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西征后,在被征服地區建立了欽察汗國、察合臺汗國、窩闊臺汗國和伊兒汗國。四大汗國的統治者在血統上出自“黃金家族”,同奉大蒙元國為宗主。
南宋開慶元年,蒙哥去世之后蒙元引內戰,四大汗國都獲得了實質上的獨立,與蒙元之間互不統屬,并且戰爭不斷。四大汗國直至元成宗時期方才一同承認元朝的宗主地位。
但西北地區境內地形復雜,交通落后,民族眾多,社會展水平不一,語言、文化傳統各異,根本不可能實現完全統一。蒙元帝國從它誕生的時候,就無法避免瓦解崩潰的命運。”
朱棣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一個國家要強盛,不僅要有一個主體民族,移風易俗,進行語言統一,文化統一,還要大力修路,加緊各地之間的聯系。”
朱瞻基笑道:“這就是孫兒以后要干的事。”
朱棣沉吟了一番道:“打江山難,坐江山更難,以后你要辛苦了。”
朱瞻基搖了搖頭說道:“孫兒不僅要當一個好皇帝,更要當一個輕松的好皇帝。”
朱棣忍不住失笑,又說:“先把話題扯回來,既然西北局勢復雜,讓柳升進行武力威懾,豈不是比鄭亨這種善于周旋的主帥更合適?”
“如果是打了就走,只是去搶了他們的金銀財寶,搶了他們的工匠,柳升當然比鄭亨合適。但是皇爺爺既然想將大明的勢力衍伸到外西北去,鄭亨的作用就比柳升好。
如今的外西北,主要就是察哈臺汗國分裂之后的各民族,如今在西北威勢凜然的帖木兒國,也不過是以前的西察哈臺汗國為主體展起來的。
作為游牧民族向農耕民族過渡階段的西北各國,他們打不過我們還能跑,我們的大軍難道能長年累月在那里跟他們玩貓抓老鼠嗎?
而且,讓鄭亨出動,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從漠北帶一批瓦剌和韃靼的騎兵配合我們大明的行動。
瓦剌和韃靼都派兵了,你火州,吐魯番不派兵怎么能行?你奕力把里不派兵怎么能行?如果東察哈臺汗國都站在了我們大明這一邊,不僅路上的補給可以節省下來許多,更能威懾整個西北,包括金帳汗國。”
朱棣沉吟了一番說道:“異族狼心狗肺,過于信任他們,只會讓我大明陷入險境。”
“所以孫兒建議,北路軍除了少數的馬車軍,其余全部派騎兵,兵在精不在多。”
“荒唐……”朱棣情不自禁地笑罵了一句,自己卻陷入了沉思中。
遠征西北帖木兒國,對朱棣來說是一次巨大的冒險,不是因為對方的實力強,而是因為太遠。
這三年來,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為這場大戰做了無數準備,也進行了多次推演,所有的戰術都是圍繞著大明要派出過五十萬軍隊來推演的。
這不是在大明周邊,大軍隨時都能抵達。光是從大明派兵到外西北,走都要走一年。
即便按照樂觀的局勢,這一場戰爭就要耗時三年。為了供應這五十萬大軍消耗,在一萬多里的遠征路上,最少要有上百萬民夫提供補給。
所以,哪怕籌備了三年,大明耗費了上千萬兩白銀,仍然不敢說能保證勝利。
朱瞻基現在提出只派騎兵,雖然看似冒險,但是如果能拉攏到西北各國的支持,不用大明遠赴萬里將糧草送到前線,這節省的耗費能少一大半。
不派步兵,只從邊衛抽調騎兵,再加上鄭亨那里的十萬騎兵精銳,瓦剌和韃靼各部再派出騎兵支持,這樣看起來局勢更加有利。
朱瞻基見朱棣有些意動,又說道:“帖木兒國雖然是原本的西察哈臺汗國,但是他們跟東察哈臺汗國之間的仇恨比我們更大,只要我大明大軍具有一定的優勢,勢必能拉攏更多的支持者。
如今我大明西北已經聚攏了大量糧草,如果減少步兵,盡可以用這些糧草來拉攏吐魯番,奕力把里等國,讓他們歡天喜地幫我大明將糧草拉過去。”
朱棣心中又是一動,不用步兵,減少了兵力,就意味著減少了出兵時間。
這可不是簡單的加減,節省一個月的時間,就等于減少了幾十萬大軍的嚼用,而這些糧草,又需要更多的民夫運過去。
因為這些民夫的征用,耽誤農時,對大明來說,才是真正的沉重負擔。
前幾年,大明一直以來的策略就是絕對優勢力量來平推,但是現在朱瞻基的建議,最少可以節省一半的耗費,而且還不受后勤的制約。
但是貿然改變策略,不僅朱棣難以接受,那些將領也難以接受。
而且,這里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該如何說服瓦剌和韃靼出兵。還有到了西北,也必須要有能言善辯之人說服西北各國。
還要重新確定用什么樣的代價,來換取各國的支持。
談到這個問題,朱瞻基直接推薦道:“孫兒推薦工部都水清吏司任郎中陳誠,此人多次出使西域各國,還兩次前往撒馬爾罕,實乃不二人選。”
“鄭亨那邊你覺得應該派誰去?他跟亦失哈兩人必須要又一人留守,鄭亨既去,亦失哈不能動。”
這個人選無關緊要,因為只是暫時替代鄭亨,隨便一個大將就可以。不過朱瞻
基還是想為自己人謀福利,說道:“陽武侯薛祿如何?”
朱棣卻搖了搖頭說道:“此人不妥,他是你親軍提督,你在應天府,要有一股屬于自己的力量。”
朱瞻基笑道:“孫兒既不出京,何須拱衛!”
朱棣的眼睛在他臉上盯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已決定,開春就將你父王派駐到嘉峪關,今后這應天府,就交由你來控制。”
朱棣的話雖然很輕,卻如同一聲響雷炸響在朱瞻基的腦中,一時之間他也有些懵了。
見朱瞻基失態,朱棣似乎有些滿意地笑了起來。“數十萬大軍的嚼用如今都在嘉峪關一帶,由肅州衛、威遠衛、威虜衛還有神機營看守,糧草分配乃是大事,需要你父王去督導。”
西征的總后勤官是朱瞻基熟知的黃福,此人能力出眾,又是兵部尚書,所以威望也高。這樣的時候,其實是不需要朱高熾親自前往的。
但是朱棣要把朱高熾派出去,顯然就是為了給朱瞻基騰位置,不讓他成為自己的掣肘。
朱瞻基一直以來的準備就是在京城蟄伏,主要精力放在銀行事務和科技推進上。然后在朱高熾太過于放飛自我的時候出來干涉一番,不要讓他壞了事。
但是沒有想到,朱棣竟然直接要把朱高熾派出去,留自己到應天府監國。
如果是讓自己監國,那么把薛祿留下也就可以理解了,自己必須要有一股私人力量,來威懾百官。
朱瞻基的心情是激蕩的,卻不能表現的太歡喜。身為人子,他這個時候理所的應該表現出對朱高熾的關心。“可是父王腿腳有疾,這一去數千里……”
“他只是腿腳不便,又不需要他走路!何況伺候他的人也不少,不用你擔心他。”
朱瞻基的快地盤算了起來,如果是自己監國,那最開始的一些計劃可以暫停了。
比如大年初六他就準備鼓動勛貴和武將們與文官交惡,將兩者之間的矛盾激化。
這是為了防止朱高熾太信任文臣,對武將形成壓制。
但是如果是自己監國,就完全沒有必要,穩定為主,不需要將矛盾激化了,反正自己是絕對不會偏向文臣的。
見朱瞻基的臉上沒有擔心,朱棣也非常滿意,說道:“我看了你的《權力的平衡》寫的非常好,就是我也受益匪淺。你能有這樣的見識,我對你也就放心了。
你父王是個糊涂蟲,只能將他遠遠打出去,不要妨礙你做事。不過……今后這樣的話,不要寫在紙上,讓他人看了去。這件事,我們爺孫兩人心里有數就好了。”
朱瞻基問道:“燒了?”
朱棣點了點頭。“我既然已經看了,當然是燒了省心。過年這幾日,你就好好想想該如何坐好這個位置,過了元宵,你恐怕就沒有這么輕松了。”
朱棣離去之后,朱瞻基才真正的將自己的興奮之情表現了出來,原地空翻了一個跟頭,然后興致沖沖地來到了書桌前面。
想要叫人送來如今朝廷京官和地方官員的名單,但是想想在過年了,朝堂都封印了,還是不要折騰咨情司了。
但是興奮的情緒難以壓抑,他大喝一聲。“李亮,去吩咐太孫妃,今晚我歇她房里,準備點酒來,我要飲酒。”
如此興奮的時候,他卻找不到一個知己來喝酒,只能找自己的大老婆陪了。
不過想要在這個時代找個知己,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永樂十八年的春節,朱棣的風濕腿又犯了,這就導致了許多應酬都由朱高熾和朱瞻基代替他。
就連大年三十晚上的祭天儀式,都是朱高熾代替他進行。
讓朱高熾代替他進行祭天,這也釋放出了要給朱高熾更多權力空間的信號,讓一干文臣都喜氣洋洋。
朱瞻基卻在忙著應酬,他雖然是太孫,但是京城勛貴眾多,一些親眷家族,他也必須要一一應酬。
朱棣每日躺在暖房里偷懶,朱瞻基和朱高熾就只能承擔起皇家的責任。
當然,朱棣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管,在初二這天,皇宮也邀請京城各大勛貴,在宮中賜宴。
在這場宴席上,朱瞻基也見到了皇室中的另類永平公主和他的紈绔兒子李茂芳。
這位二姑姑在整個皇族都一直不受待見,因為她一直都不像一個公主,而是像一個商人之女,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公主的自覺性。
朱棣一共有三子五女,其中三子四女都是徐皇后所生。
永平公主身為嫡次女,縱然不太受寵,卻也沒人敢欺負了她。
但是因為其夫君早逝,讓她26歲就守了寡,個人缺乏安全感,所以很愛財貨。
一個公主愛財貨,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她不以為恥,還將自己的一套人生觀灌輸給了唯一的兒子李茂芳。
李茂芳比朱瞻基小一歲,自幼被永平公主捧在手心里長大,此人文不成武不就,最喜歡的是做生意。
但是他做生意靠的不是創新,不是踏踏實實,而是喜歡仗著公主母親,仗著富陽候的身份強取豪奪。
因為吃相太難看,惹出幾次是非,讓朱棣對他格外厭惡。朱棣數次訓斥永平公主,才讓他
們母子收斂了一些。
因為這個原因,朱瞻基對這個表弟其實也不待見。他倒不是瞧不起做生意,他自己其實也在做生意。但是你不靠自己本事,只會仗勢欺人,這不是做生意,這是做強盜。
不過他們母子因為是獨子,所以沒有參與下西洋的進程中,也不會來糾纏朱瞻基給他們家在南洲劃一塊地盤。
讓朱瞻基啼笑皆非的是,入席之前,永平公主帶著李茂芳找到朱瞻基,竟然想讓朱瞻基幫忙,讓富陽候府代銷馬家水晶,琉璃在北方的代理。
馬致德一家原本是以天然水晶的打磨為主,成本高昂,利潤不高,只能算中等商戶。
但是在投靠朱瞻基以后,朱瞻基扶持他們建起來了新式的琉璃窯,讓琉璃的制作越來越趨近于現代玻璃。
馬家的琉璃,質量比這個時代的威尼斯玻璃還要更勝一籌。
特別是望遠鏡的明,高級琉璃和水晶的應用從觀賞趨向實用,銷量大增,如今成了大明最大的流利商。
有朝廷的官方訂單,馬家的高檔水晶和琉璃供不應求,哪里用得著讓他們代理銷售。
所以朱瞻基只是淡淡地以涉及軍事機密,上等琉璃概不外銷,中低檔琉璃馬家產量不高為由,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與永平公主母子遭遇冷遇不同,永安公主雖然去世了,但是懲罰了袁容三年,朱棣也似乎消了氣。
臘月二十八葬了永安公主,第二天袁容就遞帖子,請辭廣平侯。
大年初二這一天,朱棣在接見勛貴的時候,就順理成章地承諾,袁禎將承廣平侯爵位。不僅一應俸祿照舊,還補了前三年扣下的俸祿。
朱高熾并不知道過了年自己就要被打到西北,這幾日除了宮中應酬,一直在四處赴宴。
不過他跟朱瞻基不同,朱瞻基喜歡去武將,勛貴家里,而他喜歡去自己的屬官家里,而他的屬官都是文臣。
偶爾朱瞻基也會在心里可憐這個父王,他的確稱得上是一個好人,一個知識淵博的儒家弟子。
但是他偏偏忘記了,自己最主要的是當一個帝國繼承人。
初二之后,朱瞻基就按照朱棣的指示,有意地給各個武將府下了帖子。
特別是應天府尹顧佐,與五城兵馬司的五個指揮使,是重中之重。他們也被朱瞻基特意安排在了正月十三這一日,攜帶家人入宮見駕。
朱棣出征,朱高熾也要被打出去。京城的護衛要隨著朱棣的出征出去大半。而留守的軍隊,關系到整個大明的穩定。
應天府負責京城的治安,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對應天府的各個角落都了如指掌。
五城兵馬司負責拱衛京城,他們的人馬是除了京衛之外,唯一可以不用虎符調令,就能自由進出內城的。
再加上朱瞻基自己的羽林衛,幼軍,還有海軍第一艦隊新江口大營,足足十萬人馬,足以控制整個京城。
除此之外,每日閑暇之余,他還要整理這次出海途中的所有的將士功績,過了正月十五,一切正常起來,先就要對他們給予嘉獎。
而有些人,雖然人不在大明,但是不管是榮譽,還是物質獎勵,都要放給家人。
比如馬歡,因為以一己之力促使大明與馬穆魯克王朝的結盟,獲得幾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允許大明駐軍。
他也就被任命為第一任蘇伊士總督,節制蘇伊士總督府軍政,經貿大權。
他雖然不在大明,但是朝廷必須要昭告天下。
正月初六,各部開衙,但是這幾日不會安排堂官坐堂,只是有人值班而已,應付突情況。
這一日的朝會也不會處理具體政務,只是由內閣撰寫一份制文,昭告天下。
制文中,對永樂十八年的這一年做一些美好的展望,并且將一些將要施行的政策作出正式的宣告。
這其中,就包括了《大明議事法則》的推行。
雖然這份議事法則將來會推行全國,各州府也將推行,但是最少在今年,還不會展開,最少要在朝堂中施行一段時間,現問題,解決問題后,才會全面推廣。
在許多方面,如今這個時代要比后世落后的多。但是在朝堂關于政策法令的推行上,其實與后世并沒有差別。
這種政策性的法規,都是逐步推廣,像王安石那樣蠻干,強力推行的做法,歷史上也就只有不多的幾次。
而蹇義他們驚訝地現,這次似乎意想不到的順利,一直到了今天,不管是武將們,還是皇上,都沒有任何拖后腿的現象。
當蹇義他們將自己費盡心血弄出來的議事法則細則,拿出來討論的時候,也沒有遭到太多的反對。
甚至,他們拿出來的這套程序,跟皇上拿出來的這套程序相比,更加保守了許多。
以至于,蹇義在看到皇上拿出來的這套細則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寫的這份塞進了衣襟。
先,皇上不再事事操心,放權給了各部。
凡是程序性的公務,有舊例可循的時候,一切照規辦事,不必事事討論,更不用拿到大朝會上來討論。
其次,凡是涉及到金銀周轉,皇上根據前三年的舊例,每部比往年提高了兩成,這一部分資金皇上也不再管
理,由各部自己處理。
只有戶部的浮動資金,以及額外資金,這一部分仍然由皇上掌控,調用需要皇上同意。
即便是如此,各部仍然有些不可思議,這皇上不僅把事權給了他們,連財權都給了他們自己啊。
現在多了兩成,要是平日辦公節省一點,每年還能結余一部分資金來改善辦公條件啊!
他們開心的同時,卻沒有現,這種各部公務不用拿到朝堂來討論,也就等于其他大臣,沒有了插手其他部門的機會。
當他們嘗到了自己做主的甜頭,還會允許不管什么事,別人都能來插手嗎?
至于將基礎辦公資金給他們自己調配,在后世各國,各部門也是這么安排的。反正這些錢都要花,不花連正常辦公都維持不下去。
戶部就是一開始捏在手里,最后還是要給他們,自己還增添了許多煩心事。
就像刑部查案,你不給刑部出去辦公的費用,誰出去查案啊?
而且這個時候的制度相當不合理,所有的資金被戶部捏在手里。別的部門要一點,擠一點出去,不要就當忘記了,不給了。
這種方式雖然節省了一些資金,其實造成了工作效率的低下和精力的分散。
現在朝廷按月直接將資金放給各部,由各部自己安排,就能讓各部把精力都放在公務上。
每月一審核資金使用情況,合理使用,下月就準時放,這樣也能防止大規模貪腐。
但是這種將事權和財權自己掌握,對各部大臣們來說,就是巨大的“進步”,一個個喜不自禁。
通過這套議事法則的推行,戶部變成了戶部,兵部變成了兵部,禮部變成了禮部,而不是像過去一樣,一件雞毛蒜皮的事務都拿出來討論,所以統稱為六部。
而軍隊事務現在也變成自己處理,除非大事,才會拿出來討論,這就減少了文官對軍隊事務的插手。
沒有了戶部拿銀子卡住軍隊的脖子,他們的話語權也大減了。
這個時候,蹇義才現了問題,如今各部事務自己處理了,那大朝會上議事,還議什么事啊?
但是,即便現了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職位職權大幅度縮水,蹇義也不敢提意見,因為這可是跟全體大臣作對。
而實際上,大朝會需要議的事依舊不少,比如高層人事權,……但是這貌似就是他以前的工作啊!
還有各種新政策的制定,意外事件的處理等等……,蹇義終于現,自己爭取來了這個議長,獲得大部分也是虛權。
散朝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自己右前方的朱瞻基,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太孫一點也不簡單……
(這一章寫的不算順,本來想要描寫一下關于政策的推行與爭執,但是現如果把一條一條的法規寫出來,恐怕要好幾章才能寫完,所以粗略寫過,后面還會有關于這方面的斗爭,那個時候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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