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路一白的心中,有一萬只野狗跑過,它們的臉上則帶著朱二那邪魅狂狷的笑臉。
他真的有些擔心烏城的守墓老人會受不了他。
“放心吧老板,我警告過他的。他要是亂來,我會親自去把他逮回來的。”林小七揮了揮自己的拳頭道。
嗯,超兇。
只不過這感覺怎么有點像家里的狗子跑到別人家門口撒尿拉屎,然后被主人暴揍一頓一樣。
“咕嚕咕嚕。”路一白的肚子倒是在這會兒適時的叫了,他有些餓了。
先不管朱二了,先去吃點東西再說,進食完畢后,他還有正事要做呢。
別忘了,他體內還有一股殘余的力量沒有吸收!
先前由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自然就無法運行《痛經》輔助修煉。他的守夜人之力的四周,還有不少殘留的能量。把它們全部吸收干凈的話,自己或許能進階到五階也說不定!
要知道,像妖魔之類的生物,進階到五級之后就算是大妖了,也可以凝聚出自己的妖核。
人類修煉者雖然不會產生妖核這種東西,但一旦進階,體內的力量也會產生質變。
從四階到五階,絕對是一個大飛躍!
倒是路一白這幾天都在昏迷中,夜依依無處補充陽氣,氣色顯得有些不好。
她就像是缺水的小花,需要液體的澆灌,保準一滴不剩。
路一白笑著沖她招了招手,然后取來獅傘給她來了兩發陽氣彈。
夜依依一瞬間氣色就紅潤了許多,臉上都布滿了紅暈,就像剛剛經歷了些什么一樣。
久違的感覺席卷全身,讓她忍不住微微顫栗,嘴里“嚶嚶嚶”個沒完,恢復了自己的嚶雄本色。
給夜依依補充完陽氣后,林小七端來了一份煮好的速凍水餃。她廚藝不精,雖然吃貨屬性滿級,但自己燒東西的水平也就那樣。
吃水餃的時候,小腰就像是只樹袋熊一樣勾在路一白的脖子上,一對毛茸茸的狐貍耳朵時不時的還會蹭到路一白的左臉,讓他覺得有點癢癢。
“一白爸爸,有那么好吃嗎?給小腰也吃一口吧?”她見路一白吃的飛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道。
“哈哈!”路一白笑著給她喂了口水餃,然后將她抱了下來,一邊吃飯,一邊往她體內灌輸綠色生命力,洗滌她的身體。
這時候,小道士正抱著冰可樂美滋滋的坐在一旁用吸管吸著,他背在身后的桃木劍卻“嗖——”得一下飛了出去,在路一白面前繞圈圈。就像是一只在主人面前搖著尾巴等待投食的小狗。
太虛看了一眼后,就繼續瞇著眼睛吸起了冰可樂。綠習慣了,內心之中已經毫無波瀾了。
隨它吧,隨它吧。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滿足不了它,但又離不開它。外頭的老路剛好可以滿足它,那就這樣一直“可持續發展”下去吧。
“有一種愛叫作放手……”小道士在心中哼著歌兒,用力握緊了冰可樂,這是他最后的摯愛了。
韓珊珊在旁邊抱著竹筒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嘁”了一聲。
“還是我的大冰刀最聽話,你肯定不會跟別人跑的對不對?”她抱著竹筒,在心中道。
在給桃木劍也補充了一點綠色生命力后,路一白和陳定根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回房繼續修煉了起來。
十幾天沒有修煉《痛經》了,十幾天沒有感受到痛感了,好不適應啊!
只有更痛,才代表突破啊!
讓痛感來的更猛烈些吧!
烏城公墓,夜。
啞巴老人從床上爬了起來,他點燃蠟燭放進燈筒里,然后拄著拐杖提著燈筒,推開了房門。
房門外,朱二正守在那里。
啞巴老人直接無視他,拄著拐杖向前走去。
“師父,您要去哪,我扶您去!”朱二連忙上前道。
他昨天晚上就見到老人了,直接行了拜師禮。
老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兀自走開了。
朱二那會兒有點懵。
“我這資質,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劍修奇才,劍王前輩怎么可能不收我?怎么可能不心動?”
“考驗,一定是考驗!他一定已經心動了,只是想看一看我的心性如何!肯定是這個套路沒錯了,被我看穿了吧,嘿嘿!”
說實話,他腦補出來的劍王不應該是老人這種模樣的。
劍王可是華夏最銳利的劍啊!
他一開始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直到他走近老人的時候,他的劍心一陣震顫!
就像路一白的守夜人之力凝聚成了一個火柴人,像朱二這種劍修,都是凝結成了劍心。
他的劍心在顫抖!甚至有臣服的感覺。
——萬劍歸宗!
王劍在前,豈敢造次?
啞巴老人提著燈筒,再一次的無視了朱二,兀自向前走去。朱二很狗腿子的上前攙扶,一口一個“師父”,叫的格外親熱。
媽的這可是劍王,臉這種東西當然是說不要就不要了咯!
老人拿起自己的拐杖,直接將朱二抽飛了出去。
他起床是去廁所小解的,畢竟年紀大了嘛,水龍頭不大好了。
我去上廁所,你跟著我干嘛?
最煩人的是,老人是個啞巴,想讓他滾吧,他又沒法說出口,只能一次次的用拐杖把他抽飛出去。
小解結束后,老人洗了洗手,只見朱二立馬又湊上前來道:“師父,你對我究竟是哪里不滿意?”
老人看了他一眼,用拐杖在地上寫了一個字:“二。”
你都二貨成這樣了,我當然是哪都不滿意了!
根骨的確很好,但就是這個人嘛……算了,我就是把一身本事都帶進棺材里,也不要你這么個徒弟出去丟人!
朱二看著啞巴老人在地上寫下的“二”字,立馬硬生生的靠演技擠出來了眼淚,感動道:“師父,你終于記住我的名字了!是啊,我就是朱二啊,就是二啊,是你尋尋覓覓多年的好徒弟啊!”
啞巴老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幕:
“你別跟著我了,我的五個徒弟早就死光光了,我也不會再收徒了。”某個男人道。
腰佩長劍的啞巴少年搖搖頭,就看著他傻笑。
“哎呀小兔崽子,這都多少天了?我不是說了別跟著我了嗎?”某個男人揮手道。
啞巴少年躲了一下他拍來的手掌,像只受驚的兔子,然后繼續跟著他。
“話都不會說,卻跟個跟屁蟲一樣,就知道傻笑!”某個男人略帶嫌棄道。
啞巴少年咿咿呀呀的嘗試發音,他想叫一聲師父,但他真的不會說話。
“行吧行吧,你跟著我吧。但事先說好,我不會再收徒弟了,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師父,你明白了嗎?”
啞巴少年用力點頭,腰佩長劍,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屁顛屁顛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自那以后沒多久,這片土地上就有了劍王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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