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就是要用這樣的手段來打他們的臉,即使今天沒有這個刺客,他也會找機會挑一個冒犯他的人來這樣干。
許多人以為,在愚昧的中世紀,歐洲有刑罰是將人釘死在十字架上,其實是錯誤的認識。
就連圣彼得被釘死的時候,十字架也是倒過來的,不敢跟神一樣。
凡是信仰基督的國家,絕對不會選擇這種刑罰,倒是奧斯曼人經常喜歡這樣干,用以對付基督徒。
除了他們,就只有海盜會這樣干,但是也是偷偷地干。
中世紀流行火刑,但是火刑柱只是一根圓柱,沒有上面的橫杠。
將刺客釘死在十字架上,是對神最大的冒犯,更別說現在是在梵蒂岡。
不一會兒,看起來像個老好人的馬丁五世就氣沖沖地直奔朱瞻基的面前,大聲厲呼:“大明皇太孫殿下,請立即讓你的屬下停止這種處罰犯人的行為,否則的話,這將會被視為對教皇國,對歐羅巴各國的嚴重挑釁,等待我們的只有戰爭!”
朱瞻基故意裝作沒有聽明白,聽了通事又翻譯了一遍,他才抬頭望向了大殿上方的一個耶穌雕塑,“納悶”地問道:“這不是你們歐洲最常用的刑罰嗎?我在抵達這里以后,到處都能看到這樣的雕塑,我以為這是你們的習俗。”
眾人一下子有點懵逼了,原本咄咄逼人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一個看起來苦大仇深,叫菲利普的紅衣主教問道:“閣下是說這只是無意為之?”
朱瞻基點了點頭,裝作不解地問道:“有什么問題嗎?這些人為什么如此激動?”
教廷的一幫人面面相覷,他們原本以為這是最嚴重的挑釁,做除了責難的準備,甚至不惜發動戰爭。
但是現在看來,卻是這位殿下只是因為好玩,所以才讓下屬學者他們的雕塑來懲治刺客。
現在看起來,只是一場誤會。
馬丁五世焦急地說道:“閣下,請命令你的下屬立即停止這種懲治方式,除此之外,任何方式都可以。因為誤會,現在已經有無數的子民倒在了你的士兵的槍口下,不能讓悲劇繼續上演下去了。”
朱瞻基也知道戲已經演足了,他來是想示威,是想做生意的,可不是遠赴萬里來給自己找個難纏的仇人。
他的見面禮不是將人釘死在十字架上,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展現大明軍隊的火力,讓他們知道大明火槍的厲害。
只有讓所有人知道了火槍的厲害,以后大軍回去了,留下來的士兵,才不會有人想要占便宜。
他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李亮。“你去跟馮小年說一聲,將人關進大牢審問。”
李亮看起來弱不禁風,他帶著一幫內侍和護衛去傳令,在這人潮如云的廣場上顯得慢慢吞吞,一幫教廷的上層人物都忍不住咬牙切齒,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過去。
每多耽擱一秒,可能就是一條人命的消失啊!
偏偏朱瞻基這個時候還輕松地笑了起來,喧賓奪主地用拉丁語套近乎說道:“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就不要讓這無足輕重的小事耽擱我們的寶貴時間。請……”
一眾人等看著沒事兒人一樣的朱瞻基,內心翻滾不已。
套用后世的一句流行語:我有一句mmp不知道該不該講!
他的士兵在屠殺市民,竟然還用無足輕重的小事來形容這場屠殺。
但是,正因為朱瞻基這樣的態度,一幫教皇國的貴族大老爺們,根本摸不清朱瞻基的心態,這對他們從內心評估朱瞻基這個人,會造成極大的障礙。
大明軍隊的戰斗力容易評估,經濟實力容易評估,但是如果摸不透朱瞻基這個主帥的心態,他們就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人群進入了大殿,朱瞻基先被帶著瞻仰了一番老圣彼得教堂,然后穿過一個回廊,來到了一間金碧輝煌的大廳。
看到這個極盡奢華的大廳,朱瞻基的心動了。
如今的歐洲,拋開勢力最大的,金銀最多的奧斯曼暫且不提,有幾個國家非常值得關注。
首先是富得流油的威尼斯,他們控制了地中海的商業,人均財富遠遠高于其他國家。
其次是神圣羅馬帝國,這個國家雖然非常分散,但是耐不住他們大。如今的神圣羅馬帝國西線包括了法國東部到荷蘭,東部一直到匈牙利,羅馬尼亞。
南部屬于意大利半島的熱那亞,米蘭同樣是他們的地盤,北部一直到波羅的海。這是一個由將近兩百個公國,近千個騎士領地組成的龐大帝國。
可惜的是,這個國家只是名譽上的國家,現在的皇帝西吉斯蒙德,連自己國內匈牙利和克羅地亞的地盤都管不了。
他們雖然有錢,歐洲最大的金礦,銀礦都在他們境內,但是商業還是要靠威尼斯人。跟他們做生意一口吃不了胖子,只能細水長流。
葡萄牙,卡斯蒂利亞還是窮哈哈,阿拉貢窮兵黷武,法國差點滅國,英國倒是搶了不少財富,但是百年戰爭也打的他們口袋空空。
然后就是教皇國了,這個國家的疆域雖然不大,但是已經統治了歐洲近千年,從十字軍東征,收十一稅,他們手里就聚集了大量的財富。
論流動
資金,他們可能沒有威尼斯多,但是要論整體財富,恐怕威尼斯都比不上他們。
別的不說,光說他們幾十年后開始修建新的梵蒂岡,耗費的金銀最少都有幾百噸啊!
現在大明來了,他們的新城還沒有建設,手里肯定有錢,朱瞻基當然心動了。
所以這個時候,朱瞻基看他們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一個個肥羊。
朱瞻基這邊又幾十個護衛,幾十個下屬,而教廷一方以教皇為首,七個紅衣主教,幾十個大主教,還有幾十個大家族代表,人數比大明還要多。
眾人來到了這個扇形議事大廳,經過了一番安排,分成了兩幫,依次落座。
朱瞻基與一幫高級將領與大主教們都在前排就坐,方便他們起身講話,而其他人想要發言,必須先申請。
進入梵蒂岡,大明帶來的翻譯就是來自葡萄牙和阿拉貢,至于阿拉伯人,是不允許進入梵蒂岡的。
梵蒂岡也安排了幾個翻譯,都是會說阿拉伯話的,今天他們都坐在最前面,一個個有些坐立不安。
人還全部坐下,就又引起了一陣風波,因為一個大主教,因為尿急,他卻又不愿意離開,就讓一個仆人給他拿進來了一個尿壺,當著朱瞻基的面就掏出了小鳥。
這在大明眾人的眼里可謂是有傷風化,一清子的長劍唰地一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嚇的尿壺掉在了地上,尿了自己一身。
朱瞻基卻早有準備,下車的時候就已經方便了,這個時候就當笑話在看。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又有侍衛來通報外面的戰果。
在不過一刻鐘的戰斗中,大明士兵有超過兩百個士兵受傷,大多都是一開始被石頭砸的,死了兩個。
但是只有長劍的羅馬人卻死傷眾多,超過一千人被打死打傷,依靠他們落后的治療手段,受傷也就意味著等死。
這場屠殺讓教廷的人看向大明眾人的眼神就變的不善起來,但是他們很明智地沒有選擇爆發出來。
朱瞻基有心淡化一下他們的情緒,向馬丁五世提議道:“教宗閣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不如我們等到午飯之后再來正式磋商。”
馬丁五世卻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是已經吃過早餐了嗎?現在還要吃飯?”
還是大明招的葡萄牙翻譯替朱瞻基回答道:“雖然大明士兵基本上是一日兩餐,但是將領們都是一日三餐。”
就這一天吃三頓飯,又引起了他們的好奇,詢問大明的糧食產量,每頓飯都吃些什么。
一頓飯不吃餓不死,何況朱瞻基也根本餓不到,他剛坐下,劉萬他們就給朱瞻基的面前擺上了十幾份宮中的點心,泡了一壺香濃的龍井。
其他人的面前雖然沒有小吃,但是也都泡上了一杯香茶。
大殿內不能生火,他們這些人為了喝一杯茶,需要幾十個人從駐地那里將水燒開,然后不能脫離監督的視線,快速運到這里來,這種浪費讓一幫大主教目瞪口呆。
朱瞻基就是來顯擺的,他要從頭到尾,都給這些歐洲人一種你們很落后,我們很先進的觀念。
磋商終于在一地雞毛中正式展開,但是這個時代的歐洲禮儀雖然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一套,但是國際議事規則卻還沒有一套標準。
面對朱瞻基拿出來的一整套完整議事規則,他們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終于確定了下來,按照大明這一套規則議事。
其實這也不是大明的議事規則,在大明,一切都是皇帝說了算,或者說是誰掌權說了算。
這種相互磋商,相互妥協的議事規則,其實是照抄了后世的那一套。
當然,他不會拿出羅伯特議事規則那一套,大明不需要太公平,在任何時候都要占據裁決權。
朱瞻基做的就是要求確定議事框架,議事內容,然后按照順序依次磋商,誰也不能隨意改變程序。
其次,在議事過程中,任何反對意見都必須要比之前的意見得到更多認可才能被接受,不能為了反對而反對。
雖然一開始的交涉很多,但是第一天的會議并沒有進行太長的時間。
雙方確定了磋商的范圍和規則,建立磋商的框架,然后就是朱瞻基代表大明,對這趟歐洲之行的目的和意義進行了闡述。
朱瞻基當然不會說自己來歐洲就是為了遏制他們的發展,而是將貿易擺在了最前面。
他帶來的所有貨物,都是歐洲需要的,甚至是渴望的。
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發展航海,其目的就是為了金銀和香料。
現在,大明將他們需要的貨物直接擺在了他們的面前,不需要他們再去冒險就能得到“廉價”的貨物,比之前他們跟奧斯曼人貿易,已經降低了許多成本。
朱瞻基甚至不需要明著說不許他們出海,當出海的成本還要大于他們能獲得的利益的時候,他們自然就不會去冒險。
最起碼,不會全民冒險。
當然,因為大明的出現,他們會對東方也充滿好奇感,這也可能成為他們向東方的動力。
但是他們造出能在大西洋航行的船還要一百年,大明絕對不會幫他們發展技術。等他們能出海的時候,只需要專門安排一批海軍
,消滅他們的艦隊就好了。
朱瞻基占領休達,一方面是為了占領這個海上要道,另一方面,就是想要安排人監視著歐洲的發展。
所以在大明與歐洲貿易之外,朱瞻基透露出來的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與歐洲發展“友好”關系。
大明未來會在歐洲各國設立使館,同時也歡迎歐洲各國前往大明設立使館。
而這個未來的時間,也是由大明來確定的,最起碼不會是這一次。
朱瞻基的講話冠冕堂皇,在座的雖然都是老奸巨猾之輩,但是也沒有人能真正理解朱瞻基在話題背后的深層目的。
隨后,馬丁五世代表眾人也對朱瞻基的到來表示了歡迎。并且迫不及待地表示,教皇國對大明帶來的香料有著濃厚的興趣,希望交易的時候,能夠讓教皇國優先選擇香料。
朱瞻基當然不會直接給他們承諾,對此只是微微一笑。
雖然在香料上面沒有滿足他們的需要,但是朱瞻基也給出了自己的“誠意”,愿意優先提供一船的銅錢給他們,緩解他們的錢幣荒。
數百年以來,歐洲就缺各種貴重金屬,隨著中世界的貿易發展,加上上層人物的存金,錢幣荒也越來越嚴重。
了解歷史的朱瞻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來的時候,他就帶來了滿滿五船的銅錢。
這些銅錢并不是銅子,而是他后來壓鑄的當五十的銅幣,跟如今歐洲粗制亂造的銅幣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大明以前也缺銅,但是從北明山銅礦開始開發,無數的黃銅就源源不斷地流進了大明。相比前幾年,大明的銅荒已經得到了緩解。
這些銅幣朱瞻基當然不會跟他們換什么商品,只換黃金。
如果能通過貿易將歐洲本就不多的金銀全部換到大明去,讓歐洲人只有銅幣,到時候那才好玩了。
如今的貨幣還不是信用貨幣,不可能因為大量發行導致金融危機。但是世界上的銅礦為數眾多,以后大明占據了這些銅礦,隨時都可以讓歐洲陷入貨幣危機。
即使這樣很難操作,朱瞻基也可以通過控制銀幣與銅幣的交換,從歐洲人的身上再刮一層皮。
大明士兵來到歐洲,使用的就是大明壓鑄的銅幣,這種銅幣受到了幾女們的青睞,他們這些大人物的手里或多或少都有樣品。
聽到朱瞻基這樣說,所有人興致大振,馬丁五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不知道閣下希望用銅幣換回什么貨物?”
朱瞻基肯定地說道:“其他貨物的交換,我們可以用羊毛,劍麻,馬匹,甚至奴隸來換取,但是銅幣作為大明的貨幣,只會換取相應的金銀。”
“那么……是什么標準呢?”
朱瞻基笑了起來,說道:“這些并不是我們應該討論的話題,可以讓下面的人具體來談。”
第一天的談話并沒有涉及細節,在確定好第二天的議程之后,結束了今天的會議,而馬丁五世也擺下盛宴,款待朱瞻基一行。
不過,因為大明士兵打死了上千羅馬市民,他們不敢圍堵大明的軍營,卻將怒火發泄到了梵蒂岡的身上。
在圣彼得廣場上,聚集了數萬市民,他們舉著抗議的標語,喊著口號,抗議大明的屠殺。
這也給今天的的歡迎晚宴蒙上了一層陰影,宴會顯得冷清無比。要不是這些大人物代表的家族都想跟大明進行貿易,恐怕他們連今天晚上的宴會都不想參加。
但是現在在有利可圖的情況下,他們也根本不會在乎死去的那些人,硬著頭皮參加了今天的晚宴。
朱瞻基根本不在乎他們,這次過來羅馬,除了一萬海軍需要照看船只,跟他登陸的士兵就超過三萬。
其中羽林衛一萬兩千人,有八千支雙管火槍。幼軍將近兩萬,一萬兩千支單管火槍,還有三百門火炮。
除此之外,進入特韋雷河的數千海軍也能提供支持,所以朱瞻基毫不擔心自己會吃虧。
真要打起來,對方那一兩千支射程還沒有長弓遠的火門槍,根本形不成威脅。
當然,城市巷戰的話,大明肯定會損失不少人。
但是朱瞻基根本不會跟他們打巷戰,如果真要打起來了,朱瞻基絕對會一把火燒了羅馬,反正他又不會留在這里,大明士兵也不會留在這里。
夜色降臨之后,雪下的更大了。
朱瞻基出了梵蒂岡,他的龍輦停在了廣場的臺階下面,被數千全副武裝的大明士兵護衛在中間。
龍輦巨大無比,雖然外面掛著四個燈籠,但是朱瞻基進入了龍輦,從外面根本看不清他在什么位置。
不管是長弓,還是火槍,朱瞻基都不害怕。
在羅馬人仇恨的視線里,龍輦緩緩而行。他們雖然仇視大明人,但是中午時候的屠殺也讓他們膽寒。
沒有人敢沖撞他的龍輦,甚至不敢沖撞大明將士的軍陣,眼睜睜地看著朱瞻基的龍輦離開了廣場,抵達圣天使堡。
他們的仇恨朱瞻基并不怕,等到各種豐富的商品進入了羅馬,除了死者的家屬,大部分人會忘記今天發生的慘劇。
歷史告訴他,人們都是健忘的,何況今天的慘劇只是因為一場“誤會”。
圣天使堡周邊的
空地,已經全部變成了大明的軍營,到處都是支起的鍋灶。
進入了古堡,留守在外面的將士們就迎了上來。朱瞻基望向了一臉得意的馮小年問道:“可否問出來了刺客的來歷?”
馮小年搖了搖頭說道:“從十字架上放下來,他就已經快不行了,現在不過是還有一口氣。也不能動刑。”
他回頭跟金純說道:“今天的場合不適合追究責任,明天開始,就給教宗施加壓力。”
金純點頭應是,他又跟馮小年問道:“今天刺客待的那個房子是哪個家族的,他們有沒有什么話說?”
“那是博爾吉主教的房子,他是殿下來羅馬的總接待,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博爾吉家族所為,刺客要么是偷溜進去,要么是收買了傭人。因為不知道殿下的心意,我們還沒有往下查。”
“難怪博爾吉今天下午一直魂不守舍,他如果今天晚上過來賠罪,明日就放過他,要是不來……,明日就……”
外面傳來了小黃門的聲音。“殿下,教宗和博爾吉主教求見……”
朱瞻基笑了起來,擺了擺手。“累了一天,都散了吧。我們剛回來,他們就過來了,看看他們有什么話說。召……”
馬丁五世與博爾吉兩個人來到了圣天使堡的大門口,看到那一排排的大鍋,忍不住贊嘆道:“一個伯爵怕都沒有如此大的鐵鍋,但是大明人卻用來給士兵做飯……”
博爾吉心神不寧地說道:“陛下,誰也沒有想到,今天刺客竟然會藏在我的家中。為了這位殿下的到來,我忙碌了將近半個月,沒有顧得上家里,希望陛下能代為斡旋。”
馬丁五世笑道:“放心,以我的觀察,這位皇太孫也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不會因為個人喜怒做出錯誤的選擇。與其擔憂他問責于你,不如多考慮一下這次跟他們做什么貿易吧!”
“陛下,你要小心奧爾西尼家族,他們已經得到了三家銀行的支持,這次專門針對你們科隆那家族做出了多重布置。”
馬丁五世嘆了口氣,灑脫地笑道:“我們兩個家族已經斗了兩百多年,并且將會一直斗爭下去,我想打垮他們很難,但是他們想要打垮我,也不可能……”
這個時候,一個通事輕步小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教皇陛下,大主教閣下,大明皇太孫殿下有請。不過你們的隨從除非經過檢查,否則不能進去。”
“只有我們兩人進去……”馬丁五世看了博爾吉一眼,剛好他也望了過來,兩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才邁步走進了這座戒備森嚴的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