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身邊,而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奈,這種無奈的疼痛比直接面對結果的疼痛更加讓人撕心裂肺。
就如此刻,我和洪子,他在和我說話,可是他告訴我,他死了,而我卻無能為力,這種不可挽救的無能為力又一次在我心間炸開,就如那一個晚上,我眼睜睜的看著老回沖回去的背影!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千言萬語哽在喉頭也說不出口,洪子卻淡然一笑,摸出一根煙叼在了嘴邊,斷斷續續的說到:“沒有辦法了,不能和娟子結婚了,好在我父母有我哥哥和妹妹,我最崇拜的其實是小馬哥,這一次,我要像小馬哥一樣。”
我不認為洪子是在和我開玩笑,因為我還開著天眼,我在下一刻就清楚的看見惡靈散去,洪子的靈魂從他的身體里飄出,他對著我笑,然后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接著轉身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很慢卻又很快,眨眼間就已經消失!
“啊!”我禁不住跪在了地上,對著天空痛苦的嘶吼了一聲,我才知道人痛到這種程度,如果不能大吼出聲,會瘋的
可是,眼前的洪子還在我面前站著,雙眼已經慢慢失去了人類該有的情感,變得木然而平靜,嘴角還叼著那一支剛剛點上,沒來得及抽的香煙,我呆呆的看著他,他卻端著槍,走一步扣動一次扳機,換子彈,上膛,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如此大威力的槍,他卻好像無視了后坐力一般,連身子都紋絲不動,一整套標準的動作,配合著快速的步伐,動作行云流水
“很像小馬哥”我看著洪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喉頭都在發痛,我知道他已經聽不見,可是我只是想這樣說,面對我們這些異能者,修者洪子一直都很自卑自己的能力,可是此時,他憑一己之力,在這戰場上,用子彈硬生生的打出了一首屬于熱武器的交響樂。
這是一個奇跡,一個人,一把槍,一些子彈,配合著底下小霍召喚出來的‘妖狼’,就這樣生生的阻擋了下面九個斗篷怪物的腳步,這時的洪子幾乎彈無虛發,動作快到子彈與子彈之間就像機槍射出的一般,卻比機槍精準了很多倍。
在我身邊的王武也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的說到:“好強大的意志,好強大”我木然的轉頭看了王武一眼,他一定知道洪子此刻的狀態是怎么回事兒,可是我卻沒有心情問,此刻是屬于洪子的時間!是洪子的舞臺!
‘砰’‘砰’‘砰’接連三槍,我看不清楚子彈的軌跡,可是我看見一個躲閃速度如此之快的斗篷怪物,竟然被洪子打中了腦袋,是三顆子彈同時集中了大腦,它的大腦被生生轟去了一小半,倒下了!
死去的洪子,竟然生生的打死了一只僵尸怪物。
又是‘砰’的一聲,洪子手里的那把大槍竟然因為射速過快,槍膛過熱而生生炸膛了,槍管頓時裂開了來,洪子被忽然產生的爆炸力轟得倒退了幾步,接著他就這樣提著槍,靜靜的站在了那里
也是在這時,布陣的稀疏樹林里傳來了小北張狂的笑聲,天地陡然變色,大陣已成
雖然有洪子和妖狼的阻擋,但是魯凡明一伙剩下的八個斗篷怪物卻也沖進了稀疏的樹林,距離小北一行人非常之近,可是此時的小北竟然完全不知道逃跑或者是躲閃!
“走啊”沖過來的是陳力他們,在幾個斗篷怪物被阻擋步伐的時候,第一次僅存的幾個人拼命的沖到了這里,首當其沖的陳力,一把扛起小北,就發瘋般的朝著山頭這邊跑來,剩下的幾個人也扛著那些輔助布陣之人,朝著山頭跑來!
魯凡明又怎么會甘心,或者是它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總之是拼命的朝著陳力一行人追去,它深知大陣完成到大陣徹底發動有一個緩沖的時間,它唯一的機會就在于此了!
如果魯凡明一行人沖上來,那么后果是不言而喻的,我明明是那么的哀傷,卻又緊張到了極限,可是身邊的王武緊緊的拽著我的胳膊,那意思是到現在我都不能出手!
魯凡明意識到了危險,速度快到了一個非常的境界,陳力他們的速度已經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快了,可是魯凡明一伙人更快,眼看著只是幾秒時間就要追上陳力他們,也就在這時,那個山谷的天地像是忽然扭曲了一般,異變忽生,魯凡明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就如撞到了一堵墻上一般,接著它驚恐的站起來,打量著四周,開始發瘋般的攻擊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兒,我已經不想去探究,我只知道這個要命的大陣在這個時候終于發動了,但威力若然只有如此,只是厲害一些的幻陣,我心知是絕對控制不住魯凡明一伙人的。
果然,魯凡明在瘋狂的攻擊之下,竟然朝著正確的方向走了幾步,那是朝著我們這個山谷的方向,不止魯凡明,其余的幾個僵尸怪物也是如此!
但讓小北耗盡心力的陣法決計不止如此,事實上也證明,這個陣法又產生了新的異變,大量的白霧莫名的從四面八方涌出,然后朝著上空聚集,漸漸的形成了低矮的一層層的云霧,那些云霧也在快速的聚集,形成了一層層厚厚的云!
這個陣法我看出來了,竟然不像我曾經畫過的那些粗陋的陣法,是無差別的攻擊,它仿佛只作用于魯凡明一伙人,剛才攻擊魯凡明一伙人的幾條‘妖狼’受傷了,在小霍的遙控指揮下,只是靜靜的趴在地上,卻沒有任何的事情。
那些云層是什么作用?難道是自動的雷陣?若然如此的話,威力也不小了,但是我皺著眉頭看著,總覺得這個陣法在束縛上好像差勁了一些,魯凡明一伙人不停的在前進,盡管前進的如此之慢!
更何況這個陣法只能運行一個小時!
洪子就站在山頭的前面,臉上因為槍械的炸膛血跡斑斑,我用袖子幾下擦干了洪子臉上的血跡,然后摘下了他嘴邊那根已經燃了一半的香煙,自己狠狠的抽了一口,自言自語的般對洪子說到:“看著吧,我們最后會勝利的!洪子啊,你也給了我一個奇跡!以前在我以為,熱武器對付修者,對付怪物是沒用的,簡直是笑話!因為武器再厲害,也是靠人來操作的,普通人沒有辦法對付靈體,只是一個稍微強悍點兒的靈體,不夸張的說,就可以影響一個部隊,不說讓他們死亡,至少讓他們發瘋,甚至互相攻擊都是可以的。你說定時定點的武器呢?就如地雷,就如定時炸彈,哈哈你不知道吧,修者都是一群怪物,到了一定的程度,你根本不能小視他們的靈覺,越是殺傷力大的武器,他們就越能感知到危險!除非是重型武器!真正的大家伙!飛機大炮都不行,只要是人為操作的都不行,再遠的距離都不行,靈體是不受物理限制的,你不能估算它們的速度,熱武器也傷不了它們!可是你以為國家會為了幾個人而發動重武器嗎?如果跑掉了一個呢?那后果簡直是極其危險的,一個修者不要命,也不管后果的,要去暗殺一些人,那是多么的恐怖?所以這里還有一個微妙的制約關系在里面。可是,洪子,你給了我一個奇跡,竟然用一把槍,干掉了一個斗篷怪物,你很厲害。”
我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大堆,盡管洪子不能聽見,我還是在說,只因為洪子在我們面前,一向都自卑自己的能力問題,如今他犧牲了,可是他卻給了我一個奇跡。
戰場到現在仿佛安定了,陳力他們也回來了,并且成功的帶回了小北他們幾人,可是這幾個人在陣法完成之后,竟然昏迷了,王武終于松了一口氣,放開了我的胳膊,他對我說到:“承一,如果陣法里的事兒,有了突變,就一定要你出手了。”
我看了王武一眼,有些麻木,眼前的陣法只是不停的在聚集云氣,我看不出來它的威力到底表現在哪里,我只是靜靜的盯著陣法,王武卻在我耳邊自顧自的說到:“洪子是服用了禁藥,這是很多年前借助一些事情研究出來的成果了,只是后來因為一些事情和極大的阻力,這項研究就停止了,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知道這項研究的帶來的副作用很大很大。”
我的表情木然,這是看著滿目滄桑血腥的戰場,心中的哀傷已經不知道怎么發泄的木然,可是王武的話我還是聽見了,我問到:“這藥的作用是把人變成僵尸對嗎?你是告訴我洪子此刻是僵尸,對嗎?”
“可以這么說,是會變成相當厲害的怪物!如果意志力不夠強大的人服用了這個藥,一定會發瘋只剩下本能的,攻擊性極其強大,生前的一些技巧,比如說格斗,比如說射擊,在異變以后,也一定比生前厲害很多。但是意志力強大的人可以控制自身,就如洪子,他生前一定在最后關頭服下了這種藥丸,然后在發作之前,給你說了幾句話,就徹底變為了只有戰斗本能的但他真的很偉大,他憑借著生前的意志,還記得該做什么,該阻擋什么,他可是,承一,只是一小段時間,他終究是會發瘋的,到時候”王武沒有說下去了。
可是,我明白的,我甚至比王武還清楚,這個項目的研究人極有可能就是楊晟的老師,看來,楊晟之所以進展那么快,還是借助了他老師的一些成果,我沒有說話,望了一眼直直的站在我身邊的洪子,他木然的站著,無神的雙眼也只是靜靜的朝著戰場的方向,仿佛我們的勝利是他最后的心事,我拍了拍洪子的小腿,就如他還活著,我在招呼他坐下,但手里傳來的卻是僵硬的觸感,異變終究會掙脫洪子最后的意志力發生的,那個時候,我的心里沉痛了一下,我知道那個時候,終究是要動手的。
只希望一切快一些結束,慧根兒還在戰場中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我還牽掛著慧根兒。
一些仿佛變得平靜,只是等著大陣收拾魯凡明一伙人,但在這時,讓我終身難忘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在陣法的運轉下,那云層越積越后,終于一道閃電劃破了云層,幾聲莫名的沒有威力的,甚至沒有落下來的悶雷響過之后,雨終于‘嘩啦啦’的落了下來,不止陣法的范圍,整個山脈都被波及,連在山頭上的我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濕了身體。
陣法帶來雨是怎么回事兒?我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可在此時,一個顫抖的,異常激動的聲音帶著一種激動到變調的聲音大吼到:“龍是龍來了,龍真的是龍!”
龍?!我剛開始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是下意識的就想說一句:“什么龍?”可是還沒待我說出口,我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龍!提起這個字,哪個華夏兒女會不激動?!因為龍是我們華夏的圖騰,是許多人僅存的信仰,因為我們是它的子孫,剛才那小子竟然說看見了龍?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轉頭望向那小子,卻看見他指著陣法上方的天空,激動的難以自持,不止是他,我看見很多人的臉上都激動的顫抖,我終于忍不住朝著那個方向看去,讓我終身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在那陣法聚集的,漂浮在上空厚厚的云層中,能夠清楚的看見,一條龍在云層中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