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臺上,拍完了魚鱗香囊,交易師又拿出了幾套釵環、項鏈、耳飾等物,全都是相當于三品法寶級別的飾物,至于屬性,卻與修真并沒有多大關系,只是增加個人魅力值、制造面部柔和光暈、提升頭發色澤、增強皮膚透潤視覺效果等等。
令風倚鸞不解的是,這些飾品也都十分搶手,而且由于級別不高,所有人都有資格出價,因此引起了幾輪相當激烈的競爭,場內的公主小姐們都在爭相抬價,相互緊咬不放,還有不少公子也混在其中湊熱鬧,打算搶拍下來再送給某位中意的公主或者小姐,以討得佳人的芳心。
待輪到拍賣丹藥時,場內的熱度就明顯冷卻下來,競爭也不大,然而一旦有駐顏丹或者玉容香粉之類的靈藥亮相,便又能引發一波熱浪。
風倚鸞又發現,這些王皇官貴們還都十分講究,把市面上的字號分為了幾等,以至于眾人都竟相追捧某幾個老牌字號的物品,且越是限量、價格便飆升的越高,簡直如同青云直上一般。
交易師還在臺上強調:“這些香粉香藥都是由皇都中五品的藥師手工制造啊,五品的品質,三品資格即可拍得,每年產量有限,稀缺緊俏,所以十分搶手,唯有價高者能得哦”
此話一出,更引得臺下之人一陣瘋狂,拍到的人得意不已,錯失的連連跺腳。
從小苦大的楫離看著這番場景,心中感慨萬千,總覺得滑稽,于是附在風倚鸞耳邊悄聲嘆道:“真是朱門酒肉,路有遺骨啊,這些人手中有大量的資源,大把的靈石,若能把心思用在正經修煉上該多好。”
風倚鸞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又眼看著一瓶明眸霜和一瓶明眸液拍出了上萬靈石的價錢,也不知道買了此物有何用。
這拍賣會與想像中的樣子完全不同啊。
兩人一直靜坐著冷眼旁觀,旁邊便有好事之人問:“咦,這不是玥闔國的蘅翠公主么,這么多上佳的拍品,難道沒有能讓你中意的?”
風倚鸞呵呵一笑道:“本公主只對兵甲之類感興趣,至于這些脂粉之物么,本公主天生麗質,完全用不著的。”
旁人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不再答理她,或者以為她其實也喜歡這些東西,只是沒有資格買,所以望而興嘆,才說出這些酸話來搪塞,那里知道她是真的完全不感興趣。
拍完了香藥脂粉類,又有專用于靈寵的精巧配飾、項圈、耳套、假萌耳、腳套、尾巴套之類。
風倚鸞好不容易才見到能讓她略感興趣之物,加上不能一直干坐著從頭到尾都不出價,便為白又黑買下了一個防御增強項圈,白又黑的防御能力相對較弱,這項圈倒很適合它。
隨后又競價拍下了一套三品的馬具,引來不少人以詫異的眼光看著她。
“這位蘅翠公主真是與眾不同吶。”
“是啊,不愛紅妝愛武裝,世上果真還有這樣出類拔萃的女子。”
“是啊,真是萬花叢中的一朵奇葩呢。”
臨近中午時,交易師終于拿出了好幾組金石材料,其中正有她原本想買的那些藥材和材料。
大多數人對材料類都完全不感興趣,于是許多人都帶著先前拍得的戰利品瀟灑離場,只剩下不足四成人還留在拍賣場內,場內頓時沒有了人氣,出價者更是稀稀拉拉。
風倚鸞見此情景心中懊惱,此時手中若能有那枚永久期限的豪擲萬金令就好了,出價的人這么少,競爭一點兒都不激烈,她應該只需花費不算高的代價,很容易就能把這些材料全都拍到手啊。
然而只可惜……
她正在倍感遺憾時,卻聽到一個較為熟悉的聲音也加入了叫價,她轉頭向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才看到崮欒國的方劈勁和長簡琮這表兄弟二人竟一直都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臺上開始拍賣金石材料類,方劈勁便憑著手中持有的豪擲萬金令,開始豪爽地報價,參與競拍。
更讓風倚鸞感到吃驚詫異的是,待這一輪全部結束,方劈勁最終拍下的,居然全都是她原本想買的材料。沒錯,全都是她要買的材料。
有清蕊焰鏍砂、塵靈羽銀琉、纏絲煙羅銀虎石、陽魂硝、嵌雪清玉、紫霜冥砂、八荒魄石、鏡月血石等,一樣不少,一件不差。
她好幾次看向方劈勁和長簡琮,那兩人卻絲毫不動聲色,裝作完全沒有看到她的樣子。
風倚鸞愈發詫異,她不由得開始猜測這兩人的意圖,又悄悄拉住楫離的衣袖,以眼神示意,楫離也同樣感到困惑,這兩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以這幾樣材料……敦促兩國結盟?
不至于吧,雖然這些材料比較難得,但也不算是世間罕有,而兩國結盟這種事情,可是非比尋常的大事,兩者根本不能放在一個桌面上相提并論的,除非崮欒國另有他意,比如想要故意借此挖苦玥闔國?但這也說不通。
而且,重點中的重點是,這些材料都是風倚鸞和楫離以及端墟要買的,僖王根本不需要、根本不知情啊。
所以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另外,讓風倚鸞心中不安的是,方劈勁和長簡琮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買什么的?難道是藥材鋪和煉器材料鋪中的大掌柜或者伙計向他們透露了消息?
這崮欒國的探報,還真是很擅長打探消息呢。
自己和楫離頗費心思擬出了那樣一份清單,一心想要瞞人耳目,但是如今看來,實際上真是什么密秘也瞞不住啊。
只是,兩邊的大掌柜都不知道自己買這些材料的真實目的,藥材鋪的人以為是僖王為給王后解毒,而煉器材料鋪的大掌柜以為是百里大人讓自己買的那些煉器材料,不知道長公子他們又會如何猜想,或者說,他們是否打探出了不一樣的消息?
看著自己想要的材料盡數落入他人之手,而這拍賣會中大概也不會再有能讓她感興趣的東西,風倚鸞便與楫離離開了四時集,駕著繡車,打算返回太學。
兩人剛剛走到鄱埫城外,卻見到有一個仆從模樣的人在路邊的一棵樹下等候著,看看左右無人,此人攔下風倚鸞的繡車,拿出一只普通的儲物袋,深躬一禮說:“公主請留步,我家公子特意讓小人來給公主送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