提什么起身開門了。
就這樣被晾著了很久,直到張毅覺得肚子空空,五臟廟都已經開始敲鑼打鼓了都沒有人來。
“難道劉斷陽那小子準備將我餓死?”張毅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義母和小娘們見我這么久沒有回去有沒有擔心。”
應該是沒有的吧,畢竟張毅跑出去玩沒有馬上回春芳樓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張毅倒是希望她們沒有發現。
不然的話,義母和小娘們可能會哭的吧?雖然那么多美人的關心張毅很是享受,但是她們哭泣起來,最終心疼的不還是張毅嗎?
“我什么時候這么矯情了。”無聲的撇撇嘴,手動了動,想要撫上肚子,卻因為手上被束縛住了沒有辦法動而無奈放棄。
他真的要餓死在這里嗎?不要啊,穿越一次他還沒有大展雄威過呢,就這么掛掉了多不劃算啊。
而且不管是成熟穩重的義母,還是各有千秋的小娘們,若是要張毅就這么舍棄了,張毅還真是舍不得。
餓得昏昏欲睡,就在張毅覺得今夜注定是要餓上一晚的時候,木門響起了輕輕的響聲,張毅眼皮動了動,以為是劉斷陽來了。
不是張毅不想要睜眼,而是實在是太餓了,他不想做半點會浪費體力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