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聽罷瞇了眼,
“夫人如何瞧出來的?”
林玉潤微微一笑,
那崔真真在院里伺候她母親,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每做出一樣動作來,都說不出的優美好看,一抬手一投足都蘊含了無限的風情,不知不覺之間隱隱勾動了人的心思!
你每瞧她一眼都覺著比上一眼好看,她每一個動作都是不多不少,不高不矮,不急不緩那么的恰到好處,那么的無一不美!
這樣的人要嘛是天生如此,要嘛便是后天有過十分刻苦的訓練。天生完美的人實在太少,后天培育的人在媧女派卻是一抓一大把。
這女子雖說皮膚并不亮白,少了那種詭異的美感多了柔美自然。那眼珠子雖說與常人無異,但顧盼之間總是多了幾分攝人的精光,是似能不知不覺將人吸進去一般。
這女子只怕是媧女派中少見的高手,那功夫已是到返璞歸真趨近于自然了,比那祁紅艷都更要技高一籌。
因而只要她有心施展,不論什么樣的男子見了她頭一面便覺驚艷,越是與她接近便越是覺著她美好無比,近而心生愛慕,最后死心塌地甚至甘愿為她舍生忘死,這般無聲無息便能掌握人心,才是媧女派功夫的可怕之處。
趙旭聽了又仔細去看那崔真真,只見她端坐在那處,明明只不過是一個端莊矜持的坐姿,卻令人見了不由想去瞧她那細腰、翹臀,細白的手腕還有低頭認真的一張臉,越瞧越覺著她是那般的美好,再瞧其他女子便都覺粗俗不堪了!
趙旭心有所屬對自家夫人是情根深種,見了她也難免要多看幾眼,若是遇上其他男子只怕見了第一眼便要看第二眼、第三眼……乃至到了后來整個人都陷進去無法自拔了!
趙旭收回了目光不由點頭道,
“還是夫人厲害,我怎么就瞧不出來!”
林玉潤抿嘴笑道,
“男子與女子看人本就不同!”
男人瞧美人兒囫圇個兒一個“美”字。
這女子看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子遇上了另一個貌美的女子,這一番打量只怕恨不能將對方頭發絲上落的一粒塵埃都要瞧出來,因而林玉潤瞧崔真真不過一會兒便已尋出破綻來了!
她伺候那崔娘子,每一勺水不多不少每次都是一樣,抬手喂水時不偏不倚,每一回都是那么恰到好處。更不用說她低頭繡花時,便是那手腕轉動都精準到每一次的角度都相同,次次都是那么優雅柔美!
她做這些并沒有半分勉強或是吃力的樣兒,顯是因為這些生活中的細小動作早已被她練過幾千幾萬遍了,一個流民女子會刻意精心設計自家的一舉一動么?便是大家的閨秀也沒有這般教養的!
林玉潤盯著崔真真看了半晌,轉頭沖著趙旭道幽幽道,
“魏王現下是如日中天,便是媧女派中的高手也要慕名而來了!”
趙旭一驚忙雙手連搖撇清道,
“夫人不要誤會,這女子先頭是與庭弟有些交際,與我可是半點沒有關系的!”
林玉潤微微一笑,
“這女子果然厲害,連雍善你也著了道……”
頓了頓道,
“她若是一心庭弟,那會讓事兒鬧到外頭來讓人知曉,只怕這時早就堂堂正正進了趙家門兒,給董氏端茶叫姐姐了!”
趙旭細想了想點頭道,
“不錯,以庭弟那涉世未深的性子,她只需略施手段必能迷得他神魂顛倒,那里用得著被我瞧見!”
林玉潤冷笑道,
“你當人家那手段是個男人都要施展的么?自是要挑人的!魏王您只怕才是她心中的人選!”
趙旭皺眉冷笑一聲道,
“這些個媧女派的女子一個個便如那附骨之蛆一般,以為憑著美色便能附在男人身上吸血吃肉,甚至駕馭這世上男了任她們為所欲為,她們是當這天下男兒都沒有血性了么?”
林玉潤嘆道,
“自古溫柔鄉便是英雄冢!這媧女派在此道上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二八佳人體如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這世上多少男子重色重欲,只著迷于眼前的絕世容顏,卻瞧不見那柔軟身軀里的一顆陰毒狠辣的心?
趙旭這廂忙拉了她的手道,
“夫人放心,先頭不知曉也便罷了,這下知曉了定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林玉潤點了點頭,瞧了瞧身旁的暗衛,
“以后看守她的人,一日一換不能讓他們呆久了!”
趙旭點頭帶了林玉潤下樓,到了外頭翻身上馬往城里去,林玉潤在馬上問他,
“雍善現下打算如何處置這崔真真?”
趙旭獰笑道,
“敢來撩爺爺的虎須,便要自家擔上后果,爺爺可不是吃素的!”
崔真真在那莊子里呆著已是有一月了,她每日里除了細心伺候崔娘子,便是自家埋頭繡花,面上雖是瞧不出來,只是心里便漸漸有些覺著不對了,那外頭看守她的人每日都在輪換,前頭幾日守著那個卻是不見了。
那幫看守雖是隱在暗處,便崔真真內力深厚,便是憑著氣息也能斷出人來,每一回她在院中走動,貼近了南墻之時便能聽到上頭傳來微微的呼吸之聲,她越是接近那上頭呼吸聲便越是急上了幾分。
有一次她故意提了裙擺露出細白的腳踝出來時,那頭上的人甚至輕輕的咳了一聲。
只是有一日樓上來了三個人,她不敢抬頭往那處瞧,怕露了破綻。
他們在上頭瞧了她許久,其中一道目光霸氣犀利,被他盯著令人有如芒在背之感,害得她幾乎都要拿不穩針線了!
另一道雖是十分柔和卻是一寸一分的細細審視著她,竟令得她心里莫名的發虛,在快要忍不住抬頭回望時,他們卻消失了!
自此之后看守她的人便每日一換,次次都是不同之人,前頭那熟悉的氣息再也沒有出現了,他們甚至都沒有輪換!
難道是瞧出了我來歷?
想到這處,崔真真不由搖頭,
于這一點上她倒是十分自信,在媧女派中若是單論功力深厚,她遠超祁紅艷,若不是當年師父偏心,媧女派教主也交不到她手上。
祁紅艷在西域稱霸多年,多少王孫貴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要她有心隱瞞無人能識破她的身份來歷。
更何況媧女派遠離中原多年,中原人士早不知還有這一女子的門派,更不知她們擅長的魅惑之術了。
不對……還有一人!
崔真真想起了那祁紅艷臨死時所言那一個人。
只是祁紅艷也不知他姓名來歷,若說氣勢懾人……
崔真真想起了趙旭,不由的心頭一跳,
若論氣勢這魏王趙旭當數我見過的第一人,便是連那皇宮里的劉暨與劉享也無法與他相比,難怪要失了江山!
若說還有人能讓我純因氣勢而懼怕,除了趙旭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他會是祁紅艷所說之人么?
若是那日在樓上瞧我的便是他,那倒有可能是他將我識破了!
不過……
崔真真腦子里浮現出趙旭霸氣英武,男人味兒十足的面容來!
心底卻是涌上一絲異樣,隱隱有些不愿去想是趙旭殺了祁紅艷,
那時他還在湘州大敗夷人,怎么會身處臨州京城?
應該不是他!
她自然不知曉趙旭沒日沒夜的趕路,為了去救妻子那里顧的前頭戰事剛歇,局勢并未平穩!
想到這處重又回復了信心,
“趙旭此人意志堅定必不是劉享那種見到美貌女子,色與魂授之徒,此事宜緩不宜急,沉下氣慢慢來,總有他拜倒在我裙下之日!”
崔真真這廂放下心來日日照舊,只是這十日以來那樓上卻是添了新人,這人立在那處看她那目光霸道之中卻是隱隱透出貪婪,從她的頭發絲到腳上的繡鞋一一掃過,決不放過一處,崔真真裝作渾然不知卻是在暗中留意。
又隔幾日遇上陽光正好,崔真真便將母親扶到了院中軟榻之上,
“娘,今兒天氣正好,在外頭曬曬太陽吧!”
崔娘子點了點頭,過來半躺到了軟榻之上,崔真真又給她蓋了衣裳,自家又進屋去將那洗好的衣裳,端到院中晾曬,這廂借著動作抬頭一眼掃過那院外的小樓。
在那處窗戶虛掩,卻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過。
崔真真暗喜在心頭,
這人定是趙旭,就怕你不來瞧我,但凡瞧了我一眼,我崔真真便能一點點讓你瞧進心去,終有一日要出現在我面前。
又是這般過了一月,那人日日都要瞧她,初時只是瞧上一刻便走,到了后來卻是越呆越久,最近幾日竟是自早上來到了天色變黑才走。
崔真真心知火候已是差不多了,這一日天剛黑,她穿了一件單薄衣衫,將身子包的嚴嚴實實緩步走出屋門,到院中井邊降下水桶,彎腰提水。
那屋子里頭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秀美的臉上,更襯得她眉目如畫,姿色誘人,美好曼妙的身姿輕緩舒展,一手提了桶,微微伏身露出脖間一片白玉似的肌膚。
那樓上之人的呼吸漸漸重了!
中午這一更有點晚了!因為作者菌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