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襄樊的諺語中有一句話,叫做鐵打的襄陽,紙糊的樊城。
這兩座城池相隔不遠,被漢水分隔,雙方互成掎角之勢。如果從北方攻樊城,襄陽這邊可以支援,如從南方攻襄陽,樊城這邊也可以救援。
但從進攻的角度上來說,兩城的差距有著天壤之別。
襄陽城城池規模浩大,城高而強深,東西北三面環漢水,西南有峴山所依,依山傍水,承地利的險要,構成天然屏障,難以攻取,歷史上蒙元打了襄陽數年直到城中守軍彈盡糧絕這才投降便可見一斑。
而樊城南依漢水,其余三面,卻是平原地帶,是通往宛洛之地的道路,敵人來襲,若包圍樊城,守軍要是沒有背水一戰的決心,只能退守襄陽。
像如今這種情況,襄陽還屬于大漢的城池,劉禪若是率兵圍城,樊城便是一座孤城,宛城要是沒有援兵的話,城中守軍只能是閉目等死了。
視察完樊城的情況,劉禪便率兵回到了鄧縣縣城。
劉禪對著黃煦下令道:“黃煦,你從小在荊州長大,還算熟悉水情,朕便命你領軍前往漢水上游截斷水源,積蓄洪水沖垮樊城之外的土山。
張苞,朕命你率兵遷移漢水兩岸的百姓,將他們遷到高處,以免到時候洪水來襲,傷及百姓。”
“諾!”二人拱手領命。
“陛下!”正在此時關羽走了出來。
劉禪詢問道:“二叔有何事?”
關羽拱手說道:“陛下,正陽他雖然是在荊州長大,但卻不是在江邊生活,截斷江流,積蓄洪水,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對漢水有足夠的了解才行,不是直接在上游將河給堵住就行了,其他分流,也有或疏或堵。
若是有所差錯,要么洪水不夠,無法重毀樊城之外的土山,要么量大傷及自身。微臣久在荊州,對漢水水情非常了解,當年也曾在此地水淹于禁大軍,此事便交由微臣去辦吧。”
劉禪搖了搖頭道:“二叔身體不適,朕怎好叫二叔如此辛勞呢。”
關羽沉聲道:“當年微臣坐鎮荊州,也曾率兵攻打過樊城,只可惜最終失利,如今再次兵臨城下,這樊城,微臣想親自拿下來,還請陛下成全我的心愿。”
劉禪見關羽滿臉堅定之色,便說道:“也罷,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二叔你負責吧,由黃煦輔助你。”
“多謝陛下!”
劉禪點了點頭道:“嗯,此事必須盡快,這兩天天氣悶熱,朕料定會有大雨來襲。我軍兵馬多是關中,西涼人士,不適應南方氣候,若是在淋雨,很容易生病。”
劉禪也是從小在荊州長大,對于荊州的氣候非常了解,一般來說,荊州的雨季,是在四月到十月份之間。如今已經是五月份,據百姓所說,四月到五月份這段時間,還沒有下過什么大雪,連雨。
而這兩天雖然是晴天,但相比平時卻比較悶熱,熟悉南方氣候的劉禪知道,這幾天會有大雨來襲,而且時間也會持續幾天。
當天,關羽與黃煦便點起兵馬行動起來。
斷江蓄水也是有講究的。
首先是要挑選地理位置,建造堤壩,這個最為關鍵,這個位置關乎著水量,如果太遠離樊城,水量就可能不足,就無法沖掉樊城外的土山,要是離樊城太近呢,水量就會太大。
而且建造的地點,也要挑選在江面狹窄之處,堤壩也需牢固,避免尚未開閘放水,洪水就自動沖了堤壩。
洪水本是天災,洪水一來,百姓的家園,田地都會毀于一旦,人為制造的話,雖然可以減少損失,但是卻不能將損失降低為零。
因此其他支流,也需要進行疏通或者堵截,避免洪水肆虐而一發不可收拾,給百姓造成更大的損失。
這也是為何關羽主動請纓的原因,不對襄樊周邊的山川地理有一定的了解,這事兒還真辦不好。
關羽對于襄樊是有著充分了解的,當年他就曾經在樊城水淹于禁,將其生擒。
因此關羽帶著眾將在樊城周邊逛了一圈,看看山川有沒有什么變化之后,變安排士兵分往各處,進行河流的堵截,疏通工作。
另一邊,張苞則配合著關羽,將洪水來時會被淹沒地區的百姓給遷移到其他地區。
時間轉眼便過去三日,果然不出劉禪所料,第三日的傍晚,襄樊地界的天空,便陰云密布,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過后,天空便下起了大雨。
積蓄洪水的工作此刻做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沒有完成,由于關羽年邁,身體還有著病,淋不得雨,所以中午的時候劉禪見天空陰云密布,便派人將關羽給叫了回來,現在是由黃煦在負責積蓄洪水的事情。
同時,鄧艾,張任的兩只兵馬,也在下雨之前趕到鄧縣與劉禪匯合了。
鄧縣的城頭上,劉禪與眾將站在屋檐下,此刻天色漸黑,城外的漢軍帶著蓑衣斗笠,陸續從各處河流返回。
劉禪在城頭對著城下入城的兵馬喝道:“城南軍營準備了羊肉姜湯和干衣服,速速回營換身干凈衣服喝湯驅寒,以免感染風寒。”
“多謝陛下!”
城下的士兵一邊跑向軍營,一邊向著劉禪道謝。
張任拱手說道:“陛下,我來時見漢水上游被堵,莫非陛下是打算積蓄洪水來對付樊城?”
劉禪笑著說道:“那胡質讓人在樊城外積土成山,想要以此來防御回回炮,如今正值雨季,所以朕便截斷江流積蓄洪水,到時候洪水一來,區區土山自然會被夷為平地。”
“原來如此!”剛到的張任,鄧艾聽了劉禪的話皆恍然大悟。
“走吧,這雨看樣子要下一段時間了,鄧艾陪朕去下兩盤棋。”劉禪看了一會,見雨勢沒有減弱的跡象,拿起身邊的雨傘下了城頭。
許是四月沒有下過什么雨,五月的雨便格外的大,大雨一連下了五天這才結束,這五天,雨都沒有停歇過,雖然不是一直下那種瓢潑大雨,但上游積蓄的洪水,已經足矣淹到樊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