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老坦達爾很坦誠,并未隱瞞:是學院中幾個長老的主意,里面有一個是三長老的侄子,被抓住了脫不了身才求到我頭上,所以只能舍了老臉,給木鳥寫了封信。ωδ
簡單兩句話,說清了事情起因,順帶把木鳥摘了出來,看得出來,老頭兒對木鳥還有些欣賞的。
要我說這些前輩太大意了,符文城雖然新建,那可是有多姆親自罩著的,他們就這么心大,讓年輕人直接過來冒險?
陸寬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雙腳靠著壁爐,讓爐火烤烤冰涼的靴子,不緊不慢道:萬一我沒回來,碰到幾個脾氣暴躁的矮人和獸人,直接給他們砍了腦袋,多可惜啊
坦達爾何嘗聽不出陸寬語氣中的揶揄,露出一抹苦笑:這不只是新卡嘉爾的事,也關系到激流港和符文城的關系,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您說話我當然相信了,這都是小事啦,
陸寬語氣一轉,嘿嘿笑道:其實我來主要是跟您敘敘舊,看望您一下,我從南邊帶回來一些少見的珍貴香料,據說安神醒腦的效果很不錯……
說著,陸寬從背包里拿出兩個包裹的很漂亮的箱子放在地上。
陸寬說的熱情,坦達爾卻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看了看陸寬:領主大人,您這次來,不止是為了把那兩個不爭氣的東西帶過來吧?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您陸寬咧嘴笑起來,咳嗽一聲,把關于董橋的事和對方簡單說了一遍。
一聽陸寬說起天神教,坦達爾其實便明白了,心中一笑:難得,難得,這位新晉大領主真是沉得住氣啊
大人,想從我這兒知道什么?坦達爾聽陸寬說完,靠在靠背上徐徐道。
蒙戈身上有什么秘密,
陸寬直接道,目光灼灼盯著老頭兒:到底是什么東西,值得天神教這么費神費力,值得您老人家親自把蒙戈收在身邊,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坦達爾沉吟良久,直到手中茶水的熱氣變的淡不可察,才低聲說了一句。
大師,你說什么?陸寬聞言一驚,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道。
老頭兒又重復了一遍,抬頭看著陸寬,蒼老的眼睛亮的攝人:我本來的打算就是這樣,只是后來你把符文城經營的越來越好,我才改了主意,興許你能讓現狀改變也說不定呢?
陸寬的嘴角動了動,并未出聲,而是坐回了椅子上,仰頭看了看天花板,然后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是不是有點兒壓力了?
坦達爾帶著笑意道: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陸寬像是剛剛從思考中回過神兒來一樣,愣了愣才笑道:后悔?為什么要后悔?
為了一個人,你舍得搭上你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城市?你不怕么?
未來的事誰說的準呢,誰怕誰還不一定
陸寬爽朗笑起來,然后站起來:多謝您的消息,我還有很多事要辦,就不多叨饒了
說完,陸寬沖坦達爾微微施禮,大踏步朝外面走去,老頭兒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陸寬的背影,在陸寬伸手推門時,忍不住再次出聲道:如果大人你有需要,隨時可以讓蒙戈到我這兒來。
陸寬停下腳步,半轉身回頭沖坦達爾笑道:謝謝您的好意
說完,陸寬單手推開門,冰冷的空氣迎面吹來,讓陸寬的精神一振,剛才因為坦達爾的話而生出的些許壓力,也消散許多。
什么強敵,還不都是注定要被玩家推倒的?
等級高點怎么了,老子重生一次,要是連越級殺怪都搞不定,哪還有臉見人?
目送陸寬大步流星地離開,坦達爾微微笑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又等了一會兒,老法師才披上外套,俯身拿起壁爐旁的法杖,凌空一劃。
乳白色傳送門隨即出現,老頭兒的臉色冷下來,邁步走了進去。
冬日的新卡嘉爾并不顯蕭條,來自世界各地的學生們在這兒里如饑似渴地吸收著深奧的知識,到處都能看到腳步匆匆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熱烈討論的人群。
一共五層的魔法師研習社中非常安靜,能到這里的都是高級法師,每個人抓緊時間,研究、討論困擾著他們的魔法難題。
在靠近廣場的一側,坦達爾自傳送門中邁步而出,房間中的六個人影似乎早有預料,見狀紛紛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坦達爾低頭施禮。
大師,謝謝您的幫忙。一個有點兒禿頂的老者首先開口道。
算了薩姆,留著你的感謝吧,
坦達爾的語氣異常冷淡,和剛才跟陸寬談話時判若兩人:下次你的人被符文城砍頭時,我肯定不會出手了,到時候別埋怨我就好。
禿頂老者微微一窒,臉色有些尷尬。
大師,我們也是……
旁邊有人想要解釋什么,被坦達爾抬斷,又把話憋了回去,老法師拄著法杖來到窗前,望著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輕輕嘆了口氣。
符文城那頭沉睡的巨狼受界面法則的限制,只要不去冒犯它,它就不能離開那兒,但如果有人給它離開的理由,那我暫時想不到有誰能阻止它,至少激流港沒有……
坦達爾的語氣冷漠,屋里幾能感覺到這位師心中的怒意,都低頭靜靜聽著。
……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它會保護它的虔信者,也會顧及它子嗣的安危,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可能幾百年都看不到它現身,
說到這兒,坦達爾頓了頓,慢慢轉過身來。
符文城領主已經向我表達了善意,我也一樣,不管激流港的大領主和那些只知道吃鵪鶉肉的貴族們有什么打算,新卡嘉爾都會保持中立,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六個人齊齊躬身,禿頂法師的腦門兒上微微見汗,尤其恭敬:是的,師閣下。
其中一人抬頭詢問道:商路的消息傳回來了,伊薩城的貴族也有意向符文城施壓,我們……?
靜觀其變,
坦達爾表情平淡,道:有些人,注定要經受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