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肅被自家兒子親手殺死的消息傳到了臨州,趙旭得了消息卻是暗暗嘆了一口氣,繼而一笑道,
“好!好!果然不愧是我趙家人生的,若是惹急了便是自家老子也敢動手!好好!”
劉享那頭聽了消息,卻是冷冷一笑將那奏折放到一邊,
“劉肅那蠢貨竟是被自家兒子殺了!他這老子當得也真是窩囊!”
正想到這處,外頭小太監稟報道,
“陛下,外頭毓妃求見!”
劉享看了看手里的奏折道,
“宣!”
小太監出去,外頭環佩輕響,卻是進來一個妙齡的佳人,生得清麗脫俗,美貌無雙,這廂上前跪拜道,
“陛下萬安!”、
劉享起身過去親手將她扶了起來道,
“寶貝兒,可是想我了!”
毓妃卻是微微低頭紅著臉道,
“陛下……”
劉享笑著拉了她的手到一旁坐下道,
“我這幾日也是事忙無暇去看你,難得今日你來了,便陪我用午膳吧!”
毓妃點頭笑道,
“臣妾也是想著陛下新登基正是日理萬機之時,只怕那午膳也不記得用了,便特地來瞧瞧!”
劉享笑道,
“還是你心里掛著朕!”
毓妃笑道,
“不光臣妾心里掛著陛下便是賀兒也想著陛下的!”
提起賀兒劉享卻是面上一僵,強笑道,
“是么!”
毓妃笑道,
“賀兒,前兒剛學著說了話,頭一句便是叫爹呢!”
“是么!”
毓妃掩嘴笑道,
“臣妾叫人抱了他來正在外頭候著呢!”
劉享眼角一抽卻是點了點頭道,
“即是這樣便抱他進來吧!”
毓妃笑了笑起身親自到門口抱了一個小兒進來,那小兒穿著大紅的綢衣,頭上稀拉拉幾根黃發,一個腦袋極大,脖子卻又細又短,兩個露在外頭的小手又干又瘦便如那老頭兒的手一般。
往臉上看,卻是生得小眼、大鼻孔,一對招風耳,上嘴唇還有一道豁口竟是個兔唇。
這廂被抱進來也是好奇左右打量,卻是眼珠無神,動作遲緩,劉享見了他心里生煩,偏那毓妃笑盈盈親了小兒一口道,
“好賀兒,快叫爹!”
那孩子倒是聽話,張開漏風的嘴含含糊糊叫一聲,
“滴……”
劉享聽在耳里心下厭煩至極,臉上卻強笑道,
“好!好!真是好孩子!”
這廂裝模作樣逗了逗孩子才讓人抱了下去,轉過身卻見毓妃流下淚來,忙過去哄她,
“寶貝兒為何流淚!”
毓妃垂淚道,
“臣妾知陛下不喜賀兒,嫌他生得丑惡又天生的呆笨!”
劉享也是一默忙笑道,
“這是你我的孩子,我那會嫌他!”
毓妃哭道,
“這也是我對不住他,當時在宮中,我母子兩人也是兇險,我每日里在先帝面前伺候,若是被人瞧出來了立時便要丟命,不得不用那寬布帶子狠狠靳肚子,害得賀兒在我肚中無法生長,生他時又躲在感恩寺中,便是疼也不敢大聲叫出來,又害得這孩子在肚中憋了許久,生下來卻是成這一副模樣,如今虛歲已是兩歲了也不會說話,也不會走動!是我害了他!”
說著嗚嗚哭了起來,她生得本就清麗,這廂一哭卻是梨花帶雨,柔弱可憐,勾得劉享那心里越發的軟了,當下摟了她道,
“無礙的!他生在天家便是這副模樣又如何?總歸一個王爺是跑不掉的,我們日后再給他生個好端端的兄弟護他一生便是!”
毓妃只是哭,那樣兒卻是悲中帶媚,勾得劉享一把抱了她起來道,
“寶貝兒休哭,我們這廂便生孩子去!”
兩人轉到了那后頭,不多時里面便傳出來聲響,又是一番顛鸞倒鳳,待得劉享沉沉睡去,那廂毓妃卻是自那衣裳袖口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玉瓶來,暗暗放到下面,將那濁液灌到了里頭,又用軟塞牢牢塞好。
這才幾下穿了衣裳起來,便匆匆向自家那宮中奔去。
回到宮中進到內室,里頭卻早已有一個宮女等在里頭,
“娘娘!”
毓妃點了點頭,
“把裙子脫了!”
待事畢之后,毓妃凈過手,洗過面坐回到上座,看著那個已穿戴好衣裙的宮女道,
“只要你依本宮之言行事,日后保你一家老小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宮女低頭躬身,
“多謝娘娘!”
“切記住本宮的話,接著幾日你日日都要這般行事,本宮會吩咐御膳多備些補身子的東西,你都需好好吃了!”
“是娘娘!”
“下去吧!”
“是!”
宮女退了下去,毓妃坐在殿上雙眼微瞇。
若不是她生賀兒時傷了身子怎么會想著借腹生子?
媧女一派中女子生育本就艱難,她這廂與劉享好不易懷上了一個,卻因為強靳腹部,令得孩子突然早產,不得已她忍著巨痛喝了延產之藥,尋了個借口避到寺院之中生子,這番折騰下來賀兒那孩子算是廢了!
幸喜派中這類旁門左道的法子極多,這般尋一個身子壯實的宮女借腹生子,望只望她這頭一胎便能生下一個兒子,乖乖兒聽話屆時留子去母,我保你一家大小一世的榮華也不是不可!
劉享可是親口承諾過她,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便是太子!
無論如何,她都要再有一個兒子!那頭毓妃一心要謀她的皇后、太后之位。
這頭趙旭寫信卻是派了趙固送到了林玉潤手中,林玉潤看了信心中歡喜,當下便吩咐眾人收拾行囊。
這跟去的人里卻是只帶了戚二妹,朱砂因著孩子小,趙固又留守湘州便沒有帶她。又有艾葉自大軍出發之后不久便查出有了身孕,如今已是臨盆在即,這山路顛簸那里敢讓她出門。
這邊曲夫人與溫馨卻是要去的,一路之上兩人倒能與林玉潤做伴,又將那戚二妹和幾個小丫頭帶著,粗使的婆子能去便去,不能去便還留在湘州。
這廂收拾了幾日才組成一隊車馬,浩浩蕩蕩向蜀州去。
車馬入了蜀州雖一路有魏軍接應,卻也是山路難行,一日走不了幾里。
林玉潤在那車里憋悶,又瞧著戚二妹端坐馬上,前呼后擁倒是十分威風,不由動了心!
又有保官如今大了,趙旭也給了他一個小馬駒騎著,她眼見著保官騎馬日漸嫻熟,自覺自家身手也是不差,想來騎馬應是不難!
當下便招手叫了戚二妹過來問,
“我想騎馬!二妹你瞧著可行?”
戚二妹聽了爽朗一笑道,
“依奴婢說,夫人早就應騎馬了,整日價在那木頭籠子關著也不難受么?”
林玉潤有些猶豫,
“這山路難行,可是不好騎!”
戚二妹笑道,
“山路難行那是四個輪子不好走,與四條腿兒的卻是無礙,又有這路上走的慢,您便是不會騎術,慢慢兒溜著便會了,我們蜀山的女兒從小便是在馬背、騾背上玩兒的,那有人正經學過,到大了還不是照樣來去如飛!”
說著一拍胸脯道,
“夫人不用擔心,有二妹我呢,這幾日我便先帶著您騎,慢慢兒溜著便是!”
林玉潤被她說的心動,當下在那馬車之中換了衣裳,上頭著了件小短襖,下頭卻是學戚二妹穿了一條貼身的褲子,下頭綁腿纏到了小腿上頭,這般一弄倒將她那兩條長腿兒露了出來。
小丫頭珍珠又取了一塊厚紗給她用珠花壓在兩邊鬢角,一張臉兒只露出雙眼和額頭,掩去不少艷色,這廂跳出馬車來便被戚二妹拉上了馬。
林玉潤坐在前頭,戚二妹坐到了后頭,兩手環在她腰上,又將那韁繩給了她,
“身子放松,手兒也放松,這般兒輕輕帶著……”
戚二妹這廂仔細教她,林玉潤本就聰慧不過騎了一日便領會了決竅,在那馬上放松身子,隨著馬兒前行搖擺身子,兩腳虛虛夾著馬腹卻不能夾實在了,.這廂馬兒舒服了,你自家坐在上頭自然也自在了。
一路搖搖擺擺走了半個月,林玉潤便選了一匹溫順的母馬獨立騎乘,幾個孩子見她騎得好,也紛紛跟著學。
待到過了伏陀嶺時,已是兩月之后了,這樣天天兒在馬上騎上幾個時辰,便是豫哥兒也能自己騎小馬了,湘哥兒雖是最小如今坐在那馬上,也會雙腿夾住微微伏身,那架勢也是有模有樣了!
出了伏陀嶺便是一片平原,這廂下得山來離蜀州城也不過幾日路程了,馬車一路前行,過了兩日林玉潤估摸著再近蜀州,趙旭多半便要出城來迎了,有心給他瞧一瞧母子們的本事,當下便沖孩子們,
“我們這回也不等爹爹來迎,自家騎了馬跑快些去見他如何?”
“好!”
保官立時笑嘻嘻響應,
“保官也讓爹爹瞧瞧,我能跟著他騎馬打仗了!”
豫哥兒也是不甘落后的忙嚷道,
“我也讓爹爹瞧瞧!”
湘哥兒此時還不懂只是見兩個哥哥叫,當然也要跟著學奶聲奶氣道,
“好!讓爹爹瞧瞧!”
母子幾人當下帶了戚二妹并十幾名暗衛護衛在身后,便扔下車隊跑到了前頭,不過終是婦人、孩子趕路,那里便真疾馳而行了,只不過比那車隊快些,待趕到蜀州城時也不過比車隊快上一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