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臥室的座機突然響了。
等座機響過三聲后,正在修習煉體三十六式的陳守義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正一眨不眨看著動畫片的貝殼女,走上前拿起電話,沉聲道:“我陳守義!”
“快來救我!”電話來自陸偉峰。
陳守義聽得心中一沉:“你在哪里?”
“我在下城區壽明街……29號,公共電話亭旁,我支撐不了多久了……記住千萬不要報警,我現在信不過任何人。”他猛地咳嗽了幾聲,似乎傷勢有些嚴重。
“你等等,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馬上就來!”陳守義掛斷電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拿起劍,就準備出門。
陸偉峰是和他同一期的武者也算是關系最好的武者了,陳守義不可能任由他去死,以他的心性也做不出這種事情。
媽的,這次萬神會的目標是陸偉峰嗎?
他快步走出小區,攔了一輛出租車,一坐上車:“去壽明街29號。”
司機看了一眼陳守義手中的劍,沒有作聲,很快就發動車。
陳守義面沉似水,看著車窗外的燈火飛快的倒退,車內一片安靜。
他心中漸漸冷靜下來,握著劍,開始閉目養神,大約半小時后,他睜開眼睛,他發現車似乎越開越偏,他開口問道:“師傅,你開錯路了吧,還沒到嗎?”
“我都開了十年出租了,河東的街道,我閉著眼睛也能摸出來,壽明街在郊區呢!”司機笑了笑說道。
“那開快點,我有急事。”陳守義點了點頭道,也沒有懷疑,他搬到河東也沒多久,壽明街在之前就根本沒聽說過。
“好嘞!”司機猛地踩了下油門。
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街道上并沒有多少車輛。
出租車飛快奔馳,兩邊便漸漸出現大片未完工的建筑,沒過多久,司機突然方向盤打轉,朝一處工地開去!
“師傅,你確定,沒開錯。”陳守義終于感覺到有些不對,冷聲道。
“不好意思,水喝多了有些尿急,找到地方,先方便一下。”
這時陳守義敏銳注意到,司機雖然一臉歉意,嘴角卻帶著一絲冷笑。
他腦海如閃電劃過,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
這是一場陰謀,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從陸偉峰的求救,再到恰好經過的出租車司機,再到前面這處黑漆漆的工地,所有都是圈套。
一種強烈的怒意,從心頭升起。
陸偉峰,你他媽找死!
陳守義二話不說,手瞬間撞斷出租車上駕駛座的護欄,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司機猛地松開方向盤,一手抓住陳守義的手。
但那手卻如鐵鑄一般,根本無法撼動。
“真是好大的手筆,偽裝的真好,我都被騙過了。”陳守義冷笑一聲。
以他掙扎的力道,竟是一名武者偽裝。
“別……別殺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他臉上被一根鋼管劃出一個長長的口子,鮮血流淌。
他滿是恐懼,一只手拼命的往座位下摸,那里放著他的一把短劍。
然而還沒摸到,下一刻,一股無可抵御的巨力傳來,駕駛座的護欄瞬間斷裂,他身體如破麻袋一般,撞碎前窗玻璃,翻了十幾個滾,直到后背砰的一聲撞在圍墻上,才停了下來。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腦海一片空白。
“砰!”的一聲巨響,副駕駛的車門,被踢飛出十幾米。
陳守義提著長劍,走了出來。
那“司機”,竭力的站起來,搖搖晃晃:“我……我是被逼的。”
話剛說完,他就一腳踢飛出七八米遠,清脆的骨裂響起,不知多少有肋骨被踢斷,他如尸體一般躺在地上,口中不停的涌血,渾身抽搐。
看著快步走來的陳守成,眼睛滿是恐懼和絕望。
陳守義上前一腳踩在他胸口,微微用力:“里面幾個人?”
他猛地噴出一口血,或許是感覺死亡將至,他狠厲的瞪著眼睛:“你死定了!”
陳守義神色一冷,腳下猛地用力一踩。
咔擦一聲脆響,他胸口瞬間塌陷,血肉成泥四濺。
陳守義看了一眼前面那一片漆黑的工地,轉身往回走。
他雖然對自己實力自信,卻又不是白癡,這種明顯是針對他的陷阱地方,他腦子有病才去闖。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拍掌聲突兀響起。
陳守義身體一頓,聞聲看去。
只見對面的街道上,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英俊青年,一邊拍著手掌,一邊快步朝走來:
“真是出人意料啊,要不是我在外面監視情況,今天任務就要失手了。”
這段時間來,街上沒有一輛車駛過,顯然這處位置屬于精心挑選。
陳守義沒有吭聲,緩緩拔出劍,迎著他一步步走去,面無表情。
“boy,掙扎都是徒勞的!”他聳了聳肩,笑容和煦,一臉輕松。
仿佛即將面對不是什么對手,而是一次輕松的郊游,他手上甚至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顯然是抱著活捉他的想法。
陳守義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兩人距離迅速接近。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陳守義瞬間動了,一出手,恍弱雷鳴乍起,刺耳的音嘯,震蕩耳膜。
感覺著臉上凌厲的狂風,和那眼睛急速放大的模糊劍尖,青年臉上的笑容還未徹底褪去,就臉色急變。
千鈞一發之際,他身體猛地朝一側避開,身上的皮衣被狂暴的氣流瞬間撕裂,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顧不得驚懼,他腳下急點,向外迅速后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陳守義變招極快,一劍刺出,便如驚鴻一般朝胸腹劃過,一閃而過。
那英俊的青年本能的試圖抬起雙手阻擋劍鋒,卻擋了個空。
陳守義把劍插入劍鞘,看了不看,快步朝前面走去,幾個邁步,便已經走出十幾米遠,很快就融入黑暗之中。
青年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從額頭滴下。
不一會,三人緩緩從工地走出。
光頭看了那具尸體一眼,眉頭微皺,對遠處僵立的青年道:“艾瑞克,人呢?”
青年沒有說話。
路上沒有路燈,光線暗弱,一時間根本沒人注意到青年的異樣。
國字臉看了那慘死的司機一眼,他太陽穴突突跳動,臉上閃過一絲怒意,這是他好不容易才培養的親信手下,就這么死了,他移開目光,沉聲道:
“估計被他趁機逃了?這是方勝杰看好的人,沒想到實力這么強!”
“這次過后,對方估計有了警覺,下次換個目標!”光頭男說道。
“艾瑞克,發什么神經呢,別站在那里了,走了。”
青年依然一動不動。
那東南亞人終于察覺有些不對勁,走了過去,卻發現,對方全身是血,面色慘白,眼中充滿驚恐。
“你怎么了?受傷了?”他轉頭對光頭喊道:“隊長,艾瑞克好像有些不對勁。”
說完,就準備過去扶他。
青年連忙驚恐的瞪著他,不停的使著眼色。
東南亞人不明所以,以為對方支撐不住了,連忙快了幾步。
才一張口青年便猛地噴出一口血,身體微微晃動,搖搖欲墜。
東南亞人見狀連忙用力扶住,隨即,他就奇怪的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有些輕,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雙手不由一松。
半截身體撲通掉落在地,連下半身都被砸落在地,斷裂的肝臟和肺部,都被震脫出來。
東南亞連忙蹲下,一臉歉意道:“兄弟,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不會怪我吧。”
“我……我……FU……CK!”他掙扎的伸出手,對著東南亞人,比了個中指。
光頭也已經快跑過來,見狀不由臉色大變,沉聲道:“是誰干的。”
“這次……的目標,很強,我大……大意了,隊長……一定要……替我殺了他。”他瞪著眼睛,口中黑血不停的涌出,斷斷續續道。
“好!”光頭男凝重的點了點。
“謝,謝了,給……我……個痛快!”
“忍著點!”
隨即,他偏過頭,咬牙猛地一掌拍向青年的額頭。
咔擦一聲,頭骨碎裂。
黑暗的角落中,陳守義收回目光,眼睛低垂,手中摸著粗糙的劍柄:“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