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晚霞是很美,不過不能指望拿這個填飽肚子。
陳喬山早就過了心念外物的階段,時間也不早了,便強拉著仍然意猶未盡的嚴小沁去吃飯。
嚴小沁突然開口說道:“我怎么發現你有變成財迷的趨勢,成天就想著怎么掙錢。”
陳喬山楞了下,不明白嚴小沁怎么突然提起這茬。不過很快就回過神就說道:“怎么,你對掙錢有意見嗎?”
“沒啊,我就是有點好奇,你以前可不這樣,感覺變化有點大。”
陳喬山笑道:“人總得成長不是,你也得給我留點成長的余地吧?”
“就你還成長,你還是老實的當你的車夫吧!”
嚴小沁笑著坐上自行車后座,輕輕拽著陳喬山的衣服下擺,看得出來,她這會的心情不錯。
陳喬山待她坐穩當了,這才蹬著自行車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穿行在校園僻靜的角落里,顯得有些安靜。
嚴小沁問道:“我們現在不是有好幾萬塊了嗎,你怎么還成天想著掙錢,不累啊?”
陳喬山心下苦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釋,嚴小沁明顯還是不通世務的樣子,還沒有真正接觸過社會。
他想了想,問道:“你當初為什么要拉著我來燕京上大學?”
“因為這里是首都啊,大家都說來這上大學比較好!”嚴小沁說完才反應過來,不依地說道:“誰拉你來燕京了!”
陳喬山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看,我們上大學都知道選最好的學校,可這里不光學費貴生活費也要高一檔,將來畢業了要是留在這的話,還要操心買車買房,這又要花不少錢,細算下來哪哪都是錢,不掙錢怎么辦。”
嚴小沁在陳喬山的背上拍了下,嬌嗔道:“我發現你就是個財迷!”
頓了頓她又說道:“你想得還挺多的,將來的事誰知道啊,再說了,成天想著掙錢多沒意思,一點都不自由,將來要是買不起房,我們還可以回鄧州,那里的房價肯定便宜很多。”
陳喬山辯解道:“那好,我們就談自由,你得這樣想,如果有了錢,想在哪買房就在哪買房,想住哪就住哪,這樣才是真正的自由吧?”
“你真討厭,弄得跟個暴發戶似的。”嚴小沁埋怨道,又順勢在后座上扭了扭身子,車子輕微晃了晃。
陳喬山穩住車把,笑著說道:“暴發戶怎么了,你還別瞧不起暴發戶,別的先不說,暴發戶可以天天去康博斯吃雞腿飯,沒錢只能跟咱倆一
樣,一周去吃一回。”
嚴小沁不服氣地說道:“咱們又不是吃不起,這是節省,是一種美德。”
她頓了頓,又埋怨道:“喂,我說你今天怎么這么貧吶?”
陳喬山笑著說道:“我這不是跟你談自由嗎?”
嚴小沁感覺頗不服氣,問道:“你還沒完了啊,那你說說,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陳喬山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財務自由就沒有思想自由。”
“你的意思是自由就是得掙很多錢是吧?”
“是啊,沒錢基本上就沒自由。”說完,他又補充道:“先申明啊,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國內的一個著名的經濟學家說的。”
說是這么說,其實陳喬山心里有點感慨,他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很現實,沒錢連個媳婦都娶不上。
萬紫千紅一片綠、三斤一響的彩禮錢,房子車子票子,缺一不可,這才僅僅是為了娶個媳婦,后面的事還多著呢,沒錢哪里談什么自由啊。
陳喬山莫名其妙來到這里,就感覺背負著很多的責任。
不管是嚴小沁,還是家里的三個妹妹,還有陳爸陳媽,這些人都是他今生的牽掛,哪怕是為了他們能過得松快點,自己也得多努力。
嚴小沁問道:“有錢我回鄧州住,沒錢我還是回鄧州住,這兩樣不是一樣的效果嗎?”
陳喬山反駁道:“那可不一樣,你至少還有選擇的余地啊!”
嚴小沁嬌笑道:“原來有錢就多出很多選擇,我懂了!”
陳喬山有點莫名其妙,這怎么就懂了,他好奇地問道:“你懂什么了?”
“以后我管錢,你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陳喬山不禁啼笑皆非,這都哪跟哪啊,他笑著問道:“請問大小姐,您準備怎么管錢?”
嚴小沁嬌笑道:“還沒想好,等我回頭跟小五商量下。”
陳喬山啞然,轉而又好奇地問道:“對了,你什么時候跟小五關系這么好了,我怎么記得你們好像不怎么對付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不懂嗎?”
“我怎么就成敵人了,再說了,我和小五也不是敵人啊?”
嚴小沁忍不住伏在他背后笑了起來,好一會才說道:“這不是我說的,是小五說的,你去問她!”
“你少拿小五當擋箭牌,她才多大,怎么會懂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戰略。”
“啊,這句話是毛主席說的
?”嚴小沁驚訝地追問道。
陳喬山哭笑不得,剛準備回答,才發現兩人光顧聊天了,好像走岔了道,他又連忙問道:“咱們晚上吃什么去?”
“你選吧!”
“那怎么行,不是你管錢嗎?”陳喬山擠兌道。
嚴小沁輕輕推了他一把,想了想說道:“那就去吃雞腿飯吧!”說完還故意咂了咂嘴。
陳喬山很是無語,“我說咱不帶這樣的啊,你看看這是哪,康博斯可得繞一大圈啊,再說了,現在過去哪還有雞腿賣啊,光剩飯了!”
嚴小沁笑著說道:“不愿意啊?你不是說讓我選嗎,那就去吃雞腿飯,沒有雞腿也行啊,還便宜五塊呢,我這是給你省錢!”
這話說得很是理直氣壯,陳喬山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無奈了,他只得吭哧吭哧地蹬著自行車轉了個彎,佯裝累得夠嗆,整個人呼哧帶喘的,逗得坐在后座的嚴小沁嬌笑連連,兩人一路招搖,奔著康博斯就過去了。
大學校園的日子是愜意的,可人一輩子不能永遠待在象牙塔里。
闞志東這一整天都是在煎熬中度過的,他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有暇回顧了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職業生涯。
八十年代出進入銀行系統,90年創立申銀證券,再到去年接手危機重重的南方證券,這一路走來,闞志東見證了整個中國的證券業的發展史,也為之貢獻了一份力量,他知道,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10月19日凌晨,國內各大門戶網站幾乎同時在頭條刊發了一條快訊:《南方證券掌門人闞志東辭職》
這條新聞不長,就簡簡單單地幾十個字,也沒附加什么評論,不過卻很是不同尋常。
對于普通人而言,這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新聞,看過就忘,或許都不會多看一眼,不過對于金融界和很多炒股的股民而言,這無異于一個深水炸彈。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南方證券這回是真遇上大麻煩了。
這不是什么危言聳聽,一條剛開的財報引發的危機,竟然能讓剛接手南方證券不到一年半的金融界大佬提出辭職,內里的情況耐人尋味。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很多看到這條消息的人紛紛打電話聯絡親戚朋友,只要是在南方證券開戶的,甭管是炒股的還是委托理財的,有一個算一個沒人能睡個踏實覺,最著急上火的估計是那些把巨額資金存放在南方證券的大公司老板們了。
可更多的人卻是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