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雖然十七娘著急,但是也并沒有急功近利,買了三尺棉布加上六兩蘇木也就回來了,至于媒介醋,這個春芳樓就有。
兩人對視一眼,無視了那些滿眼好奇的小娘,雙雙來到了廚房順便還將張嬸趕了出去,不管是張毅還是李可心都是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的,不僅是怕傳出去,更是不想讓她們擔心,畢竟女人嘛,就是喜歡想太多。
“我們這就開始吧。”看著那燒熱的水以及灶臺下旺盛的火,十七娘一下子便有些緊張了起來,拿著裝有蘇木的油紙包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放下去。
最后還是張毅無奈的提醒了一句,十七娘這才應聲而放。
蘇木同沸水一同翻滾,跟十七娘的心一樣焦灼,直到蘇木的顏色一點一點出來,十七娘這才松了一口氣,張毅提醒十七娘這個時候可以放布料了,李可心立即將布料打散,然后放入,眼見著布料被夕陽一般橘紅色的水浸透,好像也有了些橘紅的色澤,李可心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點停滯,十七娘緩緩攪動著微滾的水,張毅已經在合適的時候將灶臺下的火調成了小火。
兩個時辰以后,不管是張毅還是李可心都有些汗流浹背,在張毅的幫助下,李可心將染料、染色的水以及布料放進了一個不用但是已經被洗干凈了的鍋里,蓋上蓋子,往里面倒入適量的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他們知道,現在就算是心急也改變不了什么。
“你們神神秘秘待在廚房里一下午了,連張嬸都不讓進,干什么呢?”大娘奇怪的看向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兩人最近是越來越神神秘秘了。
看到張毅和李可心皆是汗流浹背,大娘那一絲責怪的心情也沒有了,有的只是對張毅和李可心不愛惜自己的嗔怪,“趕緊去沐浴更衣,一會著涼了可怎么好?”
在理療水平并不發達的大周,著涼可是一種要命的病癥了。
“我這就去。”討好的對大娘笑笑,張毅和李可心異口同聲道。
無奈的搖搖頭,大娘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輕聲嘟囔,“神神秘秘的。”
張毅去而復返,“大娘,記得別讓張嬸兒動角落里的那口鍋,明兒我來告訴你怎么了。”現在還沒有確定是否成功,所以就不要讓大娘跟著他一起擔憂了。
“好,大娘會轉告張嬸兒的,去吧。”在張毅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大娘暗自悵然,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大姐,張毅他們做什么啊?”張毅剛走,五娘六娘就湊了上來,好奇的問大娘。
“他說明天告訴我們。”無所謂的笑了笑,大娘轉去招待客人了,至于張毅那邊,大娘倒是沒有過多的關心,張毅是個男子,總要獨立的,現在有了自己的心思,大娘也不打擾。
第二天轉眼即至,用完早膳以后小娘們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張毅和李可心意料之中的在廚房門口遇見,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發現了忐忑的神色,像是做賊似的,悄悄的蹲到那口鍋旁邊,懷著激動的心情,張毅掀開了蓋子。
水紅色的布料出現在兩人眼前,不過這個時候卻并非是激動的時候,究竟染沒染上效果怎么樣,要等清洗過后才知道,沒有猶豫的,張毅起身出去,不一會端了一盆清水回來。
在十七娘的注視下,張毅將那一塊布料漂洗了一下,只掉了輕微的浮色,那布料上鮮艷的水紅半點都沒有消匿。
這是,成功了!
兩人激動的對視一眼,“十七娘,有了這樣鮮艷的布料,定然能夠讓小娘的美貌更上一層樓!”
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被夸獎,李可心自然也是一樣,嗔怪的瞪了張毅一眼,“瞎說什么呢。”但眼中的笑意與歡喜卻不作偽。
“這可是真的?你們染出來的?”拿著張毅與李可心染好的那塊棉布,大娘不敢置信的看向兩人,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大娘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
大周不像前朝,工人的地位還算比較高,跟農快要齊平了。
稍微冷靜了一下以后,大娘也能夠想明白張毅這么做的原因,激動的將張毅摟入懷中,“張毅,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春芳樓!”
這話不僅沒有讓小娘們反感,相反的,小娘們都是一臉贊同的看向張毅和大娘,她們是女子,美麗衣服對她們的誘惑僅次于美貌,所以在看見那布料的時候就已經蠢蠢欲動了,幻想著這鮮艷的布料穿在自己身上會是怎么樣的美麗。
聽著張毅和李可心兩人的意思,鮮艷的顏色似乎不止一個,心中不由得更加激動起來,不過她們卻并沒有去找張毅,而是圍著同為女子的李可心想要問個明白。
被纏的沒有辦法,李可心治好托詞道,“都是紙上功夫還沒有試驗呢,姐姐們莫要著急。”李可心自己也知道美麗的衣衫對女子的吸引力,就連她自己,不也是心動不已嗎?
接收到十七娘怨念的眼神,張毅馬上上前為十七娘解圍,“多說無益,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小娘們便都自己試試看?”說著,給十七娘使了個眼色,讓她將草木染的方法分給小娘們,“不過小娘們還是不要怠慢了客人才對。”
看著那些小娘好像下一秒就要去買東西動手做了,張毅不由得滴著冷汗多加了一句,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抵消多少小娘們的熱情。
不過小娘們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現在要樓里還有客人,小娘們能做的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將方子給張毅,讓張毅去買需要用到的東西回來,當然,銀錢是沒有少給張毅的。
就連一向穩重的大娘,見小娘們如此都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囑咐了張毅早點回來在后院壘上幾個灶臺,免得小娘們熬染料的時候發生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