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明新帝國  第一零六章 見聞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我的大明新帝國 | 搖搖-欲墜   作者:搖搖-欲墜  書名:我的大明新帝國  更新時間:2019-01-23
 
因為是冬日,下午的開幕式未時開始,舉行了大約半個時辰,未時中,也是大約兩點鐘,開幕式的兩支球隊,就進行了第一場比賽。

對陣的雙方分別是a組的兩支球隊,一隊的奪冠熱門海軍第一艦隊球隊,一隊是公認的牛腩,南城百姓隊。

海軍第一艦隊里面球星眾多,段仁志如今是大明的超級球星。他雖然身體不是最強壯的,但是比賽意識出眾,球技超人,是眾多百姓的偶像。

這個南城百姓隊原本是個三流隊伍,球員大部分都是南城土生土長的的百姓。

他們沒有球星,球技也不出眾,靠的就是整體的配合熟悉。在春季的淘汰賽中,他們出乎意料地進入了冬季決賽圈。

因為進入決賽圈之后,每踢一場比賽,都能得到不菲的獎勵。所以他們才有了銀子招兵買將。

但是整體來說,他們的勢力遜色海軍第一艦隊,在觀眾看來,他們也就是決賽圈小組賽的三輪游,很難進入十六強。

是的,如今的比賽不僅比賽規則直接套用后世的,就連比賽的模式也直接套用后世的。

春季比賽是全線普選,最后選出三十二只球隊進入決賽圈。

到了決賽階段,三十二只球隊分成八個小組,前兩名晉級,形成十六強。然后是八強,四強,最后決出前三名。

比賽結果也沒有出乎大部分人的預料,海軍第一艦隊獲得了勝利。

段仁志雖然本場比賽沒有進球,但是送出了三次助攻,比賽結束的時候,全場都在高呼他的名字。

第一艦隊的隊員們賽后來到了朱瞻基的包廂下面,紛紛單膝跪拜,行了擊胸禮。

朱瞻基也走到了寬大的窗口,向眾人揮手致意,又引發了全場的歡呼。

這個時候雖然才四點多,但是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有衙役的執勤,觀眾們有條不紊地開始退場。

朱瞻基的包廂有專門的通道出場,外面也被清空,順利地攜帶妻兒一起,出了體育館。

一幫孩子依舊非常興奮,就連孫嫻她們也都激動不已。她們都難得出宮,今日的比賽雖然吸引不了她們,但是能看到那么多的表演,已經不虛此行了。

于謙他們則依舊心潮澎湃,剛到京城,就欣賞了一場如此盛大的比賽,讓他們都激動不已。

一行人出了競技場,又被已經對京城比較熟悉的康順他們帶到了一家酒樓,幾人點了飯菜,就開始大快朵頤。

“廷益兄,你是準備在京城熟悉幾日,還是從明日開始就認真苦讀?”

于謙想了想,說道:“過幾日再讀書也不晚……這京城有太多新奇的地方,我準備明日開始到京城到處看看。”

康順眉飛色舞地說道:“這京城比杭州真的要好玩多了,秦淮河畔的青樓,各個女子都姿色不俗。教坊司的歌舞表演,也精彩紛呈。還有那鼓樓大街一帶的海外商品店鋪,不少都是美貌的夷人女子在賣貨,能去看看那些大明沒有的東西,還能欣賞美人。

還有長安坊西側的內庫大街,全部都是工部和內監出產的最新產品,許多東西我連見都沒有見過。而內監開設的幾家動物園,里面有世界各地的稀奇動物,去了也能長長見識……”

于謙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我想看,但是我更想看的是夾江工業區的工廠,還有太孫殿下的下馬橋研究院。殿下在下馬橋那里建設的理工學院,現在也開始招生了吧?”

康順點了點頭說道:“理工學院竟然建的比國子監還要大,還要奢華,唉……不過也就這里能去看看。夾江工業區的工廠,一般人都不讓進,最多只能在外面看看,至于下馬橋的研究院,更是連靠近都不允許。”

于謙笑著說道:“不一定非要看到那些格物變化,光是看到京城的一些改變,也能知道殿下對大明的改變。只有了解到殿下心里想的什么,我們才能更好地為大明服務,為殿下服務。”

王乾也贊同地說道:“今日遇到一個半大小子,不過粗通文墨,竟然還敢鄙視我等。不是我不明白,這世道變化快啊!”

“所以我等更要了解這種變化是如何開始的,不懂民生,如何能為好官?今日卻是一個孩子給我等上了一課。”于謙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里對京城的一切都感到了新鮮與好奇。

入夜之后,為了讓于謙和王乾兩人見識京城的繁華,一行人沿著燈火闌珊的繁華街道,一路步行,回到了位于太平坊的方宅。

京城繁華,不同于杭州,杭州猶如小家碧玉,有一種特有的清秀和內斂。

而京城卻如同一個貴家公子,有一絲不同凡響的張揚,也更加喧囂。

于謙看著這不同于杭州的繁華,內心里卻一直想著今后的路、

他原本想來,自己這次能考上進士,不奢望前兩甲,能有一個同進士出身,選為庶吉士。

然后經過幾個月,半年的入職進修,以后能當一個七品縣令,就能算是一帆風順了。

可是,自從來到了京城,原本平靜的心就逐漸迷失了起來。太多的不一樣的地方,太多的新奇感受,讓他對自己原本的計劃產生了很深的懷疑。

讀了圣賢書,就一定能當官嗎?自己能當一個好官嗎?

因自幼備受父祖器重,這些年來,他可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讀書,了解一些外面的時政,對民生,民情都只是略知皮毛。

今日剛抵達京城,眼前的許多事物自己都不了解,一個半大小子,還把他們幾個教訓了一番。

雖然那個小子的話有些偏頗,但是這見識,甚至遠超過他。

在他二十多年的成長歷程中,除了讀書,當官,他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路。

但是對這個天下的認識一直局限于一個學子的見識,自己真的就能當一個好官?

跟于謙陷入自我懷疑不同,王乾卻表現的非常興奮。

在競技場的時候,他因為有些恐高,一直表現的非常控制。蹴鞠他懂的也不多,不像其他人一樣興奮,但是過后,他的精力也是最充沛的。

自小家貧,他一心讀書,接觸外界也少。京城的這一切都讓他覺得非常新奇,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連綿不絕的廠房,進去就覺得頭暈的競技場,還有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夷人,都讓他新鮮無比。

特別是今天還親眼見到了太孫殿下,那個偉岸的身影,讓人忍不住想要向他臣服。

當太孫殿下握拳舉起手臂的時候,他也忍不住舉起了手臂,跟著殿下一起聲嘶力竭地喊著大明萬歲。

過后他才感覺到,抑制不住的淚水已經流了滿臉。

才來到京城的第一天,他就見到了殿下,讓他對在京城的期待更大了。

他不像于謙見多識廣,也不像于謙有更多的選擇,心思也更單純。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認真苦讀,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一行人來到了方宅,并沒有直接走正門,而是來到了西院的側門。

堂堂尚書府,能在春闈期間,免費給他們這些同鄉學子提供一個吃住的地方,這已經是大恩典了,不能奢望更多。

于謙他們住的房子早已留了出來,雖然不大,卻也有七八間房的一個小院子。

他們兩人來的晚,就只剩下了三間偏房,房間不大,有一床,一桌,兩椅。

因為回來的晚,管家已經安歇,他們沒有去打擾,直接回了屋。

書童已經整理好了房間,他們洗漱了一番,就此安歇。

于謙晚上喝了點酒,心里也有些事,沒有說話的興致。書童睡在地上,還在興奮地說著今日的所見所聞。來到京城,顯然讓他也很是興奮。

一夜無話,于謙第二日天剛亮就醒了過來,讓書童去院中水井打了水,洗漱之后,才看到康順他們起床。

于謙耐心地等他們洗漱之后,一起去拜見了老管家。

方家在錢塘也是大戶,但是卻是到了方賓這一代才發達起來。

于家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祖上當過元朝的杭州路大總管,相當于現在的浙江布政使,底蘊深厚。

面對于謙,老管家并無倨傲,還懷念了一番幼年時于家在杭州的聲望,勉勵了于謙一番。讓他在方宅不要拘束,有什么需要盡管跟他提,然后打發了他出來。

于謙在錢塘的時候,見多了方家子弟的囂張跋扈,今日見了老管家,如此和氣,還有些詫異。

除了管家的小院,于謙問起,康順才低聲說道:“外面有傳聞,方尚書因為貪腐,惡了殿下,才被打發到西北主持軍務,如今方家人心惶惶,個個低調無比。”

孰是孰非于謙不想評價,已經住進了方家,他也不會因此就另居他處。

這樣首鼠兩端,乃是官場大忌。連同鄉之情都不顧,不僅會得罪方家,更會讓其他人認為他于謙是趨炎附勢之輩。

見康順表情有些郁郁,于謙安慰他道:“方尚書已位極人臣,我們不過還是一學子。即便我們住在他家,也不會連累我等。既然承了方家的情,今后記住這份香火情就好了,無需擔憂。”

康順笑了笑說道:“只是有些郁悶,倒也不至于因此就疏遠方家,否則我成什么人了!你今日想要到處看看,要不要我給你帶路?”

“不敢叨擾長安兄,既然這京城已經有了地圖售賣,我今日買上一份,到處看看。”

他們都是同窗學子,相互之間熟悉。要是于謙有具體目的地,康順肯定會帶路,但是只是出去隨便看看,他也就不必跟著了。

不過他還是將自己來到京城的一些經驗告訴了于謙,等到于謙和王乾的書童收拾好,興致勃勃地背著包袱出來,才相互告辭。

正要出門之際,康順才突然想起來,在背后高聲提示道:“廷益兄,出門之后切記注意那些街坊老人,特別是胳膊上套了紅袖箍的。在他們面前不可丟垃圾,更不要隨地吐痰,否則……唉……”

他這樣語焉不詳,反倒是惹起了于謙的興致。他笑著跑了回來,拉著康順不讓走。“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

康順不說,他的書童只是笑,于謙不讓走,幾個人鬧作一團。

他們還在這里拉扯,趙舒成這個時候也洗漱完畢,聽到他們的話,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康順不好意思說,他卻沒有顧慮,笑道:“廷益兄要注意這些老人,他們可是應天府的一景,雖然是協助衙役維護治安,管轄的權力可一點不小。長安兄就是因為吐了一口痰,被罰了五個銅子,還在街上被教育了一番,執勤一個時辰。”

趙舒成說的每句話,于謙他們都懂,但是連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詳細問了一番,他們才知道應天府竟然會從百姓之間,招收身體健康的老人,協助應天府衙役肅清治安,而且在街上維護衛生。

這些老人大都是家中閑余人等,收入菲薄,現在被安排上街,寬街一人負責兩百米,窄巷一人負責五百米到八百米不等。

這段街上,不管是有了糾紛,還是有人不遵守衛生,他們都有權利管轄。

一旦有人違規,他們就能讓人替他們掃大街,維護治安,自己躲清閑。

就管這樣的一件事,不會勞心勞力,一個月能領糧八十斤,月錢五百文。

所以如今整個應天府,到處都能看到這些老人到處巡邏,京城治安也登時好了許多。

這件事還是大明獨一份,目前還在試行,要是效果良好,今后會在全國推行。

于謙皺眉想了想說道:“雖然每人看似錢糧不多,但是這應天府百萬之眾,怕不是需要萬余老人才能維持局面,這每個月都是數千兩銀錢,數十萬斤米糧啊!僅這一地就如此耗費,想要全國推行,怕是不易。”

趙舒成笑道:“這些自有殿下和朝廷大員操心,那里輪到我們擔憂。我們只需要記得,出去之后不可隨意惹是生非,也不可將陋習帶到京城否則堂堂一個舉人,在大街上掃大街,可真是斯文掃地啊……”

于謙平揖笑道:“多謝提醒,要是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我怕是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帶著兩個被警告了一番的書童,于謙和王乾他們這才出了門。

出了太平坊,他們來到了距離太平坊不遠的國子監,如今地圖雖然依舊是重要的軍情物資,但是那些是詳細的軍情圖,全國地圖。

像應天府的城市地圖,并不在保密之列。

他們買了一份比例標準的新地圖,上面被分成了幾種顏色。

綠色區域是誰都能去的,包括國子監,城中的大部分區域。

一些衙門被涂成了黃色,這些是不能隨便沖撞的區域,不得隨意窺伺。

還有一些是紅色區域,沒有通行證,任何人不得隨意靠近。

于謙注意了一下,他最想去的夾江工業區,有一半黃色,一半紅色。而下馬橋農莊,靠近城墻的東部,除了皇家醫院全部都是紅色,只有新修的理工學院那里是黃色。

與之相反的是,城中除了皇宮,內庫是黃色區域,就連大部分衙門的區域,都是綠色的。

王乾有些奇怪,忍不住說道:“連五軍都督府,六部都是綠色區域,為何那些工廠反倒是紅色區域?這不是說,那些工廠比六部還要重要嗎?而且,皇宮竟然也才是黃色區域,豈不是說,皇宮還沒有那些工廠重要!”

于謙搖了搖頭,他也不明白朱瞻基為何會這樣劃分。

不過看到這樣的劃分,他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為何應天府的老百姓,會對官員失去以往的尊敬了。

五軍都督府,六部,朝廷的這些衙門,百姓能在門外隨意窺伺而不違法。

可是那些工廠,研究院,連靠近都不行。這說明殿下把那里的一些技術,看的比朝廷大員的安全還要重要。

“下馬橋那里不好進,我們先去夾江工業區看看吧,那里雖然不能進去,但是一些大路還是能過的,我們也去看個新鮮,在杭州,可沒有這么多的工廠建在一起。”

王乾也沒有意見,他早就對那如同一座新城的工業區好奇不已了。

四人找了一輛載人的馬車,說了要去夾江工業區一觀。那馬夫顯然見多了外地來京想要去增長見識的客人,笑著說道:“若只是單去,四十個銅子,來回七十個銅子。”

價格雖然略高,但是應天府是京城,耗費本來就略高一些。

于謙也不講價,笑著上了車說道:“老丈,我們初到京城,這京城奇聞奇景,你可要跟我們一一分說。”

車夫笑道:“這是自然,老漢我在應天府活了五十多年,這應天府到處就沒有我不熟的。”

四人上了車,馬車沿著國子監走了鐘樓,鼓樓,向南繞到貢院,又折向西,走了清涼門出城。

說是出城已經名不副實了,因為清涼門這里的城防已經撤掉,百姓可以自由出入,這里與城外的夾江工業區已經形成了一片。

這車夫是個健談的,每經過一地,都跟幾人詳細訴說這里的歷史典故,讓他們覺得這七十文,花的一點也不冤了。

剛出了清涼門,這里的街道變成了足有一百米寬,水泥路被分成了各條線,甚至在路中間還種樹栽花。

馬車走到這里也快了許多,突然之間,于謙的書童驚叫道:“那是什么?”

于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一大片高聳的建筑連成一大片,上面還有一個個方形小口。

車夫對幾人的驚詫顯得非常得意,笑道:“這一片是內監給伙計們蓋的房子,前面還有一大片,是工部蓋的。這可是應天府的獨一份,房子有六層高,人都住天上去了……”

王乾問道:“那這做飯怎么做?用水怎么辦?上茅房呢?”

車夫笑道:“說了你也不懂,看到房子上面那個方形房子了吧?據說那是一個大水池,用蒸汽機把水從地下抽上去,然后每家每戶就能直接接水進屋。在家里做飯,在家里燒水,上了茅房,用水一沖,就直接流到地下的化糞池,方便的很呢!”

于謙搖了搖頭說道:“我家中的書坊,也買了一臺蒸汽機,用這種機器帶動印刷,省了不少力。卻沒有想到,蒸汽機還能用在這里。”

車夫笑道:“少見多怪,這蒸汽機幾年前都用在礦山抽水了,只是后來殿下回來了,才改到機器上,現在還要用蒸汽機造火車了。你們看,那邊鋪路的工匠,就是在給火車鋪路,也不知道,那火車會是什么樣的。”

看著這些新奇的房子,幾人都忍不住想要下去看看。不過這里還沒有全部建成,外人不得入,他們只能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怏怏而走。

但是很快,他們就被更新奇的景致給吸引住了,那入目的仿佛高聳入云的大煙囪,讓他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是鋼鐵廠的煙囪,一共有三個,兩個是工部工廠的,一個是內監工廠的。只是他們不清楚,為什么煉鋼廠還要分開建設。

工部的工廠是普通鋼鐵,內監的鋼鐵廠是特種鋼材,這些他們當然是不清楚的。

王乾有恐高癥,現在抬頭看著這幾十米高的煙囪,就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他很難想象,這些煙囪是怎么建造起來的。

雖然各處工廠都有幼軍和海軍的駐守,不能進入。但只是在工廠區里轉悠了一圈,看著那些完全不同其他地方的建筑和大型設備,幾個人就覺得不虛此行。

回程的路上,于謙看著這些工廠忍不住說道:“我想我知道為什么這里是黃色區域,還有一些工廠是紅色區域了。”

“為什么?”

“因為這是改變世界的力量,這些比春秋大義,比哪一個人,都要重要的多。有了火槍,火炮,蒙元被我們征服,有了各種戰艦,東瀛被我們征服。而有了這些帶來的改變,整個世界將會被我們征服。”

王乾驚訝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工廠區,若有所思起來。

于謙卻有些向往地說道:“現在,我對殿下的下馬橋農莊更有興趣了。可惜啊,那里卻不能進……”

車夫笑道:“若是只是沿著大路走一圈,倒也無妨,不過那里你們是什么都看不見的。今日陽光好,農莊前面的那個秦淮河公園,倒是適合你們午后去逛逛,運氣好,還能看到火車跑。”

這一下幾人都有興趣了,他們只是看到了火車軌道,卻想象不出火車是什么樣子的。

要是能去看一眼,也不虛此行了。

回了城里,已經是午時了。在鼓樓大街,幾人下了馬車,這里街道寬闊,不過到處都在整修,兩邊還能看到被拆掉的房子。

但是依舊開張的店鋪仍然吸引了大量的人潮,這里是京城西洋玩物最多的地方,各國的人,各國的特色東西,幾乎都有售賣。

在這里,他們也注意到了一個左臂套著紅袖箍老婆婆,一邊掃著地上的垃圾,一邊看著街上的狀況,看見有人不守公俗良序,就會上前制止。

“果然是首善之地啊……”于謙嘆了一口氣,跟王乾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填飽肚子,然后再坐馬車去那個秦淮河公園。”

根據車夫的指示,去武定門東水關那里,就不用租車了。城里有公共馬車,車廂更大,坐的人也更多,一人只需兩三個銅子,就能坐一程。

幾人對購物沒有什么興趣,隨便找了個館子,填飽了肚子,就問到了坐公共馬車的地方。

從這里上車,坐到東水關,可以選擇步行,也能選擇坐船游覽公園。

這一次,他們的運氣不錯,來到秦淮河公園之后,就看到南岸已經聚集了大批的人群,都在向北方張望著。

一問才知,今日下午有火車試車,所以吸引了這么多的人,在這里張望。

“火車原來是那么的長,真的太驚人了,等火車通車,我一定要坐一次,看看到底是什么滋味。”

于謙心里也很好奇,但是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在人群中張望著。突然聽到一聲長笛巨響,然后看到樹林后面升起了一股白煙。

緊接著,他們就聽見了哐當,哐當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個冒著白煙的怪物從樹林后面冒出了頭,干枯的樹枝擋不住它的身影,能模糊看清整個輪廓。于謙他們站的位置不算好,忍不住跟著轉向東去的火車后面奔跑起來。

不是他們幾個人在跑,而是幾乎所有人都跟在火車后面在跑,都想看清火車的樣子。

但是火車的速度比他們要快的多了,他們看到一節又一節的車廂從樹林后面過去,看不見首尾。

當他們跑到東部一處樹木稀疏的地方的時候,火車已經不見影蹤。

于謙覺得有些失望,卻聽見一個年輕人喘氣說道:“不急,不急,火車才跑第二圈,每次試車都是跑幾十圈的。”

于謙一聽,心里登時平靜了下來,坐在了草坪上,看著河對岸那幽靜的小區。

那里就是下馬橋農莊,據說有大明最早的下水道,雖然每家每戶面積不大,沒有后花園,卻有幾個公共花園。

公園的這個名字,還是殿下第一次喊出來的,他要求大臣們不再給自己建設私人花園,有錢應該投入到公共花園,讓更多的百姓也能欣賞到美景。

對這個大明最神秘的地方,于謙向往已久,但是想要進入,恐怕還要經過層層考驗。

看到火車這個怪物的時候,于謙的心里更明白了。的確,這些技術應該保密。其他國家都造不出來的東西,只有我大明能制造,就應該只有我一家會。

他又聯想到了殿下在十三年的時候,就大力推廣的專利法案。

難道那個時候,殿下就已經為今天在做準備了嗎?

他跟太孫殿下同歲,所以清楚地知道,十三年的時候,殿下才是氣死,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未雨綢繆了啊!

想到這里,他更覺得殿下深不可測了。

“廷益兄,你剛才數了嗎?火車一共多少節?”

于謙搖了搖頭問道:“兆南賢弟,你可想過,如果明年春闈高中,以后該當如何?”

“朝廷自有安排,何必想的太多。”

“你忘記了殿下在發布《少年中國說》之時,提過的官員專業化?恐怕從我們這一屆開始,官員的任命就會固定下來,再也不會幾部輪換。”

王兆南想了想說道:“我會畫畫,也喜歡畫畫,如果以后能設計新的火車,那一定很不錯。廷益兄,你呢?”

“我不知道……來到京城,我才覺得自己是井底之蛙。我想做一個有用的官員,但是現在卻還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正說著,轟隆作響的火車又開了過來,這一次他們的視野不錯,能清楚看到火車一節又一節地掠過,加上車頭,一共有十三節。

他們聽到有人議論。“據說這種火車車廂一排有六座,一共十五排,一節車廂可以坐九十人,十二節車廂,那就能坐一千零八十人啊!”

另一個顯然是兵士的壯漢說道:“如果大明修好了到邊關的鐵路,多幾列這樣的火車,數千人就能直接轉運邊關。”

“唉,耗費太大,難……”

于謙抬頭說道:“難,也不難。既然如今已經有了火車,朝廷待試車完畢,顯然是要推廣全國的。這火車不僅能載人,也能裝運糧食,可謂是國之重器。”

王乾問道:“你們可知道這火車最快能跑多快?”

“上次邸報上說過,測試過一個時辰可以跑一百六十里。這可不止日行千里,簡直快兩千里了。”

王乾咋舌不已。“那要是修了京城到杭州的火車,我們幾個時辰就能到家了!”

于謙搖了搖頭說道:“以我所想,殿下恐怕不會先修到杭州的鐵路,大明現在最該修的,應該是通向西北的鐵路。”

那個兵士凝望著農莊的方向,嘆道:“如果真是這樣,西北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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