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可以殺人嗎?
當然!
洪水滔天,浪潮洶涌,瞬間就能吞噬無數生命。
但是,如果有人說,潑出去一杯酒就能殺掉幾十人。
傳出去,世人只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可事實就發生在眼前。
畫面定格!
四周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大漠上的風吹來,帶來陣陣熱浪,然而,這一刻,所有人的衣衫都幾乎被冷汗打濕。
“昨天,暗中出手的人……果然是你!”
邱莫言確認了心中的猜想,幽幽一嘆,流露出一絲難得的輕松。
同時,也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鐵竹、賀虎等人驟然嘩然一片。
而周淮安面色復雜,目光不斷閃爍,內心似乎在謀算著什么。
另一邊,賈檔頭和路小川等人大難不死,心中卻反而提起一塊大石頭。因為,葉君和他們的敵人是朋友。
鐵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臉上的刀疤仿佛活了過來,極為猙獰,旋即興奮嘶吼道:“葉兄弟,你有這絕世本事,怎么不早說?害的我們擔心受怕,還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這里了呢!”
“是啊,葉兄弟你也太不厚道了!”
“哈哈,老子也認識一個絕世高手,而且還跟一個絕世高手稱兄道弟,等回去后那幫小子知道后肯定羨慕死我!”
賀虎等人紛紛大叫。
死里逃生,讓他們忍不住想要將壓抑在心底的怨氣痛痛快快的宣泄一場。
邱莫言壓了壓,低聲提醒道:“說話注意分寸!”
鐵竹和賀虎等人陡然一震,是啊,如今的葉君,可不再是之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而是一個絕世高手。
絕世高手,豈能容許他們再胡亂稱兄道弟,不懂尊卑。單單四個字,就足以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無妨,相遇有緣,都是兄弟!”
葉君淡淡一笑,輕輕將手中酒杯舉起,道:“我敬你們一杯!”
嘩啦啦……鐵竹賀虎等人齊齊倒地。
見眾人傻傻的看著自己。
鐵竹翻身而起,在身上摸了摸,沒有少零件,終于松了一口氣,尷尬一笑,道:“葉兄弟,喝酒就算了,我們不喜歡喝酒!”
葉君:“……”
眾人心中大罵:媽的,昨天晚上就屬你們喝的最多。
不過,鐵竹幾人的反應也不奇怪,剛剛葉君舉起酒杯的時候,他們也想跑啊。
一杯酒殺了幾十個人,實在是……太嚇人了。
這時,周淮安眼中閃過一道神光,葉君的強大,出乎他的預料。不過,有這么一位高手在身邊,就用不著怕東廠的人了,倒也是件好事。
周淮安走上前來,拱了拱手,道:“葉兄弟,還請你拷問出金鑲玉密道所在,我們好一起逃出大漠!”
葉君瞥了他一眼,臉色的不屑毫不掩飾,冷笑道:“昨天你毫不猶豫把我賣給金鑲玉的時候,可不見你稱兄道弟。”
頓了頓,又道:“再說了,你算什么東西,葉某人做事,用得著你來教?”
昨夜,被周淮安算計,葉君對他可不會客氣。
聞言,邱莫言、鐵竹等人臉上都是浮現出一絲不自然,有些尷尬。
周淮安眼中厲芒一閃,強壓下怒意,笑道:“葉兄弟這是哪里的話,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否則,等東廠的大軍追上來了,見到葉兄弟殺了他們這么多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想借東廠的勢來壓我?可惜,你打錯了算盤!
葉君輕輕搖頭,眸中流出一絲不屑,自語道:“東廠,又如何?他來,我殺了便是!”
聲音不大,卻宛若晴天驚雷,擲地有聲。發絲迎風亂舞,神情張揚而自信。
“葉兄弟說的沒錯,東廠的閹狗咱們也沒少殺,現在有葉兄弟這個大高手在,還怕他們個卵子!”
“賀虎,你這就說錯了,東廠的人可沒有卵子。咱們就更不用怕他們了!”鐵竹嘿嘿笑道。
眾人頓時大笑起來。而對面,賈檔頭和路小川等人面色鐵青,卻低著頭,不敢說話。
哪知道,周淮安喟然一嘆,沉然道:“若事情真的有那么簡單就好了。據我所知,此次前來追捕我們的曹少欽,就是一個絕世高手。而且隨行大軍中也不乏高手。我們跟他們硬碰硬,豈不是以卵擊石?為今之計,還是早點離開大漠……”
“逃逃逃……東廠的勢力覆蓋天下,咱們又能逃到哪去?”鐵竹將手上的狼牙棒狠狠一砸,甕聲甕氣道,“老子不想逃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早點下去陪我那些兄弟!”
賀虎等人更是怒吼連連,一副要留下跟東廠決一死戰的模樣。
周淮安看向邱莫言。
然而,邱莫言這一次卻避開了他的眼神,輕輕嘆道:“大家說的不錯,東廠的爪牙無處不在,難道,咱們這一輩子都要過躲躲藏藏的日子?一路上,看著楊大人的家眷一個個死去,你一直告訴我要忍。結果,楊大人的家眷都死了,到現在,只剩下兩個孩子,東廠的人還是苦苦相逼。我不想再逃了……”
“你這是什么話?,難道我就是貪生怕死的人嗎?我只是不想楊大人的血脈斷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周淮安沉怒道。
“師兄,你帶著孩子先走吧。我想趁著有幾分力氣,多殺幾個閹狗!
說完,邱莫言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一聲輕嘆。
葉君目光眺望遠方,道:“莫言姑娘說的沒錯,忍是沒用的。只會越發的增長敵人的氣焰。逃,也是無用的,只會引來越來越多的追兵。”
頓了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管他東廠還是西廠,來了,殺掉就是。敵人死了,自然也就沒威脅了!”
自信,張揚,話語中流露出的霸道,無一不讓人眩目。
周淮安冷哼一聲,眼中盡是苦澀,道:“你想的太簡單了,且不說東廠的高手無數,單單此次前來的曹少欽就是絕世高手,不弱于你。而且,東廠大都督曹正淳,更是深不可測。你的功夫雖然好,可惜太年輕,見識的高手太少,這天下,豈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遠方,煙塵沖天而來。
周淮安面色急變,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然而,這一次,卻沒有人回答他!
周淮安恨恨的瞪了葉君一眼,道:“我先把孩子送走,在來救你們!”
“周叔叔,我不想走。”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楊宇軒之女牽著弟弟走了出來,認真的說道:“我們會拖累你。你把弟弟送走吧!”
說著,偷偷看了葉君一眼,葉君回頭對她笑了笑。
似乎得到了鼓勵,楊宇軒之女,糯糯道:“大哥哥說會幫我報仇,我想留下來看他殺東廠的人……我相信他!”
稚嫩的小臉神情堅定。
這個小姑娘,一路上都非常鎮定,而且還要安慰照顧弟弟,聰明伶俐,膽大心細,是個可造之材。
葉君微微頷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既然楊細雨妹妹都相信我,那我可不能讓你失望。”
葉君目光所及,落在那面不斷臨近的大旗之上,自語道:“既然你說東廠勢不可擋,那我就滅給你看看,絕世高手而已,又不是沒殺過!”
熱風吹來,發絲迎風狂舞,神情淡然,似乎只是在談論一件吃飯喝水般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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