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心里嗤嗤發笑,若說圖書館里學來的資料是紙上談兵,但星目天眼判斷的靈氣和人氣的積累年份,可出不了錯!這件玉帶鉤的年份將近千年,怎么可能是清早期?
“我說是南宋的,就是南宋的。”沈岳隨口向杜嘯谷解釋道。
唐風看了看沈岳,“小伙子,我研究古玉的時候,你恐怕還沒出生吧?玉器斷代,是一門嚴謹的科學,豈能憑感覺這么容易?”
“學無先后,達者為師。你研究的時間長有什么用?”
“你倒是伶牙俐齒!那我想聽聽,你憑什么斷定是南宋的?”
“我為什么要告訴呢?”沈岳冷笑,“就因為你無知?”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一個年紀輕輕的后生小子,居然當面對東海的古玉專家如此說話!
杜嘯谷暗暗叫苦,沈岳的功力和醫術沒得說,但是古玉鑒定,和這些都不沾邊啊!唐風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專家,加上拍賣圖冊也這么標明,沈岳說錯的可能性很大啊。
若是一般爭論也就罷了,大不了杜嘯谷打個圓場,各自保留意見。但是沈岳居然當眾說唐風無知,唐風哪能善罷甘休?
這古玩圈子,不是好勇斗狠的地方,全憑眼力。和唐風斗法,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唐風被這句話氣得渾身發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出來丟人現眼!”
“你知道天有多高?”沈岳淡淡說道,“本來就沒你事兒,是你自己湊上來搭訕,我請你斷代了么?”
“原來是自己騙自己!”唐風怒極反笑,“倒是我自降身價了,和一個睜眼瞎說半天!”
杜嘯谷此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沈岳不屑地搖搖頭,轉而回到座位坐下了。
唐風雖然咬牙切齒,此時也沒法再上前追著理論,如果這樣,反成了他斤斤計較了。他看了看杜嘯谷,“杜先生的眼光真是別具一格。”
話音未落,人群中出現一陣躁動,“陳老來了!”接著,自動分開,讓出了一條路。
只見一個滿頭白發,臉色紅潤的老人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笑呵呵地說道,“看來,還能趕上后半場。”
“哎呦!陳老,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瞿翰林迎上前來,“您不是今晚有事兒么?”
“那邊結束得快,聽說這個拍賣會的壓軸拍品很是罕見,過來學習一下。”陳老笑道。
沈岳聞言,也不由扭頭看了看陳老,心說壓軸拍品是一件北魏時期的白玉佛龕,從自己掌握的歷史資料和拍賣圖冊來看,無論是和田白玉的質地,還是佛龕的制式,的確是比較罕見。
“陳老啊,早知道您要來,我去接您啊!”唐風也上前說道。
“小唐啊,我還沒老得動不了,你也挺忙,就別這么客氣了。”陳老笑道,“前幾天,燕京的老齊還說起你,說你進步不小啊!”
齊老和陳老,是華國古玩鑒定界的前輩耆宿,有“北齊南陳”之說。
這個時候,本來中場休息時間已經到了,但是陳老剛來,還沒坐定,瞿翰林也就沒有立即宣布開始,準備再等等。
杜嘯谷當然也聽說過陳老,但陳老不認識他,當陳老看向他的時候,他只是笑著拱了拱手。
就在他拱手之時,陳老看了看他手上的玉帶鉤,點點頭,“這位先生看來對宋人之風情很是仰慕啊,玉帶鉤不離手,呵呵。”
什么?陳老此言一出,眾人又嘩然了!
宋人風情?陳老也說這是宋代的?
唐風咳嗽了兩聲,“陳老,這玉帶鉤,拍賣圖冊上定了清代。”面對陳老,他反對也不能明說。但是剛才他當眾反駁了沈岳,現在陳老有這么說了,他也不能悶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