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市猶如變成了一灘死水,氣氛一日比一日壓抑。
第二天一早,陳父和陳母終于按捺不住,叫上陳守義,借了輛三輪車,過去菜市場繼續采購。
一行人來到那里才發現,菜市場外面到處都是站崗的士兵,氣氛肅穆。
走到菜市場里面,攤位少的可憐,而且除了一家官方供應的糧油店,價格沒漲外,所有菜肉都價格昂貴,比異變前貴了幾倍不止。
“怎么賣的這么貴啊?這誰吃的起啊,而且看著就不新鮮。”陳母拿起一顆大白菜,問了下價格后,竟要九塊一斤,頓時咋舌道。
“我說大嫂,這真的不貴了,我批發過來,也沒便宜多少,就賺個辛苦錢。”
“可也沒這么貴,都比上以前的肉價了。”
一個攤販有些不耐煩道:“你要便宜的話,就去郊區買,那里就便宜多了,要去農村買的話,就跟不要錢一樣。”
陳守義眉頭微皺,城市大居不易,特別是對如今的形勢而言。
這次異變對農業并沒造成多少影響,或者短時間還沒多少影響。
然而,河東市人口上千萬,這種超大規模的大城市本身就建立現代化高效物流的基礎上。異變前不說周邊菜肉基地的蔬菜和肉食,幾個小時就能抵達市中心,郊區和市中心的價格并無多大區別。
但如今物流的水平一下子退化到比封建時代都好不了,從汽車運輸一下回到三輪車,讓物流的成本數十倍乃至數百倍的提高,再便宜的東西一加上物流成本,都會直線飆升。
雖然陳母一臉肉痛,但經過討價還價之后,最終還是以八塊的價格,買了一大堆的大白菜,然后又買了一扇肉,十幾斤雞蛋,兩桶油,以及五袋二十五公斤的糧食,才離開菜市場。
“這點東西就花了三千多塊錢!”陳母坐在三輪車心痛道:“下次再去買的話,一定要去農村買。”
“媽,算了,貴點就貴點吧。”陳守義蹬著三輪車,出聲說道:“市區里有士兵戒嚴,還算安全,農村還不知怎么樣呢,再過幾天,我就發工資了,應該足夠生活了。”
陳母眉頭一皺,剛準備說話,便注意到路邊有幾個行人時不時的瞥向這里,目光中有著掩飾不住的貪婪和覬覦,她頓時立刻咽了肚中。
陳守義見狀冷冷的掃了幾眼,好在路上時不時的可以看到士兵和警察,倒也沒有不長眼的人,敢來搶劫。
亂世用重典,除了異變剛開始的第一天,還有人趁亂打砸搶殺,不過隨著士兵走上街頭,開始戒嚴后,特別是當場擊斃了一些混亂分子后,以此震懾,便再沒有人敢在街頭作惡。
當然,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罪惡,還是無法阻止。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日子又與日艱難,很多人對未來充滿著恐懼和迷茫。
再加上信息變得閉塞,從不出家門就知天下事,變成如今除了方圓幾公里外,再無法聽到其他信息。身在城市中,猶如陷入了一座孤島。
沒人知道現在外面發生了什么。
到底戰爭已經開始,還是依然保持和平?
焦躁、惶恐、不安,在種種的刺激下,就算一個以前溫文爾雅的人,也可能轉眼釋放出心中的惡魔,這段日子里,到處可以聽到哪里有人被殺。
陳守義蹬著三輪車,一路回到小區,就看到幾名警察抬著一具已裝入裹尸袋的尸體,搬上專門改造過的大斗三輪車上,上面早已放著兩具了。
其中一具,看大小還是個小孩,這顯然是一家三口。
遠處三三兩兩的小區居民,小聲指指點點,遠遠的不敢靠近。
“別看了,晦氣,快走!”陳母神色不安的催促道。
陳守義應了一聲,收回目光,繼續蹬著三輪車,沒過多久,就來到小區樓下。
他肩上扛起五袋糧食,雙手又拎起一扇豬肉和兩桶食用油,與陳母走上樓梯。
“媽,哥,你回來了,爸呢?”陳星月問道。
“你爸去還三輪車去了!”陳母有些心神不寧說道。
“我給你們說件事情,剛剛警察來過,九樓有人死了。”陳星月說道。
“來的時候,在外面看到了,死的是我們樓的?”陳守義訝然道。
十幾分鐘后,陳大偉也回來了,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由嘆了口氣:“你說會不會我們這棟樓的人干的?”
他倒沒多少擔心,不說兒子是武者,就連女兒也是武者學徒,普通的兇徒想要對付他家可根本不夠瞧。
“不會吧,我看這里的人都挺面善的。”陳母說道。
“媽,知人知面不知心,誰又說得準。”陳星月撇了撇嘴說道。
中午吃過飯,陳守義在家待了一陣,就待不住了,每天悶在家里,簡直快要悶出鳥來。
他一路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鬼屋附近。
他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似乎有些不對勁,這里離鬼屋的還有上百米,他卻已經感覺到一絲淡淡陰森之意,他抬頭向鬼屋的方向看去,隱隱中似乎感覺光線都有些陰暗。
沒想到,竟已經這么嚴重!
這個自然靈越來越強大了。
他注意到巷子的水泥道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積雪,上面除了零星的幾個腳印外,再沒有其他腳印,顯然最近這里,已經很少有人出入。
陳守義心中猶豫了下,準備走進小巷去鬼屋看看,但還走幾步,就被路邊站崗的士兵攔住:
“這是禁止進入。”
他聽得心中不由一凜,拿出武者證,問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
士兵驗過后神色一肅,說道:“里面鬧鬼,已經死了好多人了,現在附近的人都被統一搬遷到其他地方去了。為了避免附近民眾恐慌,還請不要亂傳。”
“這里沒人處理嗎?”陳守義疑惑道。
“第三類事務調查局前天來過一次,但還是無功而返,現在只能先暫時隔離,等待最終處理。”
說是無功而返,事實上,去的兩人,回來后一個面色蒼白,仿佛莫大的驚嚇,另一個則是徹底的瘋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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