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師父的聲聲呼喚到底是把我從那夢的幻境中喚醒了過來,而在我迷茫睜眼的剎那,我的眼前仿佛還飄動著一片片破碎的記憶碎片。
記憶碎片,原本多么抽象的四個字,如今卻那么真實的破碎在眼前,就算清醒,都能看見它們零落的樣子,這種抽象的體驗根本無法與他人細說,就包括師父。
我的靈魂此刻已經擺脫了那種劇痛,但就像強烈的劇痛過后,總還會余下一些淡淡的抽痛,時不時的讓我難受一下。
不過和之前昏迷之前,那種強烈的劇痛比起來,這種時不時的小抽痛已經算是幸福了。
我的意識漸漸的開始清醒,在這種時候,我還以為我看見的是幻覺那我就是傻了,這應該是道童子的記憶吧,為什么他的記憶中總是會伴隨著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那個叫做魏朝雨的女人?
他是有意的讓我看見這段記憶嗎?還是什么別的意思?而夢中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傳說中的仙界?
我想不明白這些事情,索性就不想了,今生都是麻煩不斷,如今更是狼狽,誰又有心思去管前世的事情?況且我還和師父陷入了最世俗的問題——錢的問題。
鼻端傳來的是一股股的霉味,我這時看見的是師父關切的臉,還有就是周圍顯得灰塵氣很重的背景,陽光斜斜的照進來,我還能看見灰塵在陽光中飛舞
“師父,我們在哪里?”我開口說話了,至少能思考,能說話,就是在給師父傳遞一個信息,我現在沒事
“剛才怎么回事兒?”師父沒問我現在沒事兒嗎?反而問的是我剛才怎么回事兒,就顯然收到了我傳遞的信息,這是一種默契,不用啰嗦的言明。
“我要是能知道就好了?應該是每次道童子出現的后遺癥?”其實我也不敢肯定這種說法,上次在深潭邊至少就不是因為道童子出現了,而是而是因為我想起了如雪。
提起如雪我又一陣恍惚,連師父在身邊忍不住嘆息一聲都給刻意忽略過去了,聽見師父在說什么,這事要好好的對待,恐怕要和陳師叔商量什么的了,可是我半晌都沒有接話。
‘啪’的一下,師父又習慣性的打了一下我的腦袋,才讓我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師父叼著已經沒有煙葉的旱煙,擔心又責怪的看著我,問到:“你一點兒都不擔心你自己的這個問題,又在想什么呢?”
“我沒有感覺到我那個前世的意志有什么危險,我覺得我不擔心。”我沒有回答師父我在想什么,而是異常直接的說了這么一句話,這確實就是我內心的感受。
師父聽我這樣說,目光閃爍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是過了一會兒,他才對我說到:“也不知道是我們幸運,還是我們不幸?沒發現嗎?這是一間無人的空房。”
“啊?”我忍不住輕呼了一聲,不過在這個年代,農村里,出現這樣這樣的空房也實屬正常,外出打工的,甚至全家出動的不知道有多少?何況是這種偏僻的地方,看地勢,也不太適合農耕
我之所以輕呼,倒不是因為這房子沒人,是因為在山里穿行了那么久,我實在太想念一頓熱飯熱菜,外加想好好打理一下自己,開口求人難,甚至會被拒絕,但如果要是沒人的話,那豈不是這一切都泡湯了?我和師父還得這么‘將就’著。
“一開始我也失望,但當時你那情況我又顧不上其它,疼的臉色都蒼白了。不過,到后來,你的呼吸和脈搏都漸漸平穩,我知道你已無大礙,所以四下翻找了一下,我覺得這屋子的主人也應該是舉家走了沒多久那樣子,屋子里雖然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但到底有我們急需用得上的一些東西。”師父不疾不徐的說到。
我苦笑了一聲,這可真夠狼狽的,我和師父闖進別人的屋子,然后在別人人不在家的情況下,拿別人的東西,這其實本質上就是‘小偷’的行為,這楊晟逼的我們要從道士變成小偷嗎?
說話間,師父已經從身后拿出兩套有些潮潤,陳舊的樣式也過時的男士衣服放在了我面前,接著說到:“柴房里還堆著一些柴禾,受潮了,看想想辦法能不能燒些熱水用吧。不過得晚點兒,至少也得讓我看見楊晟他們的車子再經過這里。”
這的確就是我們急需的東西,洗個澡,換一身衣服想必師父翻找出來的衣服就是這家男主人的,而師父說話的意思我也理解,大概就是楊晟的車子去了別處,總會還回到經過這里,為了以防萬一,現在還是不要搞出什么動靜。
我自然是贊成師父的,而我注意到我身下是一張鋪好的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師父翻找出來床單被套給我鋪好的。
我已經懶得去思考這無人的房子師父是怎么進來的,靈魂的劇痛換來的就是靈魂的疲憊這種疲憊很快讓我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身上在用光了幾大鍋熱水的情況下,也總算洗了個干凈,穿在身上的是這家男主人留下的衣服,只能說將就著穿,總之穿在我身上是袖子短,褲子短的,穿在師父身上則是有些肥大。
好在我們現在也就是偏僻農村村民的形象,我把褲腿袖口挽了一下,倒也說的過去。
我們昨天是輪流睡覺的,為的就是觀察楊晟一行人是不是刻意的在這一代尋找我們發現真的是這樣,總之那車子每隔幾個小時就會出現一次,時間也不固定。
為了穩妥,我和師父這一次出發,刻意是選擇在他們車子離開了大半個小時以后才出發的,這個時間段怎么算也是安全的。
我們從洼地走上了公路,然后兩人就并行著走在了公路的邊上,這條公路比較偏僻,車輛來往真的不多,我和師父的打算是攔車離開這里,也只有邊走邊等了,如果實在倒霉很久都不遇見車,我們還得估算著時間上山躲藏,預防再次遇見楊晟的車。
還能再辛苦一些嗎?但那也只是最壞的情況,這條公路雖然偏僻,但也不至于幾個小時都沒車,我們只是盡可能的把一切小概率事件計算在其中。
“師父,你覺得那家人回來以后,會看見我們的留字,和在意我們留下的東西嗎?他們應該不會相信那藥粉的價值吧?”走在路上也是無聊,肚子也非常的餓,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就和師父隨意的聊起了這個。
“總之我們拿了別人的東西,用了別人的東西,住了別人的房子,就是已經種下了一個欠的因,不管還與不還,這個果多么的微小,甚至別人都不在意,我們還是必須的了結這段果。就像水滴匯流成河,一個人的身上還是不要纏繞太多的因果,有時往往很多小因果就會匯聚成大糾纏影響就遠啰。”師父背著雙手,走在我的身側,語氣也是淡淡的。
是的,走的時候,師父把小丁送與我們的蛇藥留在了那無人的空房里,并用燒過柴禾在顯眼的房間地上留了幾句話,大意也就是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后又說明留下了一個什么東西,有什么用。
對于師父這個說法,我自然是贊同的,我也非常相信小因果匯聚成大糾纏,所以古人才會說莫以惡小而為之更不要覺得欠別人的一絲情,一分錢就不叫欠,世人有些因果是關系人情,那是由不得自身的錘煉,而有些惡因惡果卻是實在沒必要,唯有端正己身才是最好的做法。
這樣說著話一路走著,不知不覺就已經走了二十幾分鐘,車子是沒有遇見,但是肚子已經餓到不行加上昨天,我們幾乎快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我咽著唾沫對師父說到:“我現在覺得身上要有兩塊錢也好啊,可以買四個大饅頭,這樣就可以吃飽了。”
“沒錢的時候,一分錢都是奢望,你還想要兩塊錢?”師父沒好氣的說到。
“實在不行,我們只得回到山上去,再抓一個兔子什么的吃吧,不過希望在抓到兔子以前,我還沒被餓死。”因為饑餓,我的腳步都變得沉重。
而在這時,我們身后遠遠的響起了汽車特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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