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非常渴望能成為一名修士。
而此時,這份渴望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加強烈。
她手中反復把玩著這塊靈石,一心想著這件事情,心念所動之際,忽然感覺到肚子里隱約翻騰了兩下,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
這是餓了,還是想如廁呢?
不應該呀,這幾天都是吃楫離的丹藥丸子充饑的。
楫離此時不在,她連這宗門的茅廁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再說外面冰天雪地的,出去恐怕蹲不到片刻,屁股就得凍住了……
這樣胡思亂想著,腹部那種奇特的感覺便又消失了。
還好還好。
她又繼續發呆,雙手不消停地在靈石上搓來搓去,心想,這東西看起來灰蒙蒙的,要如何將里面的靈氣吸進體內呢?
如果不拜入某個門派,不成為正式弟子,不會功法口訣,就連靈氣都吸不了么?可是吃飯這事也從來沒有人教過呀?
反正閑坐著也是閑坐著,不如試試?
她開始瞎試。
她用掌心來回吸,不行;
把靈石貼到腦門上,也不行;
又把靈石放在雙掌之間,使勁擠壓這靈石,還是不行。
難不成得含在嘴里,像吃糖一樣慢慢含化了吸?看起來臟兮兮的,確定不會拉肚子?
試了幾下完全不見動靜,但腹部那種奇特的、前所未有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等等,這里是不是所謂的丹田?
因為,此時肚子里鬧騰的這種感覺完全不同于身體的俗常反應。
丹田?有反應了?難道真能無師自通?我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可惜師父這些年都不肯教我學術法……
此時風倚鸞的念頭無比強烈,這次她靜心凝神地體會起來,感覺丹田部位隱隱發漲,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道,要從丹田中膨脹而出。
突然,緊握在手中的靈石微微一動,一絲靈力被她在無意中吸出,從掌心進入了體內。
這股靈力在體內游走,所過之處既清涼又溫暖,順著任脈直下,直入丹田之中。
緊接著,她似乎聽到體內傳出一聲爆響。
心說完了,肚皮炸了啊。
她趕緊低頭看去,發現肚皮完好無事,卻有一大團金光從腹部爆出,向四面八方散溢開來,圍繞在她身體四周,瞬間形成一個金色半透明的球體,將她罩在其中。
緊接著,這團金色的球體上又現出了很多黑色的字符,這些字符,像剝繭抽絲一般,排成一串,從她的印堂處依次飛進了他的頭腦中。
“這,這是什么?”
風倚鸞倍感驚奇,這太意外了,自己的身體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那些字符進入了頭腦中之后,她頓時有所悟,學會了一套煉氣的基礎功法,懂得了要如何吸取靈氣,煉化為自身的真氣。
“只是……我的體內為何會藏著這樣的東西?難道這樣就可以開始修煉了么?”
風倚鸞正在一半驚喜一半驚疑之時,楫離推門回來了。
她方才在靜心凝神的時候,全然忽略了時間,所以并不知道,她已經獨坐了一個多時辰。
楫離一進門,只看到風倚鸞呆坐在地上,手中呆呆地捧著一塊靈石,像傻掉了一樣若有所思,臉上滿是驚異的表情。
地上的小火堆不知何時已經完全熄滅了,只留下不多的石粉灰燼。
楫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大步走到她面前,急切而關切地問:“鸞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風倚鸞抬起頭,表情由驚異變為興奮,說道:“楫離,我,我也不知道,但似乎突然會了一堆功法!是叫功法對嗎?”
楫離一愣,既不理解也不相信,覺得這不可能。而且功法沒有一堆一堆之說。
這時,從風倚鸞手指上的納戒中傳出一絲魔氣,帶出來一句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不妨,讓我來~告訴你這~是什么情況。”
“冽蕊前輩?”風倚鸞看看手上的納戒,又看看楫離,說:“那便請楫離幫我把畫軸取出來吧,前輩的確應該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楫離猶豫了一下,才蹲在風倚鸞的身邊,幫她從戒指中取出了畫軸。
畫軸一出來就掙脫了楫離的手,自已懸空飛到一旁,緩緩展開。
同時傳出了冽蕊的抱怨聲:“這幾天可把我悶壞了,這是什么地方?可真是簡陋得緊呢。”
“前輩,閑話先不提,前輩請先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風倚鸞開門見山就問。
“這丫頭,也不寒暄幾句……那我便簡單直說了,你師父在你的丹田中封入了功法,一旦你真心有了想要修煉的念頭,而且只要這念頭足夠強烈,這套功法就會自動破封而出,并直接傳授與你。”
“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太狗血了。”
楫離和風倚鸞同時感慨了一句,前者是楫離所說,后者出自風倚鸞之口。
風倚鸞又感慨道:“師父也真是無聊得緊,和我玩這種假裝高深莫測的把戲,在一起這么多年了,有什么話就不能當面直說,有什么要教的、要傳的就不能當面傳授?還有,冽蕊前輩,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為什么不早說,你應該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告訴我啊。”
冽蕊嘆氣道:“你這丫頭,你師父沒被你活活一句話嘔死只能表明他平日里脾氣好。”冽蕊說完這句,又恢復了淡漠的語氣,說道:“我與你師父有約在先,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不能隨便將此事告知與你。而這兩天,我本想開口說的,但是你們一直把我塞在戒指里,想聽到你們說話都要費好大的勁,讓我如何說?”
風倚鸞摸著自己的脖子,一臉歉意地看著冽蕊說:“哦,抱歉啊,這些天讓前輩受憋屈了。”
“你倒也不必感到愧疚,其實我還好,而且這納戒中有聚靈鼎,這幾天我吸靈力吸得很愜意……還是先說正事吧。”
冽蕊似乎是因為吸足了靈氣的緣故,看起來至少比初次見她時鮮活了許多,而且心情似乎也很不錯。
冽蕊說:“你叫了他這么多年的師父,他總得留些東西給你吧。據你師父自述,他在你兩歲的時候,便封印了你的丹田,存聚住了你體內的先天元氣。所以,你可以慶幸,你體內的先天元氣還沒有散,你的身體,還依然如同三歲前的孩童一般。”
風倚鸞還沒開口,因為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楫離卻先喜不自勝地說:“鸞姑娘,這的確太好了,的確值得慶幸!”
“慶幸?前輩這話的意思是說,我還是個不足三歲半的小孩子?”風倚鸞懂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