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接著說:“這件法寶煉成之后,強大之處并不在于你所說的不動手便能一念殺人。你可知‘萬法逝’的能量釋放出來,會有多么強大么?會心一念,便能化解萬法,吞噬一切攻擊,若再加上時間法則的時間禁錮之力,待你成長到一定境界之后,這世間,將無人能將你匹敵。”
風倚鸞聽著,點著頭,她如今還看不到、也想象不出那樣強大境界的具體模樣,但她心中此時卻閃過一道亮光:
天道、道中萬法、以及時間流逝,這三者之間是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而這種感知只能在心中自悟,無法用任何語言描述講解出來,凡是能表述出的,便已經跨過了那一念的時間,并已偏離了所悟之道的本意!
這種感覺,何其玄妙!
圣帝看著風倚鸞的神情,從她眼中能看出她似乎悟出了什么,便久久沒有再開口。
于是兩人對坐在煉器臺的主殿內,極安靜,甚至能聽到高天之上風掠過云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風倚鸞才開口道:“我明白了,知道將如何使用這‘萬法逝川’了,
請圣上開始教我煉制這件本命法寶吧。”
圣帝會心一笑:“好。”
楫離仍然把自己關在辟心堂內,煉毒試毒,再給自己解毒。辟心堂內從前主事的毒師大人制毒多年,都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覺得楫離簡直不把他自己的命當命似的,在驚駭之際,好在圣帝命他不必干涉楫離,他便帶著下屬自請回到安枕閣天牢的下層值守去了。
辟心堂內幾乎只剩下了楫離一個人,由于他試毒的模樣看起來太過駭人,就連每天送膳食服侍他的侍從都不敢再踏入辟心堂內接近他,只把食盒放在外間便悄悄離開,生怕會被染上不解之毒立即暴斃身亡似的。
楫離毫不介意,他自幼都習慣了無人服侍,在宮中反而不習慣,因此侍從們不肯接近他反而讓他覺得自在。
侍從去收拾食盒的時候,那些精致的食物往往一口都未動,便能算出楫離又有幾天幾頓不飲不食,時間久了,侍從們更怠慢,仿佛辟心堂中早已空無一人一般。
又過了段時間,楫離從辟心堂內帶著一些毒劑,又回到了皇宮的煉丹房,繼續關起門來不知在搗鼓什么,煉丹房這邊的主事去向圣帝稟報了一次,圣帝吩咐不必干涉,一切隨他。
于是宮里沒有人再管楫離,似乎他只要不拆房子、不炸丹炸爐走了水、不熏出毒氣、不傷到別人,就不必再管他做什么。
日子久了,丹房和辟心堂兩邊的人全都習慣了。
侍從們私下里還給楫離取了個代號,叫丹毒狂魔。
攬芷仙子離開皇宮去仙界七個月后,百里燃山將天籟鳴鸞劍煉成。
寶劍出爐之時,以煉器臺為中心,方圓數十里都能聽到劍鳴之音。之后,風倚鸞在煉器臺的空曠處試著隨手練了一套劍法,覺得非常趁手,便又隨手在劍身上把莫究極傳給她的曲譜彈了一遍。
曲譜很短,因此百里燃山沒來得及阻止她。
結果劍鳴之聲沉厚鏗鏘,悠遠綿長,百里燃山大人當場心慌頭疼,大半個皇宮中的人也全都頭疼煩悶,更有很多白身宮人當場腿軟栽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而與煉器臺相鄰的桐樹山內,近半數的飛禽走獸全都奔走發狂,漫無目標的亂飛亂跑,搞得一片烏煙瘴氣,甚至還撞倒了二十多棵靈樹……
只有圣帝還若無其事一般,卻也趕緊喊道:“鸞兒停下,快停下不要再彈了!”
圣帝將神識外放,立即看到了皇宮和桐樹山內混亂的情景,幸好桐樹山四周都有法陣和結界守護,那些靈鳥靈獸才沒有沖到皇宮這邊來。
圣帝大有哭笑不得之感,嘆道:“鸞兒啊,這不是馭獸曲么,為何在你手中彈出來,會是這樣的效果?鳥獸的確一聽到這曲音就會進入狂暴狀態,斗志提升,這倒沒錯,但是這般的雜亂無章……”
他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百里燃山揉著腦袋說:“鸞兒啊,下次你彈劍的時候給為師說一聲,讓為師站到你后面去,或者至少你別面對著為師彈啊。”
風倚鸞很不好意思地說:“呀,第一次用這把劍,一時忘了。”
于是風倚鸞不敢再試劍,到了晚間,她請圣帝在煉器臺旁邊的空曠處幫她布了好幾層隔音和防御結界,才一個人偷偷摸摸在月色中用這把新的寶劍練幾套劍法,并熟練擊劍撼陣音和馭獸曲。
她知道自己彈曲子很難聽,唯一的好處就是——傷不到自己。
又過了兩個月,風倚鸞在圣帝的步步指點下,終于成功煉制出了她的本命法寶,萬法逝川。
攬芷仙子去往仙界三百二十八天之后,她回到了下界大陸,回到皇宮,帶回了此次和上界皇仙談判的結果。
比預期的三百四十三天還早了半個月。
圣帝帶著風倚鸞在金殿迎接攬芷仙子歸來。
風倚鸞先是很親熱地與娘親執手相見,母女兩人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因為血脈相連,便總有天然的親近感。
攬芷看著風倚鸞,拍拍她的背說:“其實對我來說,只不過走了兩三天而已,也就是兩三天沒有見到你們,鸞兒你不必這么激動吧。”
風倚鸞:“……”
圣帝則坐在寶座上對攬芷微笑道:“小菡兒,你果然囫圇著回來了。”
攬芷說:“哥哥你這是說什么話,怎么我還得少胳膊少腿的回來?”
“皇仙們有沒有為難你?”
“一點點吧,幾乎沒有太為難我。”攬芷說。
“這倒是難得了,呵呵。”圣帝冷笑了一聲,表達著對皇仙的鄙夷。
風倚鸞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娘親,那皇仙他們在看過了我們提出的條件之后,他們怎么說?”
攬芷微微一笑:“先祖們最終答應了,沒有過多討價還價。只不過,他們是關起門來商議了一天一夜之后才給了我答復,雖然答應了,但看起來卻非常憤怒,非常不情愿。”
圣帝點頭:“憤怒便對了,這是在情理之中的,若不憤怒還不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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