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有些邪門,之前的那些鬧鬼傳言,經此一遭之后,周野感覺十有怕是真的。ωヤノ亅丶メ..
嘗到這房間的厲害之后,他是不敢再踏進房里半步的。
令他覺得驚訝的,是宋青小仿佛沒事兒人似的,她好像感覺不到屋子的古怪,還在屋里來去自如的,令周野佩服不已。
想起先前她抓偷襲自己的野貓時疾如閃電的身手,再想到自己陷入幻境時,是她的那一聲冷哼將自己喚醒。
周野再傻,也察覺到宋青小恐怕并非外表表現出來的這樣不起眼。
羅致玉這樣的人物與她并非自己最開始所猜想的關系,卻對她表現出處處親近拉攏的樣子,怕其中另有玄機。
宋青小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周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他一個人在外頭等也覺得心有余悸,現在看到宋青小之后,他那忐忑不安的心頓時踏實了許多。
有沒有發現什么?
他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仿佛這樣屋子里的‘東西’就聽不見似的。
宋青小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有。
她神情雖然平靜,心里卻著實有些吃驚。
屋子確實有問題,里面作祟的‘鬼’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此時找不出來,將來怕是會成為隱患的。
您還要再看看嗎?
周野咬緊了牙關,控制著自己不要打顫,畢恭畢敬問了一句。
他開始是因為羅致玉的交待,才對宋青小另眼相看,但此時是真心實意對她服服貼貼的。
不用了。該看的地方已經看過了,屋里殘留的‘鬼魂’也打了個交道,心里有個大概的了解之后,再呆下去就是浪費時間而已,走吧。
她這話一說出口,周野如獲大赦,忙不迭點頭。
兩人從屋子里出來,周野將玻璃門重新鎖上時,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呼……陽光照在他身上,驅走他身上的陰霾,看個房一會兒的功夫,他卻顯得疲憊不已,這是精神力大受損耗之后的后遺癥。
被汗打濕的襯衣緊緊貼在他身上,像是一層束縛似的,他卻不敢把外套脫去,那種刺骨的寒意仿佛還殘留在他心中,令他覺得這會兒被大太陽一照,也通體暖洋洋的,十分舒適。
草叢之中,幾雙圓睜的貓眼在偷偷打量著兩人,經過先前驚魂一幕之后,周野覺得這地方每一處都可怕得很,一刻都不肯多留,提步便往鐵柵欄處走。
等在外頭的司機看著周野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有些意外,周野一面拉開車門,一面催促著他上車。
門一拉開,車內的冷氣傾泄而出,激得周野打了個噴嚏。
他低聲詛咒了一句,又道:
怎么這么冷?
他神情有些虛弱,臉色慘白,額頭汗珠密布,先前‘遇鬼’令他對車內打出的冷氣有些承受不住,他尷尬的看了宋青小一眼:
宋小姐,您看這溫度是不是太低了些?
你關了就行。
宋青小答了一聲,周野如獄大敕,忙吩咐司機關了冷氣,看宋青小上車之后,自己才跟著爬了上去。
車子往回開,周野便道:
我看這房子確實有問題。他抽了一張紙巾,擦著汗水:要不我另外再替您找找適合的房子。
此時周野隱隱察覺宋青小的不凡之處,有心想與她交個朋友,因此說這話時也是真心實意的。
不用了,我看這里就很好。宋青小在看到房子的時候,心里就已經下了決心要買,她手頭的錢不多,這樣一套房子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詭異的事,恐怕她也是買不下的。
機會千載難逢,她與屋子中的‘鬼魂’打過交道,她雖然暫時沒找出‘鬼’的藏身之地,但這‘鬼’明顯也不能奈她何。
照理來說,這房子壓在公司兩三年,一直無人敢接手,現在能賣得出去,客戶那邊估計也會高興,對公司也應該有利的,但周野想起先前房間內驚魂一幕,卻仍有些后怕。
那些斑駁的花影仿佛血跡,使那屋充滿了陰森詭異的感覺。
他深深看了宋青小一眼,既然您要買,回頭我親自跟孫女士聯絡,看能不能再將價格談一談。
周野有心想跟宋青小交個朋友,不光是因為有羅致玉這層關系在,宋青小本身可能擁有的實力,也讓周野想賣她一個人情。
這對宋青小來說,倒是一個意外之喜了,目前她確實缺錢,能再節約一些也是好的。
那倒多謝了。她笑著道了聲謝,周野臉色比起之前好看了些,也跟著笑道:
不用不用。簽了合約之后,您要不急著住進去,我找人替您把那院子整修整修。
那里流浪貓太多,這些貓無人約束,性子又野,攻擊性十足,也怕哪天傷到人了。
宋青小雖然不懼這些貓,但周野的一番好意她卻領了。
看好了房子后,周野那邊還需要聯絡房主做一番溝通,才能簽下合同,周野看了看宋青小,小心翼翼的問:
宋小姐,您看接下來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
宋青小還沒說話,一直靠坐在椅子上的唐云突然含含糊糊的開口:
回家吧。
她的聲音異常嘶啞,多年沉醉于酒精,傷害了她的喉嚨,讓她說起話來時,仿佛一把老舊的鋸子,在拉鋸著枯木。
從宋青小帶著她到公司最后又弄上車這段時間,她一直安安靜靜的,看完房出來后她也垂著頭,倒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的。
您應該找一間療養院。宋青小替她拉了拉衣服,她閉著眼,哪怕半睡半醒間,也睡得十分不踏實的樣子,眉宇間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憂愁。
我不去。她搖了搖頭,我要回去。
她說話時有些吃力,但態度卻是十分堅決的:
除了家里,我哪里都不去。
說完這話,她那雙浮腫的眼皮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那眼皮下的眼珠有些渾濁,光澤暗淡,但眼里卻帶著希望與固執:
我要回家,等著你爸回來呢。
當年發生了什么事,其實年紀太小,宋青小已經記不大清楚,后來對父親的認知,更多是來自幼年時期頻繁的討債人之口及政府關于她父親的犯罪記錄。
她不明白唐云與丈夫之間有什么樣的感情,那個男人消失多年,還能讓她這樣癡癡的等待著。
如果不是家里有一只危險異常的銀白巨狼,唐云要這樣,她也就不管了。
這么多年,她早習慣唐云的生活,可是有狼的存在,她又需要工作,就不敢再將唐云放家里與狼獨處。
哪怕是買了房,但房子手續還沒辦好,就算一切弄好,房中有個詭異的‘鬼魂’在,她也不能安心的將目前并沒有自理能力的唐云扔在家中,暫時將她送去療養院,是目前來說,最好的方法了。
她低下頭,伸手替唐云將發絲撩到耳后,露出她那一張被酒精腐蝕后蒼老了許多的臉,嘴角含笑,聲音溫柔:
我們暫時不回去,將您送到療養院,等您身體好些,我會接您回家的。
想回來的人,早就回來了,不會讓她等這么久。
要么那個人不想回來,要么他想回來,卻已經無法回來了。
這個道理唐云不明白,宋青小卻早就懂了。
她不顧唐云反抗,讓周野尋找一個療養院,她提到需要環境好一些的。
周野從她與唐云的對話,猜得出來這兩人身份,但聰明的并沒有多問,他開設這樣的公司,從事這職業,認識的朋友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確定了一間療養院的位置,很快打了電話聯絡,吩咐司機開車過去之后,便體貼的不出聲,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把說話的機會留給這母女兩人。
一路唐云都吵著要回家,宋青小也沒有不耐煩,只是對她進行安撫。
車子停在一間私人療養院前,因周野提前打了電話通知,已經有人在外頭等了。
一干護工將唐云抬上輪椅,宋青小準備去替她辦理入手續,唐云被人推走之前,她在柜臺簽字,護工溫柔的問:
您還有什么話跟家人說嗎?
宋青小轉過頭,目光與唐云對上,她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轉過頭。
這間療養院是京都首屈一指的私人療養院,服務的是富有商賈,環境優越,醫師也都十分出眾。
且并不對外開放,若不是周野有人脈,宋青小恐怕就是拿著錢也無法將唐云送進其中。
當然,收費也是十分昂貴的,宋青小名下的卡里羅五已經轉了五百萬進去了,一下辦完手續,便被刷走了三十萬之多。
雖說錢收走了,但在看過療養院環境及服務之后,宋青小對將唐云留在這里也放心了許多。
這里監控嚴密,聘請的保全人員大多都是曾服務于政府的軍人,這也是讓宋青小愿意花錢把唐云放在此處最重要的原因了。
她自己還有麻煩,怕牽連到唐云,療養院守衛森嚴是再好不過。
卡里的錢刷去了一些雖說令宋青小肉痛,但剩余的只要夠買房就行了。
事情辦妥了,周野留了一張自己的私人名片給宋青小,兩人才各自分開了。
宋青小在回家之前,先去買了個手機辦妥了號碼,將周野的聯絡號碼存入手機里,又發了個信息過去告知他自己的新號。
有了手機之后,確實比以前方便了許多,宋青小擺弄著手機,從周野的名片,難免便想起羅五的那張名片了。
那張名片,到底掉到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