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羅侯走后,關羽站了出來,對著劉禪說道:“陛下,如今軻比能已經死了,且其臨死前立其弟素烈為單于,苴羅侯卻只說軻比能戰死之事,絕口不言軻比能立素烈為單于之事,可見苴羅侯是打算退兵回彈漢山與素烈爭奪單于之位。
苴羅侯此人雖不是良才,但卻不容易掌控,如讓他成了鮮卑單于,卻不利于我大漢掌控鮮卑。而素烈卻是平庸之才,如他擔任鮮卑單于則利于我大漢掌控鮮卑。
卻不知陛下為何要助苴羅侯擔任單于呢?”
劉禪聞言笑了笑說道:“二叔分析的不錯,不過卻猜錯了朕的心意,朕可沒想幫他苴羅侯成為鮮卑單于!
雖然如今秦朗已敗,但苴羅侯的兵馬卻比我軍多上許多,如果朕直接點破苴羅侯的想法,他必定是惱羞成怒,與朕廝殺。就算朕能殺了他,只怕他麾下的士兵也不會臣服。
可如果朕佯裝不知,假意答應立他為單于,派遣大將在他身邊,等回了彈漢山后,如果
苴羅侯與素烈相爭,便突然殺之,如此一來,便可避免兵亂了。”
旋即,劉禪從桌案上拿起兩份空白的圣旨填寫起來。
片刻后,劉禪便寫好了兩份圣旨。
劉禪吹了吹圣旨上的墨跡,看向殿下的林嘯父子:“林嘯,林淵!”
“末將在!”二人拱手出列。
劉禪將兩份圣旨遞給林嘯,說道:“你們二人率領一千精銳騎兵跟隨苴羅侯前往鮮卑王庭彈漢山。
這里有兩份圣旨,一份是冊封苴羅侯為單于的,路上你們可以拿出這一份圣旨給苴羅侯看,取得他的信任。
而另外一份圣旨,則是冊封素烈為鮮卑的單于的,如遇苴羅侯與素烈爭位,到緊要關頭,你們便拿出這一份圣旨,幫助素烈穩定大局勢。”
“諾!”林嘯上前接過圣旨,看了一下,便將冊封素烈為單于的圣旨放入懷中收好,將冊封苴羅侯為單于的圣旨拿在手中。
“末將告退!”收好圣旨之后,父子二人拱手退下。
二人走后,劉禪對著眾將說道:“剛才說到步度根愿意歸降我大漢之事,你們覺得該不該信步度根呢?”
一偏將軍拱手說道:“我看這是步度根的陰謀詭計,他們兵敗丟了馬邑,又不甘心,所以臨走前留下此人,假稱投降。到時候他們在雁門關布下埋伏,引誘我軍進關殲之。
若苴羅侯沒有退兵,我軍兵力充足,倒也可以冒險入關一試。不過如今苴羅侯即將退兵,我軍只有不到三萬騎兵,若步度根詐降埋伏我軍,只怕是……”
“哼!”關羽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此乃平庸之見罷了,這些年來,魏國對步度根極盡剝削,今日一戰更是拋棄了步度根麾下一萬多勇士。
如今步度根跟著秦朗逃到了雁門關以南,將來我大漢若攻雁門,魏國必使步度根抵擋我大漢。如今天下,我大漢實力最強,步度根繼續跟著魏國,遲早會被我大漢消滅。
這步度根并非庸才,如今懸崖勒馬,及時回頭,有何猜疑?況且他只剩下兩萬多殘兵敗將,麾下無可用之將,就算是計,若他敢開雁門關,管教他計策不成還要丟了雁門關。”
“大將軍說的在理……”先前開口說話的不過一偏將,如何敢與關羽爭論,附和了一句便退回班位。
劉禪又看向其他將領:“你們呢?”
馬超拱手說道:“今日魏軍突圍乃是白天,若他晚上突破城墻退兵豈不是更好?他們突圍都如此倉促,又怎么會想得出詐降之計呢?因此微臣料想步度根應該是真心歸附。”
“嗯……”聽了馬超的話,劉禪微微頷首,剛才那偏將和關羽的話,其實都沒有多少依據,馬超這話卻是說到點子上了。
今天魏軍突圍的時間是選在白天,但其實晚上更適合突圍,如果秦朗選擇在晚上突圍的話,能夠逃走的人數肯定更多。
但魏軍卻是在白天突圍的,由此可見魏軍突圍是突然決定的,你秦朗撤退之事都沒整明白,哪來的能力布置詐降之計呢?
劉禪點了點頭道:“孟起此言不錯,朕亦覺得步度根詐降的可能性不高。如今秦朗已敗退到雁門關,如果步度根真有心歸降于朕的話,那雁門關唾手可得,而拿下雁門關,就代表著并州亦無險可守,所以朕想試試。”
魏延聞言拱手而出,說道:“陛下,如今步度根和秦朗已經逃到了雁門關,那逃走的兩萬多兵馬,基本上都是步度根的部下,步度根如果要反叛秦朗,可謂是易如反掌。
陛下明日可領軍前往雁門關,等待幾日,如步度根拿下秦朗,來關投降自然是好。如步度根要求陛下進關,則代表其乃是詐降,屆時是將計就計,還是退兵,可在做商議。”
“嗯,如此甚好!”劉禪點了點頭,起身下令道:“眾將聽令!”
“末將在!”
劉禪對著眾將說道:“馬邑城中降卒眾多,朕若率兵前往雁門關,又恐馬邑降卒反叛,所以需要一兩員大將鎮守馬邑,關羽,王平,你二人率領五千騎兵留守馬邑,看管降卒。”
關羽聽了劉禪的安排,不悅道:“陛下,臣乃大將軍,理應領軍沖鋒陷陣,看管降卒是文官的差事,怎么讓微臣來做。”
劉禪笑道:“二叔有所不知啊,如果步度根真心歸降,我軍可兵不血刃拿下雁門關,如果步度根詐降,朕則不會進攻雁門關。所以無論如何,此次出兵,都不會發生什么大戰的,二叔就是跟去了,也沒有提刀上陣的機會。
反而是馬邑,降卒數萬,其中必定有圖謀不軌之圖,也只有二叔才能鎮得住他們啊。”
“既然如此,我便留在馬邑吧!”聽了這話,關羽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答應留了下來。
劉禪又下令道:“其余將領,速速回去爭奪兵馬,明日一早,領軍趕往雁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