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對這一日等候多時,自然早就留了退路。
他帶著韋小寶、陳近南等人來到后院,打開一道暗門,進去彎彎繞繞的走了半盞茶的功夫,等出來的時候,已經在麗春院相隔幾條街道外了。
清兵此時的注意力全都在麗春院里面,哪里會想到里面的人已經跑了?
逃離了清兵的追捕,接下來就無需葉君帶路了。
幾人穿過幾條街道,繞到城南,這里的民房低矮,規劃不齊,到處都是彎彎繞繞的胡同,不熟悉路的人走進去就容易迷路。
天地會的分舵就隱藏在這里。
來到這里,葉君明顯能感覺到暗中有人盯梢。
很顯然,這里到處都密布著天地會的暗哨,否則一個分舵隱藏在北京城,要是沒點手段,早就被發現了。
穿過幾條胡同,穿過一道暗門,眼前陡然一亮。
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寬敞的大院。
“天父地母”
一塊牌匾橫亙在懸梁之上。
天地會以天為父,以地作母,毫無疑問,這里就是天地會的分舵了。
“陳總舵主,您總算回來了!”
幾個老者迎了上來,面色很激動,道:“剛剛聽說大街上有清兵在通緝總舵主,我們都準備派人前去接應了!”
“此番有驚無險,多虧了這兩位英雄相救!”
眾人的注意力這才落到陳近南的身后。
陳近南頓了頓,轉頭問道:“剛剛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請教二位高姓大名!”
韋小寶早就按捺不住性子,搶話道:“哈哈……我就是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第一說書美少年——韋小寶是也!”
相比之下,葉君的回答直接的多,言簡意賅道:“鄙人葉君!”
“原來是葉英雄,韋小兄弟!久仰大名!”
“久仰久仰!”
天地會的人紛紛拱手,恭維連連。
聞言,韋小寶咧嘴大笑,顯得洋洋得意。
而葉君心中對于這些客套話嗤之以鼻,自己的名字在幾百年后的武術界確實是大名鼎鼎,但是現在你們要是聽過那就見鬼了……
對于這些,葉君并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有內功。
這時,陳近南說道:“葉少俠,韋少俠,此次多謝二位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二位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只要陳某能辦得到的,一定辦到。”
“陳總舵主,我很崇拜你啊,要不然你收我為徒吧!”韋小寶打蛇隨棍上。
“這……”陳近南大半輩子什么好苗子沒見過,都沒有收過徒弟,可見對傳承還是非常看重的,又怎么看得上韋小寶這樣一個小混混呢?但是,話剛剛說出口,這個時候要是不答應,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陳近南心頭一陣郁悶,但也只能點頭答應。
“恭喜陳總舵主收得佳徒!”眾人紛紛道喜。
“葉大哥,你的功夫那么好,不如你也一起加入天地會吧!”韋小寶說道。
此時,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到了葉君的身上。
難不成,這個年輕人也要拜師?但是,之前跟隨陳近南在麗春院的幾個舵主卻清楚,葉君的實力不在陳近南之下,所提的要求絕對不是拜師。
果不其然。
葉君眉頭微微一挑,道:“果真是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應?”
陳近南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自己的名聲在江湖上無人不知,誰見了不得拱手稱贊一聲義薄云天陳近南?一言九鼎,說的話什么時候被人懷疑過?
陳近南呵呵一笑,義正言辭道:“閣下有什么條件,只要我做得到的,只要不為被江湖道義,哪怕是就算是讓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就算了!”
葉君緩緩說道:“素聞陳舵主武功超凡絕倫,想借內功心法一觀!”
“這……”陳近南面色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與此同時,四周人群也嘩然一片。
陳近南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誰不想傳承他的絕世武功?可眾人在天地會幾十年都沒學到零星半點,難道今天要便宜這個小子?想到這里,天地會分舵的人心中紛紛涌出一股嫉妒。
內功心法,乃是陳近南最大的依仗,能獨步武林的資本,怎能交給別人?倘若落到敵人手中,研究出他的弱點,豈不是自尋死路?
一念及此,陳近南心中有了計較,微微一嘆,道:“按道理,葉少俠救了我的命,區區內功心法,自當雙手奉上。但是,此功法不僅僅是我陳近南個人的,還是天地會的。按照規矩,只有天地會的舵主才有資格修煉。倘若外傳,我又怎么對得起天地會的歷代先賢呢?”
“沒錯,葉少俠,你救了我們總舵主,使我們天地會的大恩人,我們感激你。但是,內功心法乃是天地會不傳之秘,絕對不能交給外人,你換一個要求吧!”其他人也紛紛大叫起來。
頓了頓,陳近南又說道:“內功心法雖然不能外傳,但葉少俠若是加入我們天地會,也算是我們自己人,如此一來,把內功心法傳授給你倒也不違背祖訓。”
“只要我加入天地會,你就把內功心法借我一觀?”葉君眉頭微微一挑,有些不信。
“當然不是!”
陳近南一臉笑瞇瞇,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貍,說道:“內功心法只有總舵主才能修煉。葉少俠可以先加入天地會,經過考驗,立下功勞。我年紀也大了,等我退位之后,這總舵主之位便由你繼承。到時候,這內功心法自然而然是葉少俠的!”
葉君冷冷一笑,道:“我救了你的命不夠,還得給你們天地會當打手?陳舵主的算盤可是打的不錯。”
“誒,葉少俠此言差矣!”陳近南笑道,“今日葉少俠殺死了十幾名官兵,而且擊殺一位正白旗統領,恐怕此時葉少俠的頭像已經貼上了通緝令了,不如加入我們天地會,共舉大事!等將來事成,榮華富貴,武功秘籍,你想要什么沒有?”
“陳總舵主的義薄云天我沒看到,但是這畫餅的功夫,我算是見識了!恕不奉陪!”
說罷,葉君轉身就走。
然而,面前的去路已經被攔住了。
葉君眉頭頓時倒豎,手中長槍“咚”的一聲頓在地上,冷聲道:“怎么,陳總舵主打算殺人滅口?”
陳近南沒有說話,旁邊之前在麗春院被葉君救下的周堂主卻說道:“葉少俠,總舵主也是一番好心。你殺了清兵就是跟朝廷作對,這天下恐怕再無去處,不如加入我們,共舉大事!憑葉少俠的本事,我愿讓出堂主之位。否則,就別怪在下不念……”
“砰!”
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葉君一槍拍飛。
“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自然也能收回!”
葉君聲音冷冽,目光卻緊緊的盯著陳近南,好似這句話不是對周堂主所說而是說給陳近南聽的。
陳近南面色陡然一沉,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威脅。
“葉少俠,這是非要與我們天地會為敵了?”陳近南手持長劍,身上一股強大的氣勢彌漫而出。
見此,葉君眼中閃過一絲久違興奮,手中的長槍劃過一個半圓佇立身前,鄭重道:“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