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證券違規挪用客戶保證金的風波愈演愈烈,相關監管機構也被卷了進來。
傳統媒體的報道相對滯后,也溫和許多,網絡媒體就少了很多顧忌。
南方證券旗下各營業部遭到客戶大規模擠兌的新聞,屢屢登上各大網絡門戶財經頻道的頭條,事情眼見著就朝著不可預知的深淵滑了下去。
有消息靈通人士對媒體爆料,證監會和深市市政府已經開始介入,兩家聯合委派調查組進入南方證券總部進行封賬核查。
理所當然的,各大媒體上各種真假難辨的消息是滿天飛。
據證監會內部人士證實,南方證券確實存在違規挪用客戶保證金的問題,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完全沒有破產清算的可能。
據了解,南方證券違規挪用客戶保證金的責任問題正在追查,涉嫌挪用的保證金數額還沒完全統計出來,不過涉及的資金肯定超過了北大喬山的計算結果。
這次的問題很嚴重,但南方證券本身,或許會因為體量太大,牽涉的個人賬戶太多,以至于不能出事,將獲得政府的援救。
陳喬山盯著電腦屏幕,看著新浪網上的這篇報道,心里稍微松了口氣,總算有個靠譜點的業內人士,把南方證券的未來走向說了個通透,看來證券市場還是有明白人存在的。
隨著闞志東的辭職,南方證券挪用保證金的事已經被坐實。
這里面牽涉著無數人的切身利益,雖然南方證券連續幾年巨額虧損,甚至已經嚴重資不抵債,不過這個爛攤子也不是一句簡單的破產清算就能徹底解決的。
中國證券業起步較晚,立法和監管嚴重滯后,在發展過程中出現問題在所難免,
國內證券市場剛建立的時候,困難重重,甚至出現過很多惡劣的群體性事件。
投機倒把、倒買倒賣、內幕交易……一度引起很大的社會爭論,關鍵時刻還是鄧總設計師拍板,最后才磕磕絆絆地走到今天。
哪怕是到了03年,很多監管政策和法律條文還存在很多漏洞。
比如南方證券現在面臨的問題,證監會沒有強制要求開戶股民必須辦理第三方存管。
這就使得股民的保證金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也讓券商有了違規操作的空間,最終造成了南方證券如今的困局。
陳喬山開戶的時候,特意找了家相對而言比較正規的券商。
雖然如今的規模不大,不過經過幾輪券商整改的風潮,反而因為規范的操作逐漸壯大起來。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問題,還有諸如違規配資、老鼠倉、關聯交易等等不一而足。
陳喬山并不擔心南方證券的問題會繼續惡化,雖然牽涉到十幾萬的股民,不過背后有政府兜底,事情遲早會解決。
他真正關心的是社會輿論的走向,而最終的目的還得著落在德隆系身上。
隨著南方證券違規挪用保證金的事情被證實,網上漸漸出現了不少雜音,對北大喬山的質疑也在逐漸減少。
從啤酒花開始,然后是德隆系,再到南方證券,陳喬山每一次發聲都是言之有物的。
雖然他拿出的證據說服力有限,都不是從相關公司內部獲取的機密文件,而是通過分析公開的新聞材料所得,不過證據來源清晰明了,基本都是媒體公開報道的新聞,或者是相關上市企業公開的年報,給出的結論也確實可信,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北大喬山舉報啤酒花,啤酒花倒了,舉報德隆系,老三股暴跌,舉報南方證券,闞志東辭職。
一連串事情下來,很多人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
德隆系的股價雖然恢復了,不過并不等于他們沒問題,北大喬山可是說過,德隆系的資金鏈很可能存在嚴重的問題,不然也不會涉及到參與違規擔保、賤賣匯源股份這一系列事情。
網上仿佛突然安靜下來,罵北大喬山的聲音幾乎絕跡了。
南方證券違規挪用的保證金,雖然也有機構資金,不過更多的卻是普通股民的錢。
如今這個局面下,誰也不敢保證德隆系沒有問題,質疑陳喬山的聲音自然消失一空。
陳喬山對網上輿論的變化早有預料,他并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陳喬山這幾天一直在關注著德隆系的新聞,他清楚的記得,就在這幾天,德隆集團會接連爆出好幾個事故。
在原有的歷史里,德隆系安然渡過了這次危機,不過以當下的情勢,就沒那么簡單擺平危機了,或許都不需要陳喬山出手,稍微一個風吹草動就能把他們打入深淵。
他并沒有等到期待已久的新聞,倒是等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臨近中午,陳喬山剛陪著嚴小沁上完最后兩節課,就接到了輔導員周勝的電話,讓他去光華樓一趟。
掛掉電話,嚴小沁問道:“周老師這會兒找你干嘛?”
陳喬山也拿不準,他這幾天一直都老老實實的,也沒逃過課,實在想不出有哪里不對。
“我也不清楚,先過去看看吧,要不你先去食堂吃飯,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嚴小沁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跟你一起吧,現在去食堂肯定人擠人的,不著急這一會兒。”
陳喬山也沒堅持,現在的位置離光華樓不遠,跑一趟也用不了多久。
兩人騎著自行車剛到光華樓附近,陳喬山的眼睛就被停在路邊的一輛汽車吸引住了。
一輛锃光瓦亮的大奔囂張地停在光華樓前,說囂張有點言過其實,不過這年頭豪車可不常見,S350還是相當招眼的。
國內加入TO不滿兩年,汽車保有量才剛開始爆發增長,這還是陳喬山自打到這以后看到的第一輛百萬級別的豪車,當然火車地鐵什么的另當別論。
路過的時候,陳喬山特意把車停下,仔細打量了兩眼。
02款的新車,在當下造型確實挺拉風的,就是放在十年后也不顯得落伍,掛的是上海牌照,看不出什么特別的,不過能開進校園里來,來頭肯定不小。
嚴小沁問道:“怎么了?”
“隨便看看,這車可不便宜。”
“這不是奔馳嗎,要多少錢?”
陳喬山笑著說道:“你還認識奔馳?這車怎么也得一百多萬吧。”嚴小沁聞言翻了個白眼,心里卻暗自嘖舌。
她雖然對錢不怎么在乎,可這年頭百萬巨款還是很震撼的,她不禁感嘆道:“比我家的車可貴多了。”
陳喬山哭笑不得,忍不住說道:“你這話說的,就你家那輛賽歐,這車都夠買十輛了。”
嚴小沁笑道:“那有什么關系,我感覺賽歐就挺好的。”
“這話沒毛病,開車沒那么些講究。”
“你很喜歡這輛車嗎?”嚴小沁又好奇地追問道。
陳喬山說道:“那倒不是,這種車太張揚了,我就是有點感慨。”嚴小沁問道:“看到一輛車你感慨什么?”
“我得努力啊,你看人家都開上大奔了,我現在還騎著自行車,不努力將來拿什么娶你啊!”
嚴小沁笑罵道:“你想得倒美,誰要嫁給你啊!”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你整天都琢磨什么呢,難道結婚就一定得大奔嗎?”
陳喬山心下暗笑,想了想說道:“我得給自己定個高點的目標,有目標才有奮斗的動力,不然這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嚴小沁不屑地說道:“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矯情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到了樓下,陳喬山停好自行車,才帶著嚴小沁進了光華樓。
兩人剛走進一樓大廳,就跟一撥人走了個正對面。
陳喬山打眼一瞧,三個年輕的漂亮女人迎面走了過來,
中間那人陳喬山認識,班里的同學李曉琳,另外兩人瞧著二十四五的年紀,三人看起來應該很熟悉,一路有說有笑的很是熱鬧。
李曉琳也正好看了過來,陳喬山對著她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這女人不簡單,還是少招惹為妙。
兩撥人錯身而過的時候,陳喬山一怔,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忍不住又回頭瞅了兩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李曉琳左邊那個年輕女人看著有點眼熟,不過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嚴小沁看著陳喬山連連回頭打量,心下很是不樂意,嬌嗔道:“喂,你看什么呢?”
聽得出來,她語氣里很是不滿。
陳喬山說道:“剛才過去的人里有個我看著像在哪見過,有點眼熟。”
嚴小沁瞪了他一眼,嗔道:“中間那人不是你們班的李曉琳嗎!”
嚴小沁時不時也跟著陳喬山蹭蹭光華的課,認識很多金融學實驗班的學生。
陳喬山說道:“我說的不是她,是她左邊那人。”
嚴小沁回想了下,發覺沒什么印象,“你剛才怎么不問問李曉琳,又不是不認識。”
“算了吧,估計是認錯人了。”
“就知道你在胡扯,什么看著眼熟,你這分明是心存不良。”
陳喬山頗為無語,也沒辦法反駁,只得背下這個鍋。
“哎,你別說,剛才那人的臉型有點像陳夕。”嚴小沁冷不丁地補充一句。
陳喬山一愣,隨口說道:“哪里像啊?你要說像小五還有點可能。”
話剛說完,陳喬山心頭一怔,他猛然意識到,剛才那個年輕女人的臉型,確實跟小五有幾分相像,難怪給他很熟悉的感覺。
“是嗎,我就見過小五一次,就你受傷那回,前后不大會兒的工夫,我現在都有點記不清小五的樣子了!”嚴小沁說道。
陳喬山想了想就放下了心思,這或許就是個意外的巧合吧。
世界那么大,臉型相像也沒什么可奇怪的,想想也就釋然了。
后世的新聞里,棒子國選美,臉型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臉盲癥患者可怎么活啊,想到這,陳喬山忍不住心里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