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跟在身后,也不多說,就聽著頭前夏銳與一劍奪命鐘劍誠閑談。也多是夏銳一臉興奮喋喋不休,那位鐘大俠姿態十足,只是時不時回復一兩句。
練武這件事情上,也許夏銳在十幾歲的年紀有過格外的執著,也收獲過不小的成就感,盡管這些成就感都來自旁人不愿說破的善意,夏銳顯然也是享受其中的,因為這是他唯一的一點成就感了。
所以徐杰也并不難理解夏銳為何會對這江湖上的高人這般有興趣,特別是在見過徐虎耍刀之后,夏銳陡然有一種不自信與自我懷疑,再遇見江湖高人,不免更有興致。
這無關聰慧與否,只是人見識寬度的局限。夏蟲不可語于冰,就是這個道理。
徐杰看著頭前那位一劍奪命,心中也在多想,有些事情太過巧合,若是徐杰自己遇見這般的事情,徐杰倒是不會太過在意,一笑置之就可。但是偏偏是這位自小立志練武上陣殺敵的皇子遇到,這就不能不多想一些。
便聽頭前夏銳說道:“鐘大俠,今夜在那摘星樓暢飲如何?”
夏銳這一語,似乎讓鐘大俠有些愕然,看了一眼夏銳之后,鐘大俠開口說道:“摘星樓可不便宜啊……”
夏銳大手一揮:“無妨無妨,請鐘大俠喝酒,自然要去最好的酒樓里,再說那摘星樓貴也貴不到哪里去。”
鐘大俠聞言笑了笑:“也罷,盛情難卻,那就去摘星樓吧。”
徐杰笑著與云書桓對視一眼,云書桓卻是一臉鄙夷神色,還連連搖頭,見得徐杰臉上的笑意,方才面色好看一些。
摘星樓門口,鐘大俠忽然止住了腳步,抬頭看了看這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轉頭看得一眼夏銳。
夏銳以為這位鐘大俠是在客氣,連忙抬手:“大俠請!”
鐘大俠忽然不那么自傲了,也抬手說道:“成兄先請!”
夏銳更是客氣,連忙又道:“大俠先請!”
“成兄做東,自然成兄先請。”
身后徐杰見得頭前兩人在門口請來請去,已然邁步而過,走了進去,口中說道:“別請來請去的了,擋著別人做生意。我先請了。”
夏銳聞言笑了笑,并不在意,又給鐘大俠作請一番。
這位鐘大俠眉頭一皺,似有不快,便也邁步而入。
一行人直上三樓落座,伺候的小廝丫鬟早已前后在安排,幾人剛剛落座,茶水點心已來,隨后上酒,涼菜熱菜也在上。這摘星樓的服務顯然不一般。
徐杰想起頭前在門口的時候,這位鐘大俠還請來請去的,開口笑問:“鐘大俠可是第一次進這摘星樓?”
鐘大俠聞言抬了抬袖子,漫不經心答道:“摘星樓而已,以往來得多了,只是近些日子少來,聽聞摘星樓里有一位解大家,彈唱絕佳,人也極美,還有一手劍舞技藝。成兄,不妨把解大家叫來作陪一番。”
夏銳聞言一愣,面色有些為難。這位解大家哪里是說叫來就叫來的人物?便是夏銳自己要見她,還抓耳撓腮半天,只等等待徐杰解救。
鐘大俠看得夏銳為難面色,開口又道:“想來這位解大家出場費極高啊,若是成兄出不起這個價錢,我這里倒是有些銀兩,既然到了摘星樓,終歸是要盡興才是。”
夏銳聞言連連擺手:“鐘大俠,此事為難得緊,卻并非錢財上的為難,而是那位解大家可請不來,花多少錢也請不來。只能靠詩詞投帖方能有幸一睹真容,鐘大俠多多包涵。”
徐杰聽到這里,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看來這位鐘大俠出現在夏銳面前,只算是湊巧,并非有人刻意安排。也知道這位鐘大俠大概是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把這摘星樓當做一般的花酒青樓對待了,以為只要花錢,就能把頭牌姑娘請來陪酒。
如此,徐杰倒是也輕松不少。沒有人故意針對夏銳,那就隨夏銳去耍了。
鐘大俠聞言一愣,口中說道:“原道是這般,一個風塵女子,也敢如此拿捏身份,有錢還請不來了。不過就是狗眼看人低而已,要是來幾個達官顯貴,想來那解大家必是貼身往前,哪里還要人去請。”
鐘大俠一番分析,聽得夏銳眉頭也皺了起來,因為夏銳知道,就算是皇帝來了,也是自己親自上七樓,不是把人請下來。這就是所謂文雅之事,哪里能隨意不顧身份唐突了佳人。
當然,皇帝來這摘星樓的事情,雖然極其隱秘,但總歸還是有人知曉的。這也是為何夏文要到這摘星樓來的原因,也是夏文為何要對那位解大家禮數周到的原因。博取才名清名,通過旁人之口傳到皇帝耳中,何其高明。
便聽徐杰接道:“鐘大俠言之有理,鐘大俠帶了多少銀兩,在下倒是有門路去把這位解大家請下來陪大俠飲酒,大俠既然有興致,在下倒是愿意奔走一番。”
夏銳聽得徐杰話語,也是一愣,雖然有些懷疑,卻也不知徐杰說得是真是假。
那位鐘大俠忽然面色一紅,鎮定一下,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這般狗眼看人低之輩,不請也罷,免得浪費了銀子。”
徐杰卻是又笑道:“想來大俠有的是銀子,何必如此吝嗇,城南一戰,那兩劍奪命的辛苦費只怕不小,周遭還有七八個附和之人,想來也要些小錢。見個花魁大家而已,要不了多少銀子的,鐘大俠且給在下一千兩,在下去把解大家給你請下來,如何?”
徐杰這一番言語,已然讓這位鐘大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放在桌案上的手都收到了桌案之下,口中卻道:“某聽不懂這位公子所言何意,若是成兄出不起價錢做東,某也無所謂,粗茶淡飯即可,江湖人哪里有那么多顧忌,隨遇而安,方才是正道做派,若是只顧享樂,終究要走上為禍江湖的道路,必然成那江洋大盜一類的人物,人人喊打。”
夏銳終于是明白了一些,再看鐘大俠,心中也起了懷疑,面色上的殷勤熱切也去了不少,禮節還在,直言說道:“大俠,在下見你與人比斗,劍法凌厲非常,在下自小練武,多習劍道,對于大俠今日之威勢多有景仰。不知大俠師從何門何派?”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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