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幾分懷疑,通用、克萊斯勒和福特開始對情況進行調查和確認,調查的結果讓之前所有持懷疑論調的人啞口無言:這段時間來自家汽車的銷量在下滑,就是受到了AMC這個新的金融策略的沖擊。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這東西你能用,自然我也能用,在將AMC的這個長租方式仔細研究了一番之后,通用、克萊斯勒和福特也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了自家的長租金融策略,一時間,不但是AMC,通用、克萊斯勒和福特的笑了也是大漲。
這也可以理解,沒經歷過這個時代、對美國的強大只憑想象的人根本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美國的經濟情況有多么的慘淡,因為多年來與蘇聯的軍備競賽,導致在即將過去的這個1980年,美國的通脹率達到驚人的13.6,而失業率更是高達8.5,顯著超出7的國際失業率警戒線,這意味著幾乎沒五個美國家庭就有一個人處于事業狀態,這已經是典型的經濟滯漲情況了——后世的資料,都說在美蘇兩極的爭霸中,美國拖垮了蘇聯,這個說法沒錯,但這絕對不等于美國在拖垮蘇聯的時候沒付出什么代價,事實上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只不過美國人更牛X一些,做到了殺敵一千自損五百而已,但自損五百也是自損不是?
而為了遏制通脹,美聯儲是怎么做的呢?
他們還是按照傳統的治理思路,不停的提升聯邦基金利率,就在圣誕節前夕,美聯儲再一次提高了聯邦基金利率:達到了二戰之后史無前例的18.9。
18.9啊,干啥產業能掙到接近20這么高利潤?
后果就是美國社會經濟停滯與通貨膨脹同時爆發,美國經濟瀕臨癱瘓,老百姓的購買能力和支付能力大大減弱,在這個情況下,“長租”這一金融政策的推出,簡直就是為美國家庭量身定做的:以最小的代價擁有了一輛車兩年或者三年的使用權——至于這輛車的產權歸屬不是我?嗨!這有什么關系,反正這輛車能給我用就成。
這里額外多說一句,為什么美國在這個時候選擇與咱們緩和關系?中美關系為什么迅速走向了蜜月期,除了政治方面的原因之外,要說沒有在打咱們將近10億人的市場的主意的因素在里面,恐怕你們也不信吧?
但安德森卻坐不住了……
“頭兒,咱們上個月的二手車交易量又下跌了,”苦著臉,安德森有些不好意思將上個月的銷售報表交到陳耕的手里:“與上上個月相比,咱們上個月的銷量下跌了10.3……上個月有圣誕節,按理來說成交量應該走高才對……”
安德森覺得很難堪,作為費爾南德斯先生手下負責二手車業務、有分紅權的“封疆大吏”,在業務量最應該上漲的月份居然把業務做的下跌比例突破了兩位數,這簡直不能忍!
不過陳耕倒是沒生氣,他只是掃了一眼報表,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就點點頭:“情況是有點糟糕,不過有問題不可怕,可怕倒是發現了問題之后沒辦法解決問題……你認為問題出在了什么地方?”
“是福特、克萊斯勒、通用和AMC的長租策略對我們的沖擊,”說到這里,安德森看向陳耕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幽怨,別人不知道“汽車廠家自營長租業務”是怎么一回事,他還能不清楚么,不能說自家老板是這個辦法的首創者,可這個“汽車廠家自營長租業務”卻跟自家老板有著分不清的關系,但問題是,就算他心里再怎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能說,只能憋著:“很多來咱們這兒買車的客戶都說,咱們一輛二手車的月供比他們買一輛新車的月供還貴。”
陳耕沒說話,不過卻點了點頭。
他其實很能理解用戶的這種心理,你也別跟用戶說什么產權歸屬的問題,對于這輛車用戶來說,三年后這輛車我還用不用都是兩說呢,你跟我談產權?我只要使用權!
在這種情況下,一輛好一點的、年份近一點的二手車的月供比一輛“廠家自營長租車”的月供還要高就很正常了,而用戶自然也就無法接受這一點。
“所以呢?”陳耕向安德森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安德森就等陳耕的這句話呢,陳耕的話音一落,他立刻說道:“我覺得我們的二手車也可以做長租。”
“說的具體一點,還有質保這一塊你怎么保證?”
“具體一點說就是,咱們從車源里面挑選一些年份近的、最好在兩年之內的、質量比較好的車來做這個長租業務,同樣也向用戶提供租期內的整車質保業務。
不過因為咱們是二手車嘛,所以每輛車要額外加100美元的質保費用,我算過了,一方面咱們挑出來的車子本身狀態就比較好,在對外出租之前還要再對車進行一番仔細的檢查和維護、保養,這么一番折騰后整車狀態和新車其實差不了太多,在整個租期內的維修保養成本其實比廠家提供質保的那種高不了多少;
第二呢,有了這100美元,咱們不但不會賠,說不定還能小賺一點;
還有一點就是,這種在租期內提供整車質保的車子,咱們完全可以把起始價格提高一點,比如市場價3000美元的車子,咱們以3200或者3300的價格對外出租,加上利息這又是一筆收入。
我算過了,以一輛3000美元的車子為例,咱們可以將月租金壓低到50美元以下,這么一來二手車對于消費者的吸引力又來了,而單車利潤比之前還要高……”
“這個想法不錯啊,你可以去試試看。”陳耕也覺得安德森的這個辦法不錯,鼓勵他去嘗試一下。
“您覺得行?”陳耕的認可,讓安德森頓時一喜。
“我覺得你不妨把膽子再放大一點,”陳耕笑著拍拍安德森的肩膀:“比如所有從咱們手里長租出去的車子都提供全國范圍的聯保服務,不管他是在咱們公司旗下哪一個二手車銷售網點買的車,這輛車都可以在咱們公司旗下自營、合作的銷售和售后維修網點得到保修服務,我覺得你可以把‘二手車的價格,新車的服務和質量’作為口號喊出去。
嗯,我沒記錯的話,在全美乃至全世界的二手車行業還沒有人這么干,如果你能把握好這個機會,說不定咱們的二手車業務和汽車維修業務還能迎來一波規模的擴張。”
“對啊!”
安德森的眼睛頓時亮了,在見識到了那個“每月只要98,全能型大七座MPV帶回家”的廣告的威力之后,安德森就對自家老板的核心咨詢的傳達能力徹底服氣了。
事情的發展的真的如陳耕所說的那樣,在當前這個經濟不景氣、經濟滯脹和通貨膨脹并存的年代,對于美國廣大的普通老百姓們來說,再沒有什么比想辦法節省每一枚銅板更讓他們在乎的事情了,當安德森經過一番周密計算之后開始上線二手車長租業務之后,陳耕的二手車業務迅速迎來了一波新的高潮,甚至出現了有的車主將自己還在供貸款的一手車賣給陳耕的二手車公司、然后又重新從陳耕的二手車公司租回了那輛車的怪事。
怪嗎?
其實也不怪。
因為在用戶看來,自己每個月的車貸指出是實實在在的減少了,此前自己每個月要還兩三百美元的車貸,將車賣給二手車行、再選擇長租之后,每個月要還的車貸金額就變成了只有區區幾十美元,等于每個月憑空多出了一兩百美元的可支配收入……對于這個時代的美國人來說,再沒有什么比手里的可支配收入更重要的了。
什么?
你說這輛車的產權已經不歸我所有了?
兩年以后的事情我管不到,如果眼前的難關我都過不去,說兩年以后的事情有意義嗎?總要先活過眼下,再說未來,而費爾南德斯公司的二手車長租業務,正好變相給自己提供了更多的可支配資金。
陳耕到自家的二手車銷售公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咳咳,后面這兩個沒有,但前面的“人山人海”是真的一點都不夸張,人,實在是太多了,摩肩擦踵的那種多。
以至于陳耕都忍不住驚訝的向安妮斯頓問道:“怎么會這么多人?這些人都是來買二手車的?”
“是,他們都是來買二手車的。”
“一直是這樣?”
安妮斯頓點頭道:“這種情況有一個多星期了,最近一個多星期來咱們公司天天是這樣,根據咱們的自營網點和合作網點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情況也差不多,那些來兼職洗車的學生一個個都累的不行,要求漲工資呢。”
安妮斯頓把這件事當做了一個笑話來說給自家老板聽,可聽到這話的陳耕卻是心頭一動,沒有去二手車大廳,卻轉身往洗車中心那邊走過去。
安妮斯頓楞了一下,也趕緊跟上——她以為自家老板要檢查洗車部門的工作是否認真負責、有沒有敷衍的情況。
嗯,我沒記錯的話,在全美乃至全世界的二手車行業還沒有人這么干,如果你能把握好這個機會,說不定咱們的二手車業務和汽車維修業務還能迎來一波規模的擴張。”
“對啊!”
安德森的眼睛頓時亮了,在見識到了那個“每月只要98,全能型大七座MPV帶回家”的廣告的威力之后,安德森就對自家老板的核心咨詢的傳達能力徹底服氣了。
事情的發展的真的如陳耕所說的那樣,在當前這個經濟不景氣、經濟滯脹和通貨膨脹并存的年代,對于美國廣大的普通老百姓們來說,再沒有什么比想辦法節省每一枚銅板更讓他們在乎的事情了,當安德森經過一番周密計算之后開始上線二手車長租業務之后,陳耕的二手車業務迅速迎來了一波新的高潮,甚至出現了有的車主將自己還在供貸款的一手車賣給陳耕的二手車公司、然后又重新從陳耕的二手車公司租回了那輛車的怪事。
怪嗎?
其實也不怪。
因為在用戶看來,自己每個月的車貸指出是實實在在的減少了,此前自己每個月要還兩三百美元的車貸,將車賣給二手車行、再選擇長租之后,每個月要還的車貸金額就變成了只有區區幾十美元,等于每個月憑空多出了一兩百美元的可支配收入……對于這個時代的美國人來說,再沒有什么比手里的可支配收入更重要的了。
什么?
你說這輛車的產權已經不歸我所有了?
兩年以后的事情我管不到,如果眼前的難關我都過不去,說兩年以后的事情有意義嗎?總要先活過眼下,再說未來,而費爾南德斯公司的二手車長租業務,正好變相給自己提供了更多的可支配資金。
陳耕到自家的二手車銷售公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咳咳,后面這兩個沒有,但前面的“人山人海”是真的一點都不夸張,人,實在是太多了,摩肩擦踵的那種多。
以至于陳耕都忍不住驚訝的向安妮斯頓問道:“怎么會這么多人?這些人都是來買二手車的?”
“是,他們都是來買二手車的。”
“一直是這樣?”
安妮斯頓點頭道:“這種情況有一個多星期了,最近一個多星期來咱們公司天天是這樣,根據咱們的自營網點和合作網點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情況也差不多,那些來兼職洗車的學生一個個都累的不行,要求漲工資呢。”
安妮斯頓把這件事當做了一個笑話來說給自家老板聽,可聽到這話的陳耕卻是心頭一動,沒有去二手車大廳,卻轉身往洗車中心那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