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蕊又教風倚鸞四句口訣,讓她試著催動這法陣。
風倚鸞坐在聚靈陣正中間試了兩次,法陣中果然泛出了一層淡色柔光,與此同時,聚靈鼎中收聚到的靈氣竟也有一小部分如同剝繭抽絲般,緩緩向她身邊環繞過來。
“太奇妙了,多謝前輩!”
冽蕊看著她微笑道:“聚靈陣有好幾種擺法,這只是其中一種,日后再教你另外幾種。”
風倚鸞一直修煉到后半夜,才爬上床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一睜開眼睛,她便又接著繼續修煉。冽蕊看在眼中,默默地點頭。
天色大亮之后,風倚鸞隱約聽到門外的院中有一陣陣細碎的腳步聲,偶爾還有幾聲低低地竊竊私語。
她全然不加理會,只要沒有人來敲門或者破門,她便全都不理會,只專心一意地打坐修煉。
……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
在這期間,她偶爾會想到,似乎有件什么事情忘了,一直想不起來……但是既然想不起來,應該就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吧……
到了第八天晚上,她再次體驗了一回全身通透、體內氣息奔涌如風,內外臟腑皆與天地靈氣相交融的美妙感覺,順利升到了煉氣二層。
那一瞬間,冽蕊前輩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感慨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修到煉氣二層,實在是神速啊。”
……
又過了一天,楫離終于煉好了藥走出丹房,結果等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時,嚇了一跳,當場驚呆了。
只見不大的院子里,十分擁擠地坐滿了等級參差不齊的同門弟子,里面甚至還混著幾位同級師兄弟,所有弟子都在默默地打坐,這場景看上去十分詭異不尋常。
數數人頭,大半個宗門的人幾乎都聚集到這里了。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好,是不是鸞姑娘出了什么事?
但轉念一想,覺得也不對,鸞姑娘出不出什么事,與這些人在此地打坐似乎扯不上任何關系啊?
打坐的人太多,以至于他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完全挪不開步子,只好走一步說一句借過、承讓,這才好不容易從院子門口走到了房屋門口。
他伸出手準備推門,發現屋外的結界果然已經被人強行破開了,再推門,發覺這門竟然紋絲不動!
這幾天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
……
風倚鸞此時卻依然心無旁騖地在屋內修煉,直到隱約聽見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她這才站起身。
隨后便聽到楫離在外面敲門,一邊敲一邊叫她:“鸞姑娘,可還在里面?”
冽蕊在空中轉了個方向,在畫中將手一揮,門上糊著的石粉便飄飄灑灑地盡落于地面上,在門口堆成了一條寬扁平直的灰線。
楫離還沒有聽到屋內有人應聲,門卻忽然又自己松動了,他推門進來,結果不小心踩了一腳靈石粉末。
門被推開的同時,冽蕊和風倚鸞都看到了院子里為數眾多的人。
只見他們挨擠著坐在一起,黑壓壓一片人頭,卻全都靜悄悄地不出聲,都在抓緊時間吸取院子里的靈氣。
風倚鸞這才知道,這幾天外面那些細碎的腳步聲和偶爾的低語聲是怎么回事。
冽蕊反應極快,幾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將自己貼在了墻上,隨便擺出一個造型,又裝成了一幅普通的畫。
風倚鸞則是笑了出來,看著院中的人笑道:“這些人也太有趣了!”
楫離進門,看到風倚鸞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面前,這才松了一口氣,又看到屋內的聚靈鼎,這才恍然大悟,也跟著搖頭笑了起來。
不必再問,這些同門師兄弟們之所以坐在院子里,肯定全都是來蹭靈氣的。因為此時在這退淵宗內,就數自己的屋院內靈氣最充沛了。
這些同門吶,真是讓人覺得既可氣又可樂。
楫離閉關九天,整整九天沒有合過眼,所以反應變得略為遲鈍些也是正常。
此時看到風倚鸞無事,他的心情也莫名好起來,直把滿身的疲憊與困倦全都丟到了九霄云外。
他不顧院中那些一邊打坐一邊還在探頭探腦,往屋里偷看的同門師兄弟,砰地一聲關上了石門,隔絕開了所有的好奇與窺探。
與此同時,風倚鸞緊走幾步,走到他面前,卻只輕聲說了一句:“楫離你終于出關了。”
楫離點頭:“是的,替師尊配好了藥,又煉了幾爐師尊所需的丹藥,并將這些丹藥全都親手交送到掌門手中,這才回來。方才掌門對我說起了前幾日的事情,鸞姑娘……你……?你已經到煉氣二層了?!”
楫離話說了一半,忽然發現風倚鸞已經升到了煉氣二層,他頓時再次驚呆,英俊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風倚鸞略微偏轉了頭,仰面很開心地看著他,說:“你果然被嚇到了,我這幾天努力修煉,就是為了能嚇你一跳。”
楫離用淡云籠月一般的溫柔眼神看著她:“這不是被嚇到,而是驚喜,鸞姑娘真是……”
“你想說什么?”風倚鸞滿眼期待地問。
楫離卻終究沒有說出最后兩個字,而是換了一句話:“這幾日有事在身,雖然不能見到鸞姑娘,卻總是不由得惦記著你這邊的情況,方才……掌門對我講述了前幾日所發生的事情,果然還是讓姑娘受委屈了。”
風倚鸞輕描淡寫地說:“不委屈,他們也沒把我怎么樣,只是費了些口舌,同他們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楫離明顯不相信她這句話:“我的同門,我很了解這些人,只是……鸞姑娘你對章閣主還有掌門所說的事情,我之前從未聽你提起過,莫非是姑娘臨時編造的?”
風倚鸞用雙手捂著嘴哈哈大笑起來,笑到快要直不起腰,直到笑夠了才說:“楫離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猜中了!那些話呀,當然全都是我瞎編來騙他們的,哈哈,那掌門和你說這些的時候,你是怎樣的反應,你說了什么?”
“哦,我起先感覺到很詫異,因為我記得我們從來沒有提說過神獸之血的事情,更不可能用姑娘的血來配藥,但我隨即便猜到,你一定是在糊弄章閣主。”
“那么你是怎么對掌門說的?”風倚鸞問。
“我便只推說自己很疲憊,等過幾日再說這些,掌門便沒有詳細詢問,算是馬馬虎虎應付過去了。”
風倚鸞撫掌而笑:“楫離你果然反應也很快,沒有讓我露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