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劉肖看了緩緩向場中走去的宋青小一眼,問道:“需要熱身嗎?”
劉肖來找到她前,她一直在練功房中練功,此時聽他發問,便搖了搖頭:“不用。”
她這樣一說,劉肖便正色道:
“真打起來,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不用手下留情,盡管出招就是了。”劉肖探不到她的底,但她對于劉肖的實力還是能摸透幾分的。
他作戰經驗豐富,招式百出,但憑他目前的力量,是很難真正傷到她。
劉肖之前也跟她試探過,對她力量、身手都有數,當下也就點了點頭。
他也不再說話,目光變得沉著,整個人的戰意開始外涌。
校練場上前來圍觀的人都感覺到他飆升的氣勢,當下被他昂揚的氣勢所壓,本能的都接連后退了數步。
“這小子認真的?”
站在人群最前頭的曹隊長看到這一幕,不由皺了皺眉頭,“不至于吧?不過是個后備隊的新人罷了。”
他開始跟任隊長叫囂時不肯認輸,此時卻隱約有些擔憂。
劉肖以力量見長,天份又足,又很勤勞,在后備隊中都十分杰出,少有對手。
他身材高大而壯碩,兩臂肌肉結實,越發顯得背影雄厚。
相形之下,宋青小雖較一般女性高出稍許,但頗為纖瘦,她這模樣,曹隊長都懷疑她能不能接住劉肖一個拳頭。
上次兩人比試的傳聞曹隊長也有聽說,后備隊考核宋青小的表現他也打聽過。
但曹隊長卻認為,上一次兩人比試,據說劉肖只過了十幾招,便主動叫停了,應該是點到即止放了水的緣故。
而后備隊這一次考核宋青小的表現雖說優異,可后備隊中卻流言頻出,就連任隊長有意想要令她重新考核,再評估她實力的事曹隊長都有所耳聞了,便足以證明這一次考核也未必是她真實水平。
這樣一場比試,若是劉肖一心沉醉于武術,下手沒個輕重,鬧出大事就不好了。
“隊長,您剛不說過,要讓劉肖給這新人一個教訓嗎?”旁邊的隊員聽到他喃喃自語,不由輕聲說了句。
曹隊長喝斥道:“你懂什么?”
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想了想,又勉強找了個借口:
“我們是預備隊的,跟后備隊的人打,贏了很光榮嗎?”
說到這里,他又低聲嘀咕:
“對方還是個女孩呢,打贏了勝之不武,”他拳頭一握,放在嘴邊咳了兩聲:
“打不過那就更丟人了!”
戰圈之中,劉肖已經長呼了一口氣,緩緩將緊閉的眼睛睜開了。
校練場中,四處都盈滿他個人的氣息,他應該是不懂精神力的運用,而應該是以打磨自己的身體為主,但不知不覺中卻已經動用了精神力,以先聲奪人的方式,放出自己的氣勢,將這戰圈變為屬于‘他’的場所。
與他對戰的人,若是心理素質稍差,便會被他氣勢所壓,十分實力,恐怕也只發揮得出六、七分罷了。
他不懂精神力,卻因豐富的作戰經驗,而本能的摸索出獨屬于他的方法。
宋青小放開自己的神識去感應,劉肖的氣勢與他本人如出一轍,外放、張揚,懷著對勝利的執著。
他的氣勢還在提升,上一次比試,應該劉肖也留了些后手。
他身周縈繞著靈力,這應該是不自覺被他狀態吸引而來的,可惜他無人領路,使得他空守著寶山,卻不知運用,反而只能依靠肉身的力量作戰,僅將這些靈力當成烘托他氣勢的點綴罷了。
至此,她心中倒覺得與劉肖對戰,確實是有些意思了。
隨著劉肖不再壓抑自己的氣勢,氣氛一觸即發,戰圈之外,性格內向的余音被懾住,本能的躲到江夏川的后頭。
每一個人都在這股屬于劉肖的戰意刺激下,覺得心臟開始‘砰砰’直跳。
檀文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雙手緊握,掌心里大片大片的汗浸出,將她整個手心都打濕了。
到了這會兒,曹隊長更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不行,我得跟劉肖說說,隨即教訓一下這丫頭片子得嘍。”他皺了皺眉頭:“別整出個好歹……”
他說到這里,腳還未動,戰圈之外,先前被宋青小指尖一點后,一直匍匐在外圍的銀狼似是感應到這股精神力異常的波動,本能的抬起了頭顱!
可是在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它的異動。
在眾人眼中,它只是一只禿皮‘老狗’,只不過體形遠較一般的‘狗’大些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它屬于宋青小,恐怕在這里的人都不會多看它一眼的。
可此時它在感應到劉肖的‘戰意’之后,一雙瞳孔中閃過一道幽光,那四肢之上收縮的尖銳爪子,緩緩露出了頭。
‘嗚……’
銀狼的喉間發出一聲極低的聲響,后頸所剩不多的銀毫根根直豎。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戰場內的劉肖吸引住,壓根兒沒注意到那一直趴著的‘禿皮老狗’已經站起身來了。
劉肖的氣勢并未止住,宋青小閉上了眼睛,但神識卻外放,感應著劉肖氣機的波動,將他一舉一動盡收心中!
如果是未獲得滅神術,沒有真正踏入修煉一途,如果不是因為她修習九字秘令、滅神術,使得她靈、神雙修,僅憑她強化過的肉身,恐怕這一場比試,還真不輕松。
這只是帝國所屬之下的一個預備團罷了,帝國之中,這樣的預備隊有成百上千個!
要是預備隊的人都是這樣的水準,那么這個帝國,還真是藏龍臥虎!
“怎么辦?”
檀文舔著嘴唇,焦急的直跺腳,任隊長雙眉緊皺,他也看出了劉肖這一次的比試并不像上次一樣隨意,而是更為慎重。
他整個人已經沉浸在比試之中,極有可能出手沒個輕重。
戰圈之內,在劉肖不自覺力量外放的情況下,靈力與精神力相沖,形成一股氣流,沖拂著兩人頭發、衣角。
賽場之內,風沙吹揚,頭頂艷陽高照,任隊長卻覺得后背冷汗直流。
隨著劉肖氣勢越升越高,任隊長的表情便越發嚴肅,他已經覺得不對勁兒了,那股氣勢沖擊之下,連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他本能的轉頭去看曹隊長,卻見他雖仍雙手環胸,但眼中卻隱隱流露出幾分焦灼,顯然他也在擔憂。
這一場比試,不能這樣打下去了!
宋青小是新人,才進隊已經表現出非凡的本領了,這樣一個好苗子,如果出了意外,太可惜了。
可是這會兒劉肖戰意已經形成,要想強行插手干預,恐怕他并不會善罷甘休!
怎么辦?
任隊長無意識的舔了舔嘴角,他腦海里也涌出這樣一個念頭。
曹隊長終于站不住了,將環胸的手抬了起來,正要開口之時——
在劉肖戰意之下,一道銀白的身影,似是無視這股氣機的壓制,微微咧開嘴角,示威般的露出尖銳的犬牙,緩緩往戰圈的方向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