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又問:“你有什么要求嗎?”
薛尚宮楞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著朱瞻基。“殿下什么意思?”
朱瞻基道:“難道你就愿意一輩子孤老終生,一輩子連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薛尚宮大驚失色,連忙拜伏說道:“殿下請勿再言,你是想讓奴婢死無葬身之地嗎?”
朱瞻基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溫柔笑道:“從我五歲你就伺候我,既然你選擇在宮中安度余生,我自然也能保你安全。你與我關系與他人自有不同,我是不忍見你就這樣在宮中默默老去,死去。”
她的身子顫抖了起來。這樣低著頭,一點也看不出她是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衣服的輪廓勾畫除了一個嬌美的輪廓。
“殿下,求你不要再說,奴婢從來不曾想過以色侍人。何況奴婢也自知貌不驚人,與其以色服侍殿下,還不如一直做個殿下的貼心人。”
朱瞻基掂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笑道:“我不會逼你,只是有些可惜而已。這樣吧,我給你一點時間,你也好好想想。就是做了我的身邊人,也能當我的貼心人。”
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朱瞻基才放開了她。“起來吧,安排秋月和冬雪來我房里伺候。”
“是!”平日里一貫云淡風輕的薛尚宮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好像朱瞻基他是個魔王一般,讓他心里有些不爽。
雖然宮里的女人可以任由他為所欲為,但是他還是喜歡講究個你情我愿,那樣才有趣味。
她要是不愿意,也就隨她吧,反正他只要想要,就會有無數的女人想要爬到他的床上來。
第二天,朱瞻基在東宮老老實實待了一整天,哪里都沒有去。當一個好兒子,好哥哥,至于好老公,他這輩子是別想了。
生于皇宮,哪怕年紀小,從小見識多了爾虞我詐和虛情假意,加上乳母,宮女,小太監之間的競爭,他們都不會是真正的傻白甜。
他們也都知道朱瞻基深得皇上和太子寵愛,加上朱瞻基的年紀比他們要大上不少,所以一個個還是很尊敬的。
不管是真心也罷,虛情也好,朱瞻基最起碼在面子上,一個個都平等對待,不厚此薄彼。
只有這個便宜母親,十幾年來對他一直關懷備至,他就是個石頭也被感動了,對她自然也是發自內心的親近。
而朱棣卻沒有朱瞻基這么幸福,昨天剛回京,今天一大早,就開始了早朝。
他雖然沒有朱元璋的精力十足,但是也算是個敬業的皇帝。剛回到京城,一天也不休息,就召開常朝。
常朝又稱日朝,是每天都舉行一次的,但是基本只有副部長以上級別的人才有資格參加。
在常朝上基本不會討論政事,皇帝與少數大臣在其他地方召開一個簡短例會,然后就散會。其他大臣只能在前殿,甚至是朝天門等一會兒,然后就去上班。
到了中午時分,又會舉行一次午朝,具體解決今天的一些政務,會議時間也很短。
而電視上經常出現的上朝,則是每個月初一十五舉行的朔望朝。
洪武時定為每月朔(初一)望(十五)日在奉天殿舉行,也被稱作大朝會。這個時候,其實是不處理政務的,主要以接見外賓,接受朝賀為主。
官員升遷,匯報工作,如果是皇帝親近的人,皇帝會專門散朝后接見一下。不親近的人,也就是等到大朝會,在朝堂上一批批地匯報工作。
所以說,真正在朝會上,需要處理的事務并不是很多。當一件事被拿到朝會上來談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已經處理好了,要么就是等皇帝裁決。
如今的明朝才經歷了三個皇帝,都身強力壯,所以許多規矩都還沒有改變,也跟后人所了解的上朝不太一樣,跟清朝的朝會更是差別甚遠。
清朝的朝會一般天沒亮就要去上朝,然后一直拖延幾個小時,各部官員才會會到自己的部門處理政務。
明朝初期則不是這樣,早上上朝不會超過一個小時,然后官員們吃早餐,上班。中間遇到什么難以決策的事,都會集中在午朝匯報。
而一些急事,大事,才會在中間傳到皇帝這里處理,到中午的時候還會開一個碰頭會議。
大臣們一般上班要上到下午三四點,而皇帝,午朝之后就沒事了,屬于是私人時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朱瞻基原本還想等朱棣一起來吃飯,卻被李謙通知,散朝以后,朱棣就又躺下休息了。
他畢竟年紀大了,這次奔波小一年,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
朱高熾倒是回來了,今日精神也不錯。只是他并沒有留在宮中吃飯,說是詹世府的黃淮幼子成親,要去祝賀。
聽到黃淮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朱瞻基記憶深處里的一點模糊印象又浮現在心頭。
他突然想起了朱棣第二次北征,凱旋而歸的時候,朱高熾卻迎駕晚了。
朱棣大怒,一下子把詹世府和禮部官員關了一大批,而這個黃淮也被關了十年,一直到朱高熾登基,黃淮才被放出來。
只不過,這個記憶太模糊了,他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只是他有些奇怪,原本的歷史上朱高熾迎駕耽擱了時間,為什么這一次卻沒有耽擱時間呢?
這次北征,解決了草原的心頭大患,他對一直賴在京城的漢王也有些厭煩了。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把這個搞笑的漢王放在眼里,但是有這樣一個癩蛤蟆一直添堵,惡心人,也該到了敲打一番的時候了。
明年冬季,最遲后年夏天,他就要跟鄭和一起出海。出海之前,還是先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才對。
如果他在回京的時候高出這件事來,他就有理由來對付他,但是現在他老老實實,朱瞻基就是想要對付他,也不能動手。
不管怎么說,他畢竟是原主的叔叔。在封建時代,特別是儒家興盛年代,親親相隱,親族大于國法的啊!
萬事都要講個理,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朱瞻基就動手,那他一輩子的聲名都會有一個污點了。
不過,明著不能來,暗地里也可以動手。
現在錦衣衛和內監都被他籠絡住了,想要對付有勇無謀的朱高煦,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下午的時候,太子妃終于放過了朱瞻基,不再拉著他說話了,他也到了東宮花園,看著一幫弟弟妹妹在那里玩耍。
朱瞻基看見孫嫻帶著幾個妹妹在那里玩,眼睛卻不時瞟過來,忍不住跟她做了一個鬼臉。她一下子沒有憋住,噗嗤一笑,連忙拿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跟李亮勾了一下手指頭,李亮立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殿下有何吩咐?”
“讓紀綱明日到兵仗局,低調一點,不要搞的風言風語。”
“是,金大伴那里他也送上來了不少情報,金大伴已經都整理好了。”
朱瞻基看到朱瞻垠和朱瞻堈兩個小家伙不知道為了什么原因打了起來,朱瞻堈雖然小了幾個月,但是身體好了一大截,反而把比他大了幾個月的朱瞻垠給打哭了。
“不許打架。”
朱瞻基一聲大吼,嚇的兩個小家伙身子一顫,都不敢再動了。只是朱瞻垠還在哭,用委屈的眼神看著朱瞻基。
這兩個都不是一個媽的弟弟,所以朱瞻基也不存在偏向誰,走向他們。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五子棋問道:“為何打架?動手之前你們有沒有想過,面前的是自己的親兄弟?”
朱瞻垠抽泣著說道:“太孫哥哥,是他打我,我沒還手。”
朱瞻基厲聲說道:“不許哭,好男兒流血不流淚,朱家的兒孫都要成為大英雄,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瞻堈,為什么向哥哥動手?”
在朱瞻基面前,小霸王一樣的朱瞻堈也畏懼了,哭了起來。“他都不讓著我,一直贏我。”
朱瞻基內心發笑,卻依舊板著臉說道:“即便是下棋下不贏,你也不該動手。瞻垠是你的兄長,是你的手足兄弟,豈是你的敵人?孝經讀過沒有?”
“讀過……”
“現在跟瞻垠賠禮,然后罰你抄孝經兩遍,一遍交給母妃,一遍交給瞻垠,你可心服?”
在朱瞻基的威懾下,他一個八歲的孩子哪里敢說不服,連忙點了點頭。
他擦了一遍臉上的淚珠,然后面向朱瞻垠躬身行了一個長揖。“四哥,對不住你了。”
朱瞻垠身體不太好,人卻聰明的很,連忙說道:“我不怪你,下次跟你下棋,我就讓著你。”
朱瞻基點了點頭,分別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記住,以后不要打架,要打,也是聯合起來打別人。”
他們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有些想不通,還有誰敢惹他們。
看朱瞻基走開,旁邊伺候著的太監和宮女這個時候才連忙來到了自己的主子身邊安慰,不一會兒,一幫小家伙就玩的開開心心了。
晚上,朱高熾回來,聽說了這件事,點了點頭說道:“基兒做的不錯,他們年幼,正是要讓他們懂得人之大倫的重要性。儒家學說,自有真理。”
朱瞻基笑道:“在我看來,這些只是工具,真要完全相信,那才是錯誤。”
朱高熾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這個兒子,何況朱瞻基做的一些事他雖然看不懂,卻也有他的道理。所以他也不再勸說,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很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態度。
(今天回頭看了一下本章說,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