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城下的那些士兵紛紛響應卑衍的話,公孫淵不由得心中暗惱:“可惡,這卑衍何時變得牙尖嘴利了。”
卑衍自然不會突然變得牙尖嘴利。
實際上這些話,都是羅憲教導他說的。
在戰場上,兵器不僅僅是刀槍,嘴巴也能成為兵器。
有時候犀利的言辭,能夠挫敗敵人的銳氣,效果可以抵得上數萬雄兵。
而如今這種情況,卑衍麾下的士兵都是被言語欺騙而選擇造反的,羅憲心知,公孫淵一定會以言語相勸,讓那些士兵回心轉意。
所以羅憲提前想好了一套說辭,用來應對公孫淵。
公孫淵見說不過卑衍,只好拿出另一套說辭。
“將士們,你們不要被他欺騙了!”公孫淵指著卑衍說道:“我根本沒有與魏國結盟,他故意派人在城中散布謠言,只不過是想要造反,自己做遼東之主罷了。
你們休要被他擺布,只要你們殺了卑衍,我便既往不咎。”
士兵們聽了這話,議論紛紛,不少人內心出現了動搖,紛紛看向卑衍。
卑衍見此對著士兵們喝道:“休要聽他胡說,公孫淵這么說不過是想借你們的手除掉我罷了。
一但我死了,他重新派人掌控軍隊,就會出爾反爾,再次跟魏國結盟。到時候你們還是要跟大漢打仗。
不過到時候,你們可碰不到我這么好的將軍,肯為你們著想,為你們做主拉。”
傅儉騎著馬位于卑衍身后,也是高聲說道:“沒錯,公孫淵是怕了我們,所以故意這么說,想要讓咱們自相殘殺,咱們不要上當。”
羅憲也高聲說道:“公孫淵想要稱王稱帝,不把我們的性命當回事,將軍肯為我們做主,咱們若是聽了公孫淵的話殺了將軍,那可就是大大的蠢蛋了。”
“殺了公孫淵,擁護將軍!”
“擁護將軍!”
“殺了公孫淵!”
士兵們聽了這話,紛紛回應起來。
見此情況,卑衍松了口氣,看著身后的羅憲和傅儉,心中滿是佩服。
如果不是他們二人幫自己,只怕公孫淵憑借言語,便能讓這些士兵回心轉意,攻擊自己了。
公孫淵見言語不成,只能放棄,對著卑衍喝道:“卑衍你這逆賊,蠱惑兵馬反叛于我,現在我奈何不了你,他日必將你碎尸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若是公孫淵對卑衍好言相勸,一副失望至極的樣子,卑衍還能對公孫淵表示愧疚。可公孫淵現在對卑衍放了一番狠話,卑衍可就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了。
卑衍冷哼一聲,喝道:“哼,惱羞成怒了嗎?來人,準備梯子,給我攻破太守府!”
公孫淵的太守府修建的雖然跟個城墻似得,但高度卻一般,只有一丈五,大約四米高的樣子。
這種高度,并不需要云梯這種大型的攻城器械,準備一些普通的梯子,就可以用來攻城了。
不過公孫淵的太守府,雖然城墻不高,但在設計之初,只怕是也曾想過如果有敵人來進攻該怎么辦。
其內墻下,修建了很多的箭塔,可以布置弓箭手在上面射擊。
而且在太守府外圍,街道也不是很寬闊,兵馬在多,也施展不開,只能分批次一批一批的進攻。附近也無法布置弓箭手來打擊城墻的守軍。
而如果一窩蜂擠在城下,就限制了攻城士兵的活動范圍,而且很容易就成了活靶子。
不過到底好不好進攻,還是得試一試才知道,畢竟公孫淵的太守府建成至今,還沒有人真正進攻過。
士兵們很快抬來了梯子,并從軍營之中取來了一批盾牌,開始進攻太守府。
此刻天色已經微亮,城中的百姓也早已經在被夜晚的喊殺聲所驚醒,但沒有人敢出來,一個個都是心驚膽戰躲在家里,希望這場變動不過殃及他們。
而攻堅戰便在此時打響了。
由于太守府外地形狹窄,士兵不能一窩蜂擠在城下,所以卑衍將士兵分成數隊,一支排到了后方的街道上。
前排的士兵抬著梯子率先沖了上去,后方的士兵手持盾牌砍刀,排著隊等待接上去。
公孫淵身上披著一件重鎧,全副武裝的待在一座箭塔上面指揮防守:“給我射,把他們都給我射死!”
“殺呀!”卑衍手下的遼東軍也知道只有除掉公孫淵才能活下去,一個個都非常賣力。
攻城很快便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卑衍以及傅儉羅憲在后方觀戰。
卑衍手里拿著佩劍,賣力的叫喊著:“給我沖,沖上去!”
“算了,行不通!”羅憲拍了拍卑衍的肩膀,說道:“下令撤退吧,我還是打造回回炮攻城吧。”
卑衍聞言疑惑道:“這才進攻了不過小半個時辰,怎么就撤了呢?給我半天,肯定能攻進去!”
傅儉搖了搖頭道:“管中窺豹,一葉知秋,雖然只進攻了半個時辰,我也知道強攻行不通。
地形對我們太不利了,我們的兵馬雖多,但卻施展不開,而且也沒有地方布置弓箭壓他們。
這半個時辰,我們沒有一個士兵殺上城頭,反而陣亡了兩三百人,反觀公孫淵麾下兵馬,傷亡一個都沒有,游刃有余,甚至還有一部分士兵沒有出動。
我們的進攻,根本無法給他們造成壓力,繼續進攻下去,只會白白讓將士們送命。
我們拉攏他們反叛公孫淵,本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活路的,如果攻城讓他們傷亡太大的話,他們就會產生抵觸,情況就會對我們很不利了。”
聽了傅儉的話,卑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讓將士們撤下來,另外讓人在城中找一批木匠,打造回回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嗯!”
卑衍麾下的士兵很快撤了下來,放棄了進攻,而是將太守府給團團圍住。
傅儉帶著卑衍派人找到的一批工匠打造回回炮去了,太守府這邊由羅憲和卑衍盯著,防止出現什么緊急情況。
見卑衍停止了進攻,公孫淵也松了口氣,對著一旁的毋丘秀說道:“我這太守府,建造之初便考慮到了敵人如果來進攻的情況,敵人便是有十萬大軍,短時間內也奈何不得。
五天之內,附近的城池便應能派遣援兵趕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毋丘秀點了點頭,心里松了口氣,這下子他的小命應該能夠保住,不會被公孫淵當做保命的車而被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