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洗劍池弟子,居然直接點明了要挑戰那位四道魁首嗎?”
隨著劍道大考的開始,劍臺之上卻出現了出人意料的一幕,誰也沒想到,有膽子第一個登臺,也是最有希望奪魁的洗劍池弟子,居然第一件事便是向那位四道魁出了挑戰。
“他們難道此前就認識,有舊怨?”
“還是說這位四道魁首名聲太盛,讓這位洗劍池弟子不滿了?”
無數人心里都暗暗猜測了起來,與此同時,則是有著無數的目光看向了赤水丹溪所在的仙臺,事實上,就算沒有這位洗劍池弟子的挑釁,眾人也非常關心這個問題……
已經奪了四道魁首的青袍,會不會繼續參與劍道大考?
畢竟,大家都押了不少錢的……
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赤水丹溪所在的仙臺之上,久久沒有聲音傳來。
方原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坐著,沒有下臺的意思,但也沒有回答什么話的意思。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人人都知道洗劍池弟子是在向他說話,他自己倒好像沒有聽出來。
虛空寂寂,也不知安靜了多長時間,眾人的議論聲才悄悄響了起來。
“難道他真不打算參加這劍道大考?”
“應該是了,不然沒道理被人當面挑釁了,還如此安然不動……”
有人更是看看劍臺之上,再看看赤水丹溪所在的仙臺,冷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洗劍池弟子本來就做的太過了,他們洗劍池匯聚天下劍道英才,誰有能力和他們爭鋒啊?而這青袍,人家是陣、符、丹、器四道魁首,明顯不擅武法,挑戰人家,贏了臉上也無光!”
“不錯,四道魁首,已是不世之才,又何必再與人爭這劍道虛名?”
“這世上,畢竟沒有完美的修行之人!”
聲聲議論里,也有人嘆道:“只可惜了老夫押出去的靈精了……”
而在另一廂,此前除了洗劍池外,另一道讓方原心里生出了感應,被霧氣遮掩的仙臺之上,也正有人輕輕的說著話:“少主,您之前得到的消息沒錯,看樣子洗劍池弟子是真看不慣他,想要激他一戰,但是他奈何他鐵了心,就是不肯參戰啊,否則的話,倒是……”
“呵呵,那也簡單,他不參加,逼他參加不就是了?”
另一個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有些不屑一顧。
“少主,您的意思是……”
“呵呵,就用最簡單的方法好了……”
“呵呵!”
而那位洗劍池弟子,見方原沒有回答,也沒有下臺來的意思,便也低聲一笑,收回了目光,在這劍臺之上,輕輕盤坐了下來,好像準備一直坐到劍道大考結束也似的模樣。
而周圍觀戰的其他人,則開始將注意力看向了其他的參考之人。
“洗劍池弟子,已經第一個登了臺,其他人呢?”
有人看著劍臺周圍的眾修行之人,低聲議論著:“難道就沒人有膽,第二個登臺?”
而在劍臺周圍,眾修行之人同樣也是左右四望,不知彼此如何抉擇。
“呵呵,都覺得越晚登臺越好么?”
也就在此時,那位小越山主輕輕搖著折扇,笑道:“你們都錯了,這劍臺之上,可是有十個位子能夠留下來,也就是說,大家都要爭這十個位子,先上了臺的,還有位子,不必與人爭搶便可留下,但后上了臺的,卻要先打下一個來才能留下,而且留下之后,便又會立刻受到其他人的爭搶,所以,這次劍道大考與往昔不同,倒是越早上臺,越占便宜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聲一笑,居然也抬步向著劍臺之上走了過去。
而周圍人聽了,則面面相覷,也不知此人說的是真話,還只是擾亂他人心志的。
不過,也就在這小越山主準備登臺之上,身邊卻是黑影一閃,一個披著大黑披風的紅甲男子,倒提了長槍竄上了劍臺,然后走到了與那位洗劍池弟子相對的一個位置,抱了手里的長槍,冷冷的站在了那里,像是在等著別人上前來挑戰一般,卻是武道天驕趙玄雀。
“這人……搶我風頭啊?”
小越山主呆了一呆,無奈一笑,走到了另一處站定。
如今臺上已有了三人,前十位置,倒還剩了七個,卻是引得周圍修士微微一怔。
旋及,更多身影同時沖到了臺上去,各自站定位置,倒是引得劍臺之前,一陣騷亂,過了許久,臺上亂糟糟的人影才安靜了下來,各人搶了位置站好了,然后盯著臺下。
但也就在此時,臺下忽有人指著臺上叫了起來:“你們快看,多了一個人……”
各自上了臺的人,這才左右一看,發現臺上之人,卻是多出了一個,十個人站在了臺上,彼此位置倒像是尺子量過的一般,也不離誰近些,也不離誰遠些,只有最右邊末尾上的地方,兩個人站在了一起,眾人目光都齊唰唰向著他們兩個看了過去,他們神色頓時有些尷尬。
“唰!”
其中一個,反應最快,直接背后抽出兩把彎刀,直向另一個人斬了過去。
而另一人也不甘失弱,低吼一聲,一道玄青色鋼鞭持在了手里,在空中一攪,虛空都出現了道道漩渦,直迎著那手持雙刀之人砸了過去,兵器相接,發出“嗡”的一聲爆響。
“唰……”
這兩人還未分出勝負來,周圍人也都向著他們兩個看了過去,但也就在此時,臺下卻忽然有人沖了上來,掌力雄渾如山,重重擊在了那早先站在了臺上的一人背上,那人只覺得自己占住了位置,心神略分,沒想到飛來橫禍,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便跌了下去。
而在這一霎那間,只見得臺下人如飛蝗,紛紛涌上了臺去,立時無數人交手起來。
此前先上了臺的,也沒占住什么優勢,因為臺上已然陷入了混亂之中,猶如一片旋風,不停的有人從臺上跌了下來,也不停的有更多人沖到了臺上去,一時間,百丈方圓的廣闊劍臺,倒顯得有些擁擠,到處都是混戰,勁風劍光,一時呼嘯連天,充斥一方劍臺……
而在這一片混戰之中,也立時顯露出了眾人的高下來。
轟隆隆!
那位名喚秦山君的天驕,巨斧翻騰,兇氣驚人,身形橫沖直撞,將一片一片的人打下了劍臺來,竟是當者披靡,直殺得周圍人仰馬翻,所過之后,全無一人敢正面抗衡……
而小越山主,則是身形游走,在一位堪堪跌下臺來的修士身邊掠過,口中低聲在對方耳邊說了些什么,對方聽了,也是臉色一變,連連點頭,然后跟在了他身后沖殺,他又如法炮制,不多時,便已聚集起了十多個人,卻形成了一方強橫勢力,在這臺上四處沖殺起來。
而那位手持鐵槍的趙玄雀,卻是倒拖了長槍,目光四掃,很快便發現了一位獨斗四人,仍綽綽有余的強者,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冷笑,忽然飛身過去,與那強者斗在了一起,未及三合之間,那位強者被他一槍掃下臺來,然后他卻又再次移步,向另一位強者沖了過去。
一片混亂里,已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倒是惟有那位洗劍池弟子,端坐不動,而他方圓三丈之內,居然也無人靠近。
“我的天,怎么斗的這么激烈?”
“快看快看,見血了……”
“哎喲,吳家的小天驕居然被人斬了一條臂膀下來……”
臺上斗得激烈,臺下則是一片驚惶,一個個看得那是又驚又喜,激動不已。
一開始聽了那黑袍主考的古怪規矩,他們還以為這一次六道大考注定沒什么看頭了,心下失望的不得了,卻沒想到,這戰局一開,便是如此的激烈,讓人有種目不暇接之感。
“這么熱鬧的場面,你真的不去?”
赤水丹溪仙臺旁邊,身穿紅袍的李紅梟笑吟吟的看著劍臺之上這番混亂,輕輕嘆了一聲,轉頭向著方原看了過來,那目光里倒似乎有些調侃之意。
方原搖了搖頭,道:“你又為何不去?”
李紅梟淡淡一笑,道:“我畢竟是個嬌滴滴的姑娘,這般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方原點了點頭,道:“說的真有道理!”
李紅梟笑了起來,道:“你與那位洗劍池的弟子認識?”
方原沒有回答,半晌才輕輕搖了搖頭。
李紅梟道:“可是他一直在看著你呢,好像一直在等你入場!”
方原不再開口了,也抬頭看向了劍臺之上,然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自然也察覺得到,那位洗劍池的弟子,第一個登上了劍臺,但直到此時,都沒有出過手,也無人敢去招惹他,就讓他那般淡然的坐在了臺上,一副諸事不沾身的模樣,只是偶爾,他會抬頭,向著赤水丹溪所在的仙臺看了過來,目光里面,似有劍鋒輕輕劃過……
不僅是他,就連洗劍池所在的仙臺之上,劍霧背后,似乎也有人在盯著自己……
“他們都在等著我出手么?”
方原心里暗暗想了起來:“這樣說來,他們早就認出了我,只不過,倘若他們真的將我視作了妖魔之屬,為何不直接過來找我,而是在等著我主動出手?”
“仙盟與他們究竟說了什么?”
一邊想著,又不動聲色的向一方霧氣遮掩的青色仙臺看了一眼:“那里也有人看著我,目光讓我很不舒服,似是不懷好意,他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