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我們伺候的周到,爹爹見我們孝順,心里一高興身子便好了!”
林玉潤更是知趙旭脾氣,心里疼著兒子們才打打罵罵,若是真不喜歡倒是對你客客氣氣了!
這不過帝王家事,又有趙家父子本不同于一般帝王之家,他們鬧這一出倒是與別人家不同,只是卻有那暗中留心之人打探出了消息。
這廂總防不了別人腦子瞎轉,
前頭見大殿下去聽政,后頭二殿下與三殿下便在圣上面前討好媚上,卻是被圣上嚴厲呵斥……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被有心人一通兒胡思亂想,倒是令得人暗暗猜測趙旭心中屬意的是寬厚仁德的大殿下。
于是這朝中風向便暗暗有些偏移,只是這立儲之事不急在一時,眼下里百官正在自查自糾,絞盡腦汁盤算著家中的田產莊園現銀珠寶之類。
家中富庶的看著賬本子有些發愁,
這么多的家財,全數報上去,圣上見了若是覺著自家銀子太多,要收了一半去可如何是好?
家中清貧的也愁,
這么少的家財,若是報了上去,以后年年要查,那私下收的銀子要如何處置?豈不是要清貧一輩子,千里當官只為財,沒銀子還當處屁的官,倒不如回去做個商人,銀子隨意花!
自是還有那氣定神閑的,
我這家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每一筆都清清白白來的正去的端,自是不怕圣上清查!
百官百態,幾家喜歡幾家愁,無論怎樣十日期限一到,都報了上去。
趙旭在御書房之中看了高高一摞奏折,伸了一個懶腰卻是嘿嘿一笑,將那一堆兒折子甩到了下頭趙武的面前,
“仔細看了,讓你手下的暗衛一個個查,連族人親眷都不能放過,我倒要瞧瞧新朝初立不過兩、三年的光景,他們倒是能貪到多少?”
趙武跪在下頭不發一言,將折子收拾好后,磕頭退去。
如今的暗衛已是將護衛之職轉給了大內侍衛,早已悄無聲息隱入了暗處,專為趙旭做那暗中監察百官、探查內外之事。
百官上報財產不過三月時間,龍案之上便已是擺上了暗衛的密折,趙旭翻開來瞧了卻是冷笑連連,
“好!好!好!不過兩年多的時間竟能貪到如此之多,倒比朕開個金礦賺錢,他們這是將朕辛苦打下的江山當了自家的金山銀山,予取予求了!”
待到第二日上朝之時,趙旭便在朝上發作起來,將那一堆兒東西扔到了大殿的地面之上,卻是滿面笑容道,
“諸公,朕先頭有言在先,不可虛報瞞報謊報漏報……,這里頭諸人可是將朕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么!”
百官伏地叩首,噤若寒蟬,趙旭斜了身子手肘放到一旁扶手之上,沖一旁的保官道,
“延宗,念!”
保官立在那處清了清嗓子,展開手中的折子,將里頭的名姓一個個念了出來,這一一頁他卻是越念越心驚,
“……工部侍郎張顯……戶部知事孫簡……禮……部……”
這廂卻是越念越小聲了,
這……這些人竟都有貪污錢財,收受賄賂之舉,這么多人!
“嗯?”
趙旭挑眉看他,保官回過神忙清清嗓子又跟著念了下去,這名冊上面竟是有三十五人之多,
這些人都要全數問罪么?
保官心驚肉跳的瞧著自家老子,眼也不眨一下的命那殿上的大漢將軍從百官之中揪出人來,往殿下拖去。
有人驚叫求饒,也有人一聲不吭,更有人大聲喊冤,趙旭在上頭獰笑道,
“冤不冤枉進了天牢再說,不過諸位即是要欺瞞哄騙,便別怪朕心狠了!”
那送入天牢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全數受了割耳之刑,依各人情節輕重有取一耳,也有取雙耳的。
那割下來的耳朵,趙旭又命人用繩子串成一串兒懸掛于午門之上,令得每日進出的百官都要抬頭看上一眼。
到了這時節滿朝上下才知曉,這位君王是個什么性情!
一時之間這朝堂上風氣為之一肅!
趙旭在前頭毫不手軟的收拾文武百官,后頭林玉潤卻是迎來了娘家人,林家大夫人張氏。
前頭林志鉞與張氏成親多年無子,林老夫人做主便為他納了兩房小妾,生了一兒一女,這一回進宮卻是帶了庶子林謙,今年也快三歲了。
“臣婦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玉潤見了娘家來人自是歡喜當下忙讓珍珠過去扶了張氏,
“快快扶起來!”
珍珠過去笑道,
“昭郷侯夫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吧!”
張氏還是規規矩矩大禮參拜之后才起身道,
“娘娘,臣婦來時,侯爺已是吩咐過了,君臣之禮不可廢,見了娘娘必是要行大禮的!”
林玉潤知曉自家大哥那脾氣,無奈點頭道,
“即是論過了君臣之禮,便要論家禮,你是嫂嫂禮應受玉潤一拜的,只是我這身上帶著傷,蕊姐兒!”
身旁的蕊姐兒正好奇瞧著張氏,
“替為娘給大舅母行禮!”
蕊姐兒忙這去福身,規規矩矩給張氏行了一禮,
“大舅母,蕊姐兒替娘給您行禮了!”
張氏拉攔她道,
“使不得,使不得!”
林玉潤笑道,
“嫂嫂還是讓她把禮行了,我們也好說話,若是似你這般把個推來攔去,我們也不知幾時能說上話了!”
張氏這才松了手,卻是在蕊姐兒福下身時側過了身子,不敢受全禮。
林玉潤讓珍珠搬了座到近前,請張氏坐下,張氏過來也不敢坐實,只是占了一小半凳面。
這廂便又道,
“娘娘,臣婦也是前幾日才入的京,在路上便聽人說娘娘遇刺,身子受了傷,現下可是大好?”
林志鉞一家進京卻是因趙旭下旨給趙、林兩家要二老進京,只是林老爺卻將大兒子與小兒子叫到跟前道,
“前頭你們妹妹嫁了一個富豪,我們多多走動,為了生意互相幫襯卻是理所應當。只是如今趙家今時不同往日,你們那妹夫做了皇帝,便不同商場搏殺,那官場我們林家上數幾代都沒有人進去過,老大你性子老實不知變通,老五又少了見識缺少魄力,我們家有個老二在軍中便已足夠啦!”
頓了頓又道,
“前頭皇帝封了個侯給我,我已是寫了奏折送到京城,老大你這一回便帶著家小過去,受了那侯位,老五也跟著哥哥去見一見世面,你那媳婦有孕在身便留在家中,自有你們母親照顧,以后只要老二的婚事辦妥,你們老子我便在家中頤養天年,便靠著你們兄弟相互扶持了!”
林志鉞卻是半點沒想到林老爺竟這般處置,當下忙推道,
“爹,這乃是圣上冊封您老人家的,怎能給了兒子?”
林老爺擺手道,
“我年歲已大早不管事兒了,你如今越發穩重了,又有老五陪襯著你,這家中交給你們我也放心,有個侯爵的名兒掛著,你在外頭行走也方便一些!”
見林志鉞還要說話,便一拍桌子道,
“這事兒老子說了算,便這樣定了!”
接著一瞪眼道,
“廢話少說,這下頭卻有兩件事兒十分重要,你們仔細給老子聽好!”
林志鉞與林錫鉞忙垂手聆聽,
“第一樁事兒,是你們妹妹,她如今在那深宮之中也不知如何過活的,皇帝現下也不知是個什么章程,前頭不是還在選秀女么,若是有那顏色好、又鮮嫩的進了宮,怕是皇帝要納妃。你們妹妹雖是姨娘生的,但從小在我跟前就沒有受過委屈,只怕要使小性子,去了好好開解她,莫要與皇帝置氣……”
林志鉞兄弟忙低頭應是,
“爹爹放心,我們定好好勸解七妹妹的!”
“嗯!”
林老爺點了點頭又道,
“還有一樁事兒,便是左敘的婚事,他在軍中不歸,不愿回來成親,你便去問問你們妹妹可是有合適的人選?若是有人選便押著他在京城完婚,也省得回來氣老子!”
林老爺如今是萬分的后悔讓林仲鉞從軍,放了這個兒子出去便跟那斷了線的紙鳶一般,再也收不回來了,竟是連成親也不愿了,他難道是想打一輩子光棍老了讓侄子們養活么!
為了這事兒林老爺與林老夫人已是干過無數場架了,二老也是互相埋怨,一個說是她從小慣的,一個又說是被他放出去心玩野的。
林老爺也是實在無法,便想著讓皇后娘娘出面,左右老二在軍中,家不回能成,難道他還舍得離了軍中么?
再不成親,便讓皇后娘娘將他攆了出來,看那小子如何猖狂!
林志鉞點頭應道,
“爹爹放心,這事兒我也為您辦好!”
林老爺卻是一心為兒子鋪路,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便是這般林志鉞與林錫鉞就到了京城,兄弟兩人拜見趙旭受了封賞,隔了一日兄弟再來宮中謝恩,后宮卻是林大夫人如今的昭郷侯夫人遞牌子求見,林玉潤原盼著林家二老進京,卻是兩位哥哥過來了,心下有些失望,但見著親人自也是十分歡喜,當下笑道,
“已是大好,只是現下還不能隨意走動,還要養一些日子的!”
張氏想到丈夫兩兄弟在來京路上聽到消息時的急切焦慮,便大著膽子抬頭打量林玉潤的臉色,見她神色恬靜,安然愉悅的樣兒,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倒真不似受了傷的人,當下點頭道,
“娘娘無事便好,前頭大爺和五爺聽了心里急的不成,若不是顧著孩子們差一點兒便要連夜往京城趕了!”
林玉潤笑道,
“哥哥們素來著緊我,些許小傷倒是勞他們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