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殷女俠便蹲在茶幾邊上,一手按在鍵盤上,一手握著鼠標,抬起腦袋盯著顯示器,打開了游戲。
所幸她個子矮,身材又好,蹲下來就只剩下一小團了,倒是違和感不強。
唐清影把前臺的音響扯了過來,給她插上,說:“音響都還沒安。”
這時,游戲的啟動音樂才響了起來。
殷女俠對唐清影嘿嘿一笑,低下頭瞅了瞅鍵盤,輸入賬號和密碼,登進游戲。
她的游戲好友列表中就只有幾個人,supreme銳雯是最活躍的一個。
剛一登上去,她便收到了supreme銳雯的消息。
“女俠女俠,在不在?”
“女俠,開黑了!”
“呼叫女俠,女俠你答應帶我上分的!”
“女俠,上線說一聲。”
殷女俠蹲著調整了下姿勢,笨拙的在鍵盤上打字回道:“在。”
此時supreme銳雯正在游戲中,但他還是很快回道:“旅游回家了?”
“嗯。”
“太好了!等我,我這局馬上完!”
殷女俠回了他一串逗號,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平心而論,supreme是個還不錯的游戲玩伴——在眾多弱雞中算是挺不錯的了。要是平常他讓殷女俠等他一下,殷女俠肯定會等他,但今天情況特殊。
殷女俠看了看擺在茶幾上的炫酷電腦,電腦嶄新嶄新的,好像在不斷誘惑著她,對她說:你來玩我呀,你快點來玩我呀!
咬了咬牙,殷女俠回復supreme銳雯:
“不!”
“別啊,我馬上完了!對家都推到我們門牙塔了!”supreme銳雯無視了彈幕上的一連串‘主播好不要臉’、‘主播為了抱大腿也是豁出去了’、‘主播現在必須和女俠開黑才能贏了’之類的話,他都不反抗了,直接站在泉水中打字回復殷女俠。
“女俠你就等我一下。”
“等一下下。”
“不!”殷女俠還是這一個字,她現在一秒鐘都等不了。
關掉聊天窗口,殷女俠似乎蹲得有些不舒服,她干脆直接盤腿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下來,彎著腰盯著屏幕,滿懷著激動的心情點了一局匹配。
很快開始英雄選擇。
殷女俠思索了下,沒有選上單中單,而是選了個周免的射手——
榮耀行刑官,德萊文!
輔助為曙光女神,ID看起來像是個女孩子。
很快進入游戲,拿著一個陌生英雄的殷女俠絲毫不慫,甚至還上去打了個一級團,撿了個人頭。
隨后她一邊對線一邊熟悉英雄技能——技能說明是不可能看的,那么多字看著就頭疼,要看懂至少得半個小時。所以殷女俠熟悉技能的方式是小學生版的,就是學了技能后現用一下,看看長什么樣。只有遇到那些按出來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技能,她才會再找機會看字。
片刻后,殷女俠心里便有數了。
這個英雄于她而言算是很簡單的那種,沒有那么多要記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難點主要在于走位,而走位對殷女俠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她一邊啃雞腿喝雪碧一邊用腳走位都能超過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這個游戲的難度就不是為了她這個物種而設計的。
同時她也體會到了這臺電腦的強大,其中最明顯的便是顯示性能。
性能強大的顯卡和顯示器讓游戲畫面的刷新率異常的高,這才真正的將殷女俠在反應力、視力上巨大的優勢發揮了出來。平常人看一個畫面的時候,24幀每秒就能滿足人們的需要。在打游戲的時候30幀每秒就可以說畫面‘基本流暢’了,如果能夠達到50幀每秒,那么畫面就非常流暢了。一般人很難分得清60幀每秒和100幀每秒的差別。但在殷女俠眼中區別巨大。
加上唐清影之前送她的新鍵鼠,現在殷女俠就是鳥槍換炮。以前的設備讓她憋屈,現在終于能發揮出她的一部分實力了。
是的,一部分。
估計在現實世界很難找到適合殷女俠的設備,因為全世界就只有一個殷女俠,其余的都是普通人。如果一套設備適合她用,那對其他人來說就性能過剩太多太多了。
是以剛進入游戲,殷女俠就表現得十分開心,也十分興奮。
殷女俠一興奮,就像打了激素。
三級時,打野下來了。
殷女俠這邊那總想搞事的輔助沖上去就是干,殷女俠神級走位,一刀沒落,拿了雙殺。但在對家的打野支援下,己方輔助死了,不斷打字嚶嚶嚶,而雙方打野殘血跑掉,都在喊666。
隨后,殷女俠開始體會到這個英雄的暴力。
二十分鐘時,她站在對家泉水門口的最中間跳舞,對家則點了投降。
戰績180。
退出游戲,殷女俠立馬便收到了來自supreme銳雯的信息,一連好多條。
“女俠你真不等我啊?”
“啊你居然開了,好絕情!”
“傷心死了。”
“最近老是輸,我去開個自定義練一練連招,順便做個教程,女俠你出來了就給我發條消息,我馬上退出來。”
于是殷女俠給他發了條消息:“。”
supreme銳雯秒回:“我退出來了,別跑了啊!”
殷女俠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屏幕。
這時,俞點小姑娘給她端了根小板凳過來,說:“地上涼。”
殷女俠連忙一翻身爬了起來,坐在小板凳上,笑道:“嘿嘿,謝謝。”
她又看向屏幕。
supreme丶銳雯:挖槽女俠你剛打的下路啊,180的德萊文!!
飛魚女俠:??
supreme丶銳雯:德萊文這種英雄能在這種局打180?你起來了就沒人切你嗎?
飛魚女俠:沒有……
supreme丶銳雯:這……真的是王者局嗎,青銅局吧?
這時殷女俠才把下半句話的字打完。
飛魚女俠:都是我切他們……
supreme丶銳雯:女俠666啊……
supreme丶銳雯:這局你玩什么?
飛魚女俠:還是這個。
supreme丶銳雯:好,我給你打輔助,只是我輔助玩得很好,坑了別怪我。
飛魚女俠:不會。
supreme丶銳雯:你喜歡哪種輔助?
飛魚女俠:沒所謂。
supreme丶銳雯:那我打剛一點還是慫一點?
飛魚女俠:都可以,你不要死了就行了,我一個人打他們兩個可以的。
supreme丶銳雯:……
supreme銳雯看著自己直播間的彈幕,表情不由有些無力。
“主播,你現在體會到我們青銅段位的感受了吧?”
“女俠的意思是說,主播你不要送,待在塔底下就行了,乖乖看老子一挑二,喊666就行了。”
“哇女俠男友力爆棚啊,嚶嚶嚶,小女子要和女俠開黑。”
“主播菜雞,我要看你和女俠solo。”
supreme銳雯無視了這些話,迅速打字回復殷女俠:“這……不太可能吧。”
飛魚女俠:……
很快,他們進入了游戲。
supreme銳雯第一次感受到以殷女俠的技術打射手位意味著什么——大概就是把對家射手和輔助當人機來打。
他忽然意識到殷女俠是多么適合打下路啊,因為她完全可以不要輔助,一挑二甚至還能防打野。這樣的話輔助就可以到處游走了,己方約等于多了一個人。
然而這局他們還是輸了。
因為supreme銳雯一直縮在殷女俠后面,既不操作,也不游走,就當殷女俠的解說。
對家打野見狀,就來了一次,之后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中上二路和他們野區了。同時對家中上野都打得很好,最終的結果就是殷女俠依然超神,但他們中上二路全崩,野區半殘廢。
依靠著殷女俠的變態輸出,他們一度差點獲勝,然而一有失誤,殷女俠被切,這局就輸了。
退出游戲后,殷女俠皺起了眉頭,有些不高興的道:“是不是你的霉運傳染了我啊?”
supreme丶銳雯:什么霉運?
飛魚女俠:就是輸的霉運,你上局就輸了。
supreme丶銳雯:哪有什么霉運,我最近之所以經常輸,說起來都是因為你。因為前些天和你一起贏得太多了,匹配到的對手都好猛,打不贏打不贏。
飛魚女俠:你還怪我?
supreme丶銳雯:好吧怪我自己太菜。
supreme丶銳雯:還來嗎?
飛魚女俠:不,我就試試新電腦,現在試得差不多了。
supreme丶銳雯:新電腦啊,那肯定是興奮爆了,難怪女俠今天這么猛!
飛魚女俠:嗯。
過了一會兒,就在supreme銳雯覺得他和殷女俠的聊天已經終止的時候,他又看見一條來自殷女俠的消息。
飛魚女俠:我要開直播了。
看到這句話,supreme銳雯頓時呆住了。
同時他的直播間也陡然沸騰。
“女俠要開直播?”
“哪個平臺,關注一波!”
“早就期待女俠開直播,現在居然夢想成真了!女俠V587!”
supreme銳雯看著自己的小屏幕上從之前星星點點的彈幕突然變得全部是討論’飛魚女俠開直播‘的話,不由一陣苦笑。
“喂你們注意點啊,這是我的直播間,給我上官歐陽慕容某人一點面子啊!”
說完,他打字回復殷女俠:“什么時候?”
飛魚女俠:今晚吧……
supreme丶銳雯:我給你宣傳一下。
飛魚女俠:不會搶你的飯碗吧?
supreme銳雯見狀苦笑一聲,但還是打字道:“影響不大,女俠你也在這個平臺嗎?”
一個實力主播的崛起對他這個同行的影響再怎么也是有的,只是多與少的問題。而最重要的則是’飛魚女俠‘一旦開直播了,他最近因為和’飛魚女俠‘開黑而引來的人氣可能就會流失不少。并且之后他也很難再享受到和’飛魚女俠‘開黑帶來的福利了——之后他再和’飛魚女俠‘開黑的話,估計大部分主要來看他和’飛魚女俠‘開黑的人都會選擇到’飛魚女俠‘的直播間看,而不是在他這。
殷女俠說:“嗯。”
supreme銳雯所在的幻劍直播是目前流量最大的直播平臺了,而且游戲板塊特別火,殷女俠……唐清影當然也為她選擇這個平臺。
supreme丶銳雯:你的直播間叫什么名字?
飛魚女俠:還沒弄。
supreme丶銳雯:……
飛魚女俠:弄好給你說。
supreme丶銳雯:好,一定捧場。
殷女俠下了,這時supreme銳雯才對著鏡頭嘆了口氣,說:“唉,開黑小伙伴變成競爭同行了,好惆悵啊……”
他的直播間瞬間飄過無數彈幕——
“啥?開黑小伙伴?明明就是大腿好吧!”
“主播放心啦,我們不會拋棄你的。就算飛魚女俠開直播了,我們還是會來看你的直播的。”這是鐵粉無疑了。
“是啊,看女俠carry全場膩了,我們還是偶爾會來你這換換口味的。”
“看主播一臉憂愁的樣子噗哈哈哈……”
“主播我給你出個主意:你把女俠給泡了不就得了!女俠長得又漂亮,身材又火辣,而且游戲還能帶你超神,你賺大了!”
殷女俠從小板凳上站起來,轉頭看向身后的程云和唐清影,眨了眨眼睛,她剛想說話,就聽俞點小姑娘問道:
“老板,我們什么時候開業啊?”
“明天吧,我已經在網上設定好了,明天開始接受預定。”程云說。
“哦。”
殷女俠聞言眼睛一亮,這樣的話她今天就可以放縱的用新電腦玩游戲了。
這時程云又看向唐清影:“你們明天開學是吧?”
唐清影點頭:“嗯,準確的說是今天,不過今天只是領教材和開個班會,明天周一開始上課。教材我已經讓同學幫我去領了,下午把行李拿到寢室,晚上班會……翹了算了。”
程煙聞言也點了點頭:“所言極是!”
程云作為一個曾經一學期翹三分之一的課的人,見到她們這樣子不由深表擔憂,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嘆道:“你們啊……”
程煙白了他一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