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九年四月二十七,太子朱高熾歸天,這讓京城還在為新科進士們而激動的氣氛變得平靜了下來。
眾多酒樓的紅翎還未拆掉,就立刻換上了白布,以示哀悼。
太子朱高熾雖然一直不曾親政,但是仁孝之名卻傳遍內外,在士林之中名聲很好。
他的離世,對朝政并無影響,但是在民間來說,轟動還是比較大的。
眾多百姓將他跟前太子朱標聯系在一起議論,這大明朝,克太子啊!
如今的大明經歷了三個皇帝,兩個太子,兩個太子都是福薄,沒有登基就薨了。
不過朱瞻基可要比朱允炆的皇位穩定的多,朱允炆雖然在朱元璋沒死之前,就已經被培養成一個皇帝,卻沒有像朱瞻基一樣,擁有過監國大權。
現在朱瞻基已經監國一年多,民政,軍政大權一手在握。
而且,朱元璋時期,藩王勢大,他有二十六個兒子,還有一個侄兒,幾個干兒,各個手握重權。
朱棣上臺以后,延續了朱允炆削藩的政策,現在藩王一個個被限制了起來,再也沒有了半點權力。
朱棣也只有三個成年兒子,漢王現在已經被削為平民,趙王天天鉆進了錢眼里,根本沒有人會成為朱瞻基的威脅。
所以,雖然朱高熾與朱標一樣,是薄命太子,但是朱瞻基這個太孫,卻要比當初的朱允炆強勢的多。
朱棣尚在,這個太子的葬禮自然不能大辦。四月二十七日晚間朱高熾歸天,第二日開始百官拜祭。
他的尸體被封入棺槨,要在別院停靈七日,然后運到鐘山靈谷寺,接受百官和百姓拜祭。
也就是說,他的尸體不能運回皇宮,只能在寺廟停靈。至于放多久,還要等朱棣的圣旨。
按照大明的習俗,基本上要等朱棣回來看一眼,才會下葬。
鐘山南麓,從紫金山開始,一直到靈谷寺一帶,這一片區域已經全部被劃為皇陵。
如今朱棣的墓穴已經在建設之中,但是這是朱棣為自己挑的墓穴,不可能讓朱高熾這個兒子占用。
所以,眾多衙門也都聯合了起來,在鐘山南麓為朱高熾挑選墓穴。
在這件事上,如今朱高熾已經去世,張氏就具有非常大的話語權。
墓穴的挑選并不是隨便選的,這要符合朱家整個一支家系的尊卑,主次。
張氏以后是要跟朱高熾合葬的,所以挑選墓穴她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只要不逾規,她的意見就擁有決定性。
這也給張氏減輕了不少負擔,要知道如今這個時代,守孝可是最辛苦的負擔。
由于身份尊貴,不談迎客往來的應酬,光是每日哭孝三次,就辛苦無比。
沒出五日,朱瞻垠,嘉興他們幾個孩子就一一病倒。
即便如此,他們仍然抱病守孝,主要不是病的起不來,就要一直守在靈前。
只有朱瞻基輕松一些,他是監國太孫,國不可一日無君。
前七日一過,他就攜靈回京,將靈柩寄存在靈谷寺大殿。朱高熾的妃妾們和其他子女依舊要留在寺廟守靈,而他就能每日拜祭一次即可。
朱高熾的陵寢被選在了朱元璋墓與朱棣的墓穴之間的一處高崗,因為不是皇帝,規制也要小的多了。
不過依舊預留了足夠的位置,因為他雖然沒有當皇帝,可是父親是皇帝,兒子將來也是皇帝,他到時候也會被追封成皇帝。
張氏對這個地方也很滿意,這個時代,人們對身后事的重視,甚至要超過對活著時候的重視。
整個應天府禁止娛樂一月,那些青樓畫舫戲院都停止一月營業。
但是,這些場所也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因為教坊司這邊劃撥了不少經費,為朱高熾的離世排戲,可以彌補一些他們的損失。
整個京城陷入了平靜之時,解禎期他們這些新晉進士的安排卻沒有停頓下來。
解禎期原本按照慣例,會被任命為翰林院修撰,但是這次被安排到了呂宋布政司東山州從五品知州。
呂宋如今被分為四片,主島北方以后世的科迪勒拉山脈為界,東側的屬于后世的卡加延河谷,是一大片平原,有內地幾個府大,全部都是平原和良田。
由于人口稀少,只被劃作一州,稱為東山州。
這片區域現在還沒有經過開發,在朱瞻基的計劃里,這里不僅是以后的水稻,甘蔗產區,也將會是橡膠的主要產區。
將解禎期安排在這里,朱瞻基也是希望他能保持本心,好好做點事。
而科迪勒拉山脈以西,這里是主要航道,資源豐富,呂宋最大的金礦碧瑤金礦,也位于這里。
因為這里經常要跟商人,礦監打交道,人事關系復雜,朱瞻基不愿解禎期早早被染黑。
在碧瑤以南的大部分區域,以后世的馬尼拉,現在的北明街為中心,被劃作了北明府,這里給許柴佬家族留了下來。
他們家族在這里已經發展了近二十年,當地的農業,手工業,都是許柴佬發展起來的,要是派了別人來摘桃子,反而會造成不少矛盾。
反正許柴佬年紀已大,沒幾年好活,想要往北明府摻沙子,等他死了也不晚。
而呂宋南方的大片島嶼,包括卡拉棉群島,巴拉望島的大片區域,如今這里還屬于是過渡區,被設為千島州,如今屬于海軍代管。
這片區域跟蘇祿國接壤,蘇祿國如今已經變成了大明蘇祿承宣布政使司,不過大明只是委派了少數官員監管,主要還是依靠原本的三王管轄。
只有貿易權,被內監拿了過來,因為要依靠貿易獲取盈利,這樣才能對他們進行援助和幫扶。
以督馬含為首的土人首領,他們并沒有認識到經濟大權的重要性,對他們來說,大明的商船源源不斷地給他們運來改善生活的物資,投靠大明就是劃算的。
而且,有了大明海軍的保護,他們根本不用擔心周邊的部落起來造反,也不用擔心海盜。
他們如今在內監的引誘下,也都拿出了大筆資金進行香料種植,被內監的一幫太監徹底腐化。
解禎期被任命為知州,這可是一州主官,如果是在大明境內,是不可能安排如此高的級別。
但是因為在呂宋,所以并沒多少人反對。
這也是因為解家滿門在朝中的影響頗大,若是一個普通的狀元,恐怕早就被彈劾了。
而榜眼劉矩,探花于謙,按照慣例,被安排在了翰林院編修。
劉矩、于謙和解禎期不同,他們兩人從來沒有進過官場,所以他們兩人不可能像解禎期一樣,直接就想到底層去歷練。
對解禎期,他們只有羨慕,卻沒有嫉妒。因為解禎期自身的條件是他們根本不能比的,沒有幾個人能夠像解禎期一樣,不僅父輩位于權利中樞,還是跟太孫一起成長起來的。
劉矩是個喜歡做學問的人,進翰林院是他自己所期望的。
但是對于謙來說,他卻更愿意做點實事,因為他自幼接受的家風教育,主要就是以職事官為主。
不過,他沒有解禎期的底蘊,所以并不敢向吏部提出自己的想法。
在他想來,進翰林院也好,他們家族三代已經遠離京城官場多年,在京城的關系大多已經淡薄,也需要他在京城重新奠定關系網。
有了關系網,以后不管是做事官也好,外官也罷,在京城不至于毫無援助。
于謙他們進入了翰林院,開始熟悉官場,熬資歷,解禎期卻被暫且擱置了起來。
這主要是因為朱高熾離世,朱瞻基雖然身為監國,但是也要守孝七七四十九天。
這四十九天內,程序性事務各部自決,除了重大突發事務,官員委派這樣的事務,都暫時停頓了下來。
但是解禎期也沒有閑著,因為他的任命雖然被推遲,卻不代表他就閑著聽候任命。既然要赴海外擔任一州主官,又是一新設大州,這各級官員,都需要他自己來配齊。
同科進士中的二甲,三甲進士,如果沒有被選為庶吉士,就可以直接謀任,他需要大力拉攏。
還要給自己尋找一個經驗豐富的客卿,為東山州的發展進行規劃等等。
雖然朱高熾的去世對朱瞻基來說,算是去除了登上王位的一個障礙。但是他的去世,對整個京城,整個大明,并沒太大的影響。
一切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就連朱瞻基,受到的實際影響也不大。
而在上萬里之外的西北,大明與帖木兒國的戰爭,經過了兩個多月,數千里的追擊與攔截之后,進入了最后的決勝階段。
北路軍的鄭亨,很清楚自己的職責是什么。
雖然他這次攜帶了十七萬的騎兵,僅僅大明的騎兵就有十萬之眾。
但是他也知道,這次與帖木兒國的大戰,他并不是主將。
既然不是主將,就不能搶去了主將朱棣的風頭,否則,這不是有功,反倒是有過了。
但是,他也不能瀆職,不能讓撒馬爾罕的兀魯伯積蓄力量,對遠道而來的南路軍進行致命一擊。
沿著絲綢之路的南北兩條線路,鄭亨派出了大軍一直在外圍進行掃蕩和牽制任務,讓敵人的勢力不能匯聚在一起。
從碎葉城到浩罕山谷,大軍一直進行著堅壁清野的掃蕩,占據了各個咽喉地帶。
而在碎葉城到奇姆肯特,突厥斯坦一帶,他更是一邊打擊帖木兒國的勢力力量,一邊向金帳汗國的各大部落,展示著大明的力量。
大明的騎兵完全封鎖了奇姆肯特到訛答剌的錫爾河流域。徹底封鎖了帖木兒國向被的通道。
只用了三萬騎兵,鄭亨就在錫爾河以北的沿岸,建立了完善的防御陣線。
帖木兒北方的三大部落,連續攻擊了三次,每一次都留下了大批的將士尸首,退回南部。
大軍一步步地向撒馬爾罕圍攏,如今的帖木兒大軍,只有西部和西南方向的關隘,還留在自己的手中。
三月中旬,秋明道長與幾個徒弟,在三千騎兵的護送下,沿著東線抵達了喀布爾外圍,與張信和沐昕他們匯合。
這座貿易重城因為張信他們的騷擾,如今顯得凋零了許多。他們如果排除大軍,張信他們就避而不戰。
而帖木兒人也無力追擊,面對火槍,他們并沒有有效的防御方法。在野外作戰,大明人根本不需要打人,只要把馬打死了,他們就無可奈何地成為待宰羔羊。
兵力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張信他們起來就跑。如果拍出來的人少了,還不夠給張信他們送菜的。
當赫拉特城破的消息傳了過來,駐守喀布爾的火者穆罕默德驚恐無比,封鎖城門,再也不敢出城追擊張信等人。
趁著這個機會,張信等人長驅直入,直接北上,占據了恰里卡爾這個喀布爾最大的糧食產區。
恰里卡爾是喀布爾北方一百里的一大片崇山峻嶺之間的沖積平原,由于雪山融化的多條河流,這里有著充沛的水源,也是阿富汗地區最大的糧食產區之一。
當張信他們占據了這里,不僅獲得了足夠的糧食和牛羊,也讓喀布爾的守軍人心惶惶。
四月上旬,經過將近兩個月的行軍,大明的三萬步兵長途跋涉,抵達了喀布爾城外。
他們這些步兵沒有攜帶任何攻城武器,但是每個人都對攻破喀布爾城信心十足,因為他們有了新式炸藥。
秋明道長也不負眾望,在喀布爾城外又配置了四百斤炸藥。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之后,喀布爾城的南城被完全炸塌,而城里的守軍倉皇北逃。
朱棣他們大軍并未前來喀布爾,這也讓穆罕默德他們沒有遭遇太大的阻截,逃亡北方。
這也是大明故意為之,讓大軍前來喀布爾耗費的成本太大,補給線拉的太長。想要讓敵人集中在一起,聚而殲之。
喀布爾城淪陷,大明士兵劫掠了大批的財物,由內監他們運回南方,城市讓給了印度人占領。
這個時候,德里蘇丹國已經徹底服軟,他們宣布將棄信綠教,與印度人一同信仰印度教派。
這也代表著他們將會尋求與印度人的融合,而不是仗著蒙元人,突厥人,顯得比印度人高人一等。
除此之外,他們派出了代表,前往查爾朱參見朱棣,向大明表示臣服,并且自愿進貢大批的金銀和美女。
朱棣這個時候并不愿意節外生枝,他也不想幫印度人去除這個大敵,所以接受了德里蘇丹國的投誠。
他給德里人的投降條件也不算苛刻,只要求對方進貢二十萬兩黃金,十石寶石,五千少女,就既往不咎。
德里蘇丹國根本不敢講任何條件,直接答應了朱棣的條件,并且懇請今后也能與大明進行貿易。
這一點朱棣當然也答應了對方,這實際上也是大明想要做的。
接受了朱瞻基的熏陶,現在的朱棣可不再是一個經濟白癡,很清楚印度半島這個有數千萬人的地方,有多大的貿易前景。
通過貿易,大明不僅能將自己產品傾銷過來,還能控制這里的經濟。
當德里人離去之后,他將視線看向了北方,等待著北路軍的信使到來。
這個時候明朝大軍已經從三面逼近了撒馬爾罕,相互之間取得了聯系。
查爾朱也就是后世的土庫曼納巴德,這是阿姆河南側的一座大城。因為阿姆河的滋潤,這里也是撒馬爾罕南部的糧食產區和屏障。
不過查爾朱這個城市只是原本牧民的聚居地,由于位于腹心,這個城市并沒有城墻。
朱棣率領大軍沿著馬氏哈德,馬雷等綠洲部落一路蜿蜒北上,所有的部落都主動臣服,獻上馬牛羊和糧食,再也不敢抗爭。
但是,不服的部落依舊有不少,他們搶奪了查爾朱的糧食和牛羊,拋棄了這個城市,在阿姆河的北側建立了防御戰線。
阿姆河距離撒馬爾罕的距離已經不到六百里,屬于帖木兒國的核心地帶。大明的勢力再大,仍然有不少部落不愿意臣服。
鄭亨在四月十三這一日,親自從東方的奧什山谷,穿越了崇山峻嶺,繞路三千里,抵達了查爾朱。
朱棣對鄭亨的態度非常滿意,雖然身為主帥,他帶領不到一萬騎兵,跋涉三千里,算是一場冒險。但是如今大明占據了絕對優勢,周邊部落紛紛歸附,危險并不算大。
鄭亨沒有自大,自驕,依舊忠心耿耿,對朱棣這個皇帝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在阿姆河畔,朱棣與張信,沐昕,鄭亨等一眾將領,根據實際情況,制定了攻打撒馬爾罕的最后戰略。
四月十五日,鄭亨率領士兵只用了十天,就繞開阿賴山脈,又原路返回了浩罕。
經過五日的聯絡,總攻日期被安排在了五月初一。
之所以這么急,也是不想天氣變熱以后,雪山融化,河流變寬,變急,就難以渡河。
雖然西域的河流大隊都不大,隨處都能找到一處可以輕易渡河的地方。但是現在大明士兵極度依賴火槍,火藥要是打濕,大明士兵的威脅就根本發揮不出來。
朱棣在查爾朱停留了將近一個月,士兵們在這段時間,一直在河道平緩的地方搭建木橋。
對此,河對岸的帖木兒士兵根本毫無辦法。他們只能用弓箭騷擾,但是弓箭的射程比不過火槍,當弓箭有威脅的時候,火槍的威脅更大。
何況,大明的火炮威力巨大,河對岸的帖木兒士兵也不敢聚集在一起,成為靶子。
五月初一,總共開始,上百門火炮齊聲發威,向河對岸發射。
帖木兒士兵所在壕溝里,弓箭能發揮的威力越發小了起來。他們被大明士兵的火槍壓制的根本抬不起頭來。
負責攔截的帖木兒士兵根本抵擋不牢大明的攻勢,不過半日的時間,就丟掉了河岸的陣地,且戰且退。
朱棣并沒有心急,一直穩打穩壓,如今已經臨近了撒馬爾罕,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不能發揮任何作用。
不過,帖木兒人這次的韌性也增強了許多,他們不再一哄而散,即便是抵擋不了大明的火力,也一直利用馬匹的機動力牽制大明的軍隊。
特別是到了晚間,他們每日都會派出士兵進行騷擾,想要讓大明士兵精疲力盡。
朱棣他們早就從撒馬爾罕那里的暗探處得到消息,兀魯伯早就開始轉移學者和民眾。
他們從撒馬爾罕向西遷徙,沿著阿姆河向西行進。在努庫斯綠洲,分成了南北兩路,一路抵達里海后,向南行進,一路沿著死海邊緣,向北行進。
對此,朱棣心知肚明,卻也無力阻止。
這里到處都是荒原和沙漠,大軍追擊,耗費的補給不可計數。
更主要的是,西域太大了,即便是騎兵,他們的總兵力也只有三十多萬,想要完全封鎖這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對朱棣來說,只要能把對方打敗,讓對方撤離家園,就已經是勝利。
作為半游牧,半農耕的國家,作為一個部落聯盟。拋棄了自己的家園,也就意味著實力損失了大半。
一個強盛的帖木兒國都不是大明的對手,實力大損的帖木兒,更不是威脅。
而且西域這里民族復雜,部落與部落之間的關系復雜無比。給他們這些部落留下一個大敵,也更符合大明的利益。
對大明來說,想要占據這塊黃金產地,棉花產地,讓他們繼續內斗下去才更好。
兀魯伯這次撤離,實力受損并不大,他們心懷仇恨,會給烏茲別克人,金帳汗國,東察哈臺汗國都留下威脅。
當然,朱棣也不會白白讓他們逃跑,通過暗探了解到幾支運送財貨的馬隊,張信他們分成了幾支追擊隊伍,專門針對這些財貨動手,也截下了不少財貨。
而大軍沿著布哈拉,納沃伊,這條綠洲走廊,穩步推進,終于在五月底的時候,抵達了撒馬爾罕的西郊。
鄭亨也已經率領大軍從北方和東方將這座城市包圍了起來,這個時候的撒馬爾罕,除了三萬敵軍,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
朱棣的中軍帳被安排在了撒馬爾罕東北郊外的兀魯伯天文臺,這個還沒有竣工的天文臺讓朱棣震驚無比。
四十米長的大理石象限儀(百度百科說是六分儀,但是當時并沒有六分儀的技術,應該是象限儀。),任誰都無法不被震驚。
“一個蠻夷小國,竟然就能建造出如此巨大的天文臺,我大明為何不能?”
(過年,年后又出差,更新不力,今日回到家了,明日開始加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