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報體現在我身上是特別快的,我和沁淮出門的時候,我的額頭上包著一小塊紗布,臉也青了一塊,那模樣就像被沁淮打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沁淮用怪異的神情望著我,估計是想笑,然后故意不笑被憋成這個樣子的,然后說到:“報應啊報應,應在道士身上可真靈驗啊,你說是吧?承一?”
我那個‘內傷’啊,我不就是嚇了沁淮一下嗎?結果那小子撲過來,打翻了茶壺,燙到我的腿不說,又碰翻了茶幾,然后我被他撲到在地,那茶幾直接就砸在我臉上,然后我就成了這副模樣。
“哈哈哈哈”沁淮囂張的大笑。
我終于爆發了,一把扯過沁淮吼到:“你小子要提這事兒,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揍成這模樣。”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沁淮努力忍著笑,我總覺得那小子的模樣一點兒都不真誠。
午夜,12點多一些。
我和沁淮來到了我和師父曾經來過的‘鬼市’,在這里曾經是無比熱鬧的,我清楚的記得賣什么的都有,可現在還真成鬼市了,人影子都見不著一個。
“我說承一吶,你記得沒錯吧?這還真特么是個鬼市啊!”五月的夜里多少還是有些涼,沁淮這小子為了追求風度,衣服穿著少,他一邊搓著肩膀一邊對我說到。
這里雖然有了一些變化,但總歸還是在接受的范圍內,我望著沁淮說到:“我沒記錯,就是這里!可能這里的人搬遷了,但這里不是我的目的地,走吧,找找再說。”
沁淮沒辦法,只能跟著我走了,就是不忘在半路上搶了我的外套來披著。
我怕這小子感冒也就由著他了,畢竟我的身體底子比他好太多。
感謝我那良好的記憶力,一路上東穿西走,在陌生又熟悉的景物間,我終究還是沒有忘記過去曾經走過的路。
我記得師父帶我來這里的時候,曾經穿過了一條安靜到幾乎詭異的巷子,穿過巷子以后,就是一片接近郊區的空地,但如今這一條巷子,如果不是讓我看見幾個熟悉的景物,我幾乎認不出來了,因為兩旁都建起了樓房,但樓房與樓房之間的巷子還是存在,不同的是曾經凹凸不平的巷子,如今變成了平整的水泥道。
巷子里只有一盞燈,在漆黑的巷子里發出昏暗的青白色的光芒,把走在巷子里的我和沁淮映照的像兩個男鬼似的,沁淮抱怨到:“陳承一,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哥兒我‘貌美如花’,想趁半夜把我帶出來拐賣了?”
我用奇怪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沁淮,說到:“你如果貌美如花,那么這世界上的花應該是另外一件兒東西吧?我想想,就比如牛糞什么的。”
“沒事兒,你一個男人不懂欣賞我的美。”沁淮這小子完全沒有自己是三十幾歲人的覺悟。
我懶得和他貧了,說到:“行了,以前我和師父來的時候,這里燈都沒有一盞,你就滿足了吧?”
可沁淮卻半天沒有回應,我轉過頭去望著沁淮,沁淮卻愣在那里,半天沒有動。
我走過去,拍了拍沁淮的肩膀,說到:“你咋了?愣在這里干嘛?”
沁淮一下子抓緊我的胳膊,然后一副被嚇壞了驚恐的樣子對我說:“承一,我可能開天眼了!”
“啥?”我覺得我聽錯了。
“真的,承一,我可能開天眼了。剛才我無意中回頭,看見這巷子口有一個女人要進來,我想看看是不是美女,你一說話,我就被分散了注意力,然后我再回頭去看的時候,那女的又不見了。”沁淮無比認真的對我說到。
我從進巷子口就沒有感覺到任何陰氣的存在,沁淮忽然說看見一女的,還突然消失,意思就說是鬼,沒有可能靈覺比他強太多的我感覺不到,他倒感覺到了啊。
再說,能讓普通人在清醒狀態下,都能清晰看見的鬼物,一定是兇歷非常的,所以,我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對沁淮說到:“你長針眼就可能,開天眼不現實,走吧,興許就是一個過路的。”
“我跟你說,我真沒看錯,我”沁淮急急忙忙的爭辯著。
可在這時,我不說話了,因為我也清楚的看見一個女的走進了巷子,手里還提著一包冒著熱氣的吃的,我如果記得不錯的話,在離這小巷子很近的地方,有一個在晚上賣吃食的攤子,當時我還感慨這個城市建設的太快,曾經很偏僻的地方,如今都有夜宵攤了。
看這女的這樣走進來,我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可能人家要回去,但想著又轉頭去買了一點夜宵打包。
我扯過沁淮,對他說到:“好好看清楚了,你說的——女鬼。”
沁淮目瞪口呆的望著那個不遠處,正朝我們走來的女的,半晌才嘆息了一聲,說到:“得,哥兒我有一次空歡喜了,這天眼哥兒我愿意用我的愛車來換啊,太好奇了。”
“哦,那你肯定會后悔的。”我淡淡的說到。
就在我和沁淮說話間,那個提著夜宵的女的已經走到了我們面前,我本來無意注意她,可剛才我和沁淮還在議論別人來著,我就看了她一眼。
可是就是這一眼,讓我看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一般女的在這種小巷子里遇見兩個大男人,不管怎么裝若無其事,眼神絕對都是防備的。
但這個女人不一樣,她對我們根本熟視無睹,根本就不在意。
如果說這個不夠奇怪,最奇怪的是,她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笑容,如果這個笑容放在平日里,幾個人一路,并不奇怪,更稱不上奇異。
不過在這種環境下,猛地看見,絕對奇異的很,奇異到讓人起雞皮疙瘩,因為那種笑容明顯就是一個人在傾聽另外一個人訴說,發出的淡淡的微笑,她一個人,怎么會有那種笑容?
我閉上眼睛,仔細感覺了一下,我確定我沒有感覺到任何負面磁場,也就是說沒嗅到什么‘鬼味兒’,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女人的腦子是不是有點兒問題?
可在這時候,沁淮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那眼神又是激動又是感動,他說到:“以前和我一起看美女的承一終于又回來了!”
我無語的看著他,說實在的,我剛才還真沒去想那女人漂亮與否的問題。
但沁淮已經向往的看著那個巷子口說到:“真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再遇見這位美女啊?”
“得了吧,你是不是期待每一個你看見過的美女都與你重逢啊?”我無奈的說到。
可沁淮一本正經的望著我,說到:“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我就無言了,只得默默的往前走去,但在這一路上走著,我的心也忐忑起來,畢竟過了這么多年,城市發展到了如此的地步,穿過這小巷子以后,以前那個賣符人所住的房子還存在嗎?
我絕對不相信,我還能再次看到那一片空地,看到真正的鬼市,那種鬼市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或者已經搬遷到別的地方了吧。
我只是來看看而已,我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我不明白我此時的忐忑是為什么。
終于,我們走出了巷子,果然那一片空地已經不存在了,取代的是一棟棟的居民樓,雖然不是多高的樓房,可也代表了這里物是人非。
我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隨意的張望著,可是下一刻我的心就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而我沒料到的是,沁淮這小子終究說對了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