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心中的躁怒后,陳守義沒有過多的殺戮,快步遠離。
走了一兩公里后,他又再次聽到教會巡邏隊的腳步聲。
他腳下輕輕一躍,伸手抓住臨街二樓的窗戶。
等巡邏隊從身下經過,逐漸遠離,他才再次輕盈的跳落。
看著遠處的這群身影,陳守義閃過冷意:
“教會、祭司,還有巡邏隊!東寧顯然已經徹底的落入狩獵之神的掌控中,就是不知道狩獵之神,在不在這里?如果在的話,那就危險了。”
他雖然實力強大,但面上蠻神,武師同樣比一只螻蟻也好不了多少,最多就是一只大號的螻蟻。
“希望運氣不會這么不好!”
陳守義收回目光,加緊腳步。
這時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好似就是從前面廣場傳來,他心中微微警惕,腳步輕盈朝前繼續走去,很快就經過廣場。
他循著聲音看去。
就見廣場中央,聳立著一塊高約五米的巨石四周,在火把微弱的光線下,十幾名石匠站在梯子上,拿著楔子,鋼釬,圍著這塊巨石敲敲打打。
這是一座似人非人的詭異雕像,雕像已經大致成型,只剩下一些細節還在雕琢。
它長得鳥的頭顱,又有著人類的身體,左手持著的長矛,右手則抓著一根像似蛇一樣的生物,它的眼睛部位鑲嵌一對紅色的寶石。在夜色下,反射著血一樣的色彩。
只是一眼,陳守義就有種強烈的直覺,這絕對是狩獵之神的神像。
許是看的久了,他感覺雕像仿佛忽然活了過來,它迅速變得龐大,如一座高聳如云的山峰,猩紅的眼睛,映入他心靈,顯得威嚴莫徹,隱約間似乎有無數的呢喃聲,正在贊美著狩獵之神。
他微微恍惚了下,便回過神來。
再看向神像時,他眼中不由多了絲忌憚。
“只是一座神像,就有神秘莫徹的威能,這狩獵之神,恐怕要遠比那個勇氣之神強大的多。”他心中若有所思。
陳守義視線又落到那些在神像身上敲敲打打,卻絲毫不受影響石匠身上:
“不過這幻覺應該是自己感知敏銳,比常人能接受更多的神秘信息,石匠作為普通人反而根本不會受到多少影響,更不會出現什么幻覺,最多只能在潛移默化下產生影響,上次在市政府廣場前,那勇氣之神死亡的地方,就是如此。”
陳守義沒有再多看,迅速的離開廣場。
陳守義的大伯一家住在城東,他一路避開了十幾撥巡邏隊。幾乎橫穿整個城市,到晚上九點,才踏入他大伯家所在的小區。
小區內黑漆漆的一片,沒有絲毫的燈光。
沒走多遠,一只臟兮兮的吉娃娃,就遠遠的沖著陳守義不停的亂叫,很快就引來更多的流浪狗加入吼叫的隊伍,整個小區一片喧鬧。
陳守義暗暗咒罵了一聲。
所有狗中,他最討厭的就是吉娃娃,個頭不大,膽子和嗓門卻是挺大。
還沒等他走近,吉娃娃頓時夾著尾巴迅速的逃離,繼而又遠遠的停下,繼續吼叫。
他走了一路,這只吉娃娃就叫了一路。
讓陳守義煩躁不已。
好在很快他就走到他大伯家所在住宅樓的樓下。
底樓鐵門緊閉著,陳守義上去輕輕拉了幾下,猶豫了下,就放棄了暴力打開的念頭。
“大伯!”
陳守義退后了幾米,大聲喊道。
不過只喊了一聲,便忽然停了下來。
他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街上到處都有巡邏隊,路上又沒有一個走夜路人,顯然這里實行了宵禁,如果自己貿然大喊的話,恐怕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他雖然不怕,卻怕麻煩。
陳守義抬頭看了一眼五樓,大伯一家就住在那里。
他腳下輕輕的一躍,就抓到四樓的窗戶,又雙手在窗沿上用力一撐,身體便已掛在五樓的窗戶下,陳守義輕輕一推鎖死的窗戶,
“嘩啦”一聲。
窗戶發出一聲爆響,玻璃四分五裂。
懶得清理窗戶殘留的碎玻璃,陳守義手一撐窗沿,身體就如猿猴一樣靈巧的鉆房間。
才剛落地。
一聲尖利的尖叫聲,就刺破耳膜。
女人就是麻煩。
陳守義身影一動,手立刻緊緊的捂住陳雨薇的嘴。
“別叫!”陳守義沉聲道。
黑暗中,被死死捂住嘴的陳雨薇,驚恐的瞪大著眼睛,嚇得面色慘白,拼命的搖頭,眼淚不爭氣的從眼中溢出。
陳守義感覺到手臂似乎壓在某個酥軟的部位,身體一僵,仿佛如觸電般,迅速抬起手臂。
“姐,別怕,是我,陳守義,我松手了,你可千萬別再叫。”
感覺著堂姐原本僵硬的身體,迅速的松弛下來,陳守義連忙松開手。
“怕你個大頭鬼,嚇死我了。”剛松開手,陳雨薇就氣得咬牙切齒的用力的在他胸口錘了幾下,隨即壓低聲音道:“你怎么來東寧了,這里很危險。”
陳守義正準備開口詢問情況,外面忽然傳來大伯母的聲音。
“雨薇,發生什么事啊?”
“媽,守義來了。”
“大伯死了!”陳守義一臉不敢置信:“怎么死的?這到底怎么回事?”
客廳中,油燈的火苗,不斷跳躍抖動著,散發著昏暗的光線。
大伯母一臉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她神經質走到門口,貼著防盜門,聽了一會,回來壓低聲音說道:
“半月前,東寧就亂了,狩獵之神摧毀這里軍隊后,大量的蠻人就開始涌入這里,建立了教會……不少人原本就是上次邪教殘留的余孽,在這些人配合下,很快就控制了整個東寧。
現在所有人,每天一到早上六點鐘,就必須去當地的教堂,進行早禱告,晚上五點的時候,還有晚禱告。你大伯就是太硬氣,在教堂上大聲怒罵那個蠻神的走狗,結果觸怒的對方,被人抓走活活血祭了。”
陳雨薇眼中淚光閃爍,眼睛通紅,她神色木然微仰著頭,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現在我們家已經被他們打成另冊,能分到的米,只有別人的一半……還有也不知道哪個惡毒的人想出來的主意,我們母女還經常在教堂上被人批斗。就連家里也不得安寧,要不是我拿刀拼命,恐怕雨薇……”
“這個城市已經瘋了!”
陳守義怒意再也壓制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擦咔一聲,頓時四分五裂,碎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