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義和一眾人,立刻乘車趕去市政府大樓。
路上大量的士兵已經涌上街頭,整個安全區開始戒嚴。
等車輛匆匆趕到市政府廣場時。
襲擊者已經離去,大量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一些甚至還未徹底僵死,尸體正在不停的抽搐,
事實上,在省政府大樓受襲時,這里已經加強的戒備,廣場可以看到不少彈坑,顯然在當時已經進行攻擊。可惜依然沒用。
“太猖狂了!”公安局長臉色鐵青。
陳守義仔細的看著地面上一個個淺坑,心中若有所思。
“總顧問,您發現了什么?”公安局長注意到陳守義的異樣,連忙問道。
“對方力量很強。”陳守義說道,這比他非巨人變身狀態要強的多,力量屬性起碼也有18點甚至19點。
“比您還強!”公安局長面色凝重,連忙問道。
這位可是上過人人日報,大夏國最強的武師之一了。
陳守義搖了搖頭,說道:“不好說!”
力量僅僅只是實力的一部分,只有戰過才能知道,不過這對普通人也沒什么好說的。
陳守義看向遠處,附近高樓林立,漆黑一片,不知為何,他冥冥中感覺,那襲擊者并沒離去,而是在向這里暗暗窺視。
不過這根本無需他提醒,早有大量的士兵,去附近挨家挨戶搜查了。
遠處一棟高樓的樓頂,一位體格雄壯的蠻人,正靜靜看向這里。
他身穿人類的衣服,留著一頭短發,胡須拉渣,一張粗豪的臉上古井無波,裸露的上臂,細密的肌肉如鋼絲絞成。
這時他眼睛一瞇,閃過一絲冷光,遠處的其中一位人類和腦海中神諭的畫面一對照,他口中輕輕吐出一句艱澀的漢語:“陳守義!”
這是他這次任務目標之一。
而且是必殺目標。
他面色猶豫了一下,看著越來越多人類士兵,轉身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身體輕盈的越過數十米遠,跳到另一棟大樓天臺,連續幾個跳躍,便迅速遠去,徹底的消失在黑幕中。
凌晨,河東市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搜查了一夜,依然無果。
天色漸漸大亮。
第二天,人們發現整個安全區已經徹底戒嚴,天空到處都是直升機。
所有人都被通知暫時不得外出,工廠放假,學校停課。
街上到處都是士兵對整個安全區進行大搜查,一片風聲鶴唳。
省政府大樓已經成為指揮部,除了重要的部門,大部分公職人員都已經放假,市政府包括軍方,也合并到省政府大樓一起辦公。
這種直接攻擊政府部門的情況,在江南省還是第一處出現,一下子引發了強烈震動。
陳守義不知道的是,就在這昨天,東寧附近的幾座城市,都陸續遭遇了斬首行動,有的死傷不多,有的則是一鍋端,雖然基層組織依然還在,但依然不可避免出現混亂,人心惶惶。
他一時還無法回家,坐鎮省政府大樓,護衛這里的安全。
這就是一位強大武師對江南省的意義。
人類的武器,威力強大,但在靈活性和機動性卻遠不如個體力量,一旦深入腹地搞起破壞,完全沒有有效的應對方法。
不過相比那些外面警戒的士兵。
陳守義待遇就好多了。
他和秦柳源坐在五樓的陽臺,前面還擺著一張茶幾,放著茶杯。
秦柳源是快早上的時候才過來了,剛完成了一個任務返回,還沒補覺,就被匆匆叫過來了,不過對武師的體質而言,一晚不睡也算不了什么。
自從他成為武師后,陳守義就感覺輕松了不少了,很多任務,都由他分擔解決了。
“聽報紙上說,你去京城受獎了?”秦柳源試探的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報紙對陳守義宣傳沸沸揚揚,吹噓的厲害,他也看過幾眼,甚至都被捧為大夏國第一武者。
對一點,他是完全不信。
陳守義比他強,他承認,也有自知自明。
但若說江南省第一武者,他毫無異議,但大夏國第一武者,那實在是……我信你個鬼。
江南省的官媒,為了樹立典型,穩定民心,宣傳起來,太不要臉了。
“有這么一回事!”陳守義不知道秦柳源的想法,喝了口茶說道。
“你做了什么轟動的事情,連中央都驚動了!”秦柳源好奇的問道。
“這個……”陳守義說著看了秦柳源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說?
畢竟秦柳源能成為武師,還是因為他的緣故呢,這樣裝逼,他都感覺有些不妥。
“如果是機密的話,不用講也沒關系!”秦柳源連忙道。
唉,算了,誰叫他是個誠實的人呢!
而且別人問起,他總不能不說吧,這樣做人也太虛偽了!
“也不是什么機密,你不外傳就行了!”陳守義放下茶杯說道:“上次沒跟你說,東海省那邊任務其實我也去了。”
“你也去了,怎么沒跟我們一塊?”秦柳源疑惑道。
“我去的比較早吧,和京城的武師一起去的!”陳守義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繼續說:“我運氣比較好,殺了一個重傷的半神,所以才引起了上面關注吧?”
秦柳源拿起茶杯,剛喝到一半,頓時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陳守義反應極快,電光火石間,他意志一凝,所有的水滴,繞開一個方向,從身邊飛過,身上纖塵不染,滴水不沾。
秦柳源一時間瞠目結舌,哪有心思注意這種異狀,他一臉不敢置信道:
“半……半神,你殺了個半神。”
“是重傷的半神。”陳守義謙虛的強調道。
“就是蕖江市的那個女半神,是你殺得?”秦柳源繼續問道。
“只是重傷的半神而已,運氣好而已。”陳守義努力謙虛道:“其實也沒什么,早就有人能殺半神了,葉宗聽說過沒?最強的武師,他都殺了兩個了,我和他比,還差遠了。”
秦柳源:……
他突然有些不想說話了。
前不久,他獲得了大量的半神神血,終于成為武師,多年的理想,一朝實現,興奮難耐,忍不住去找陳守義喝酒,自覺差距漸漸趕上,已經到了同一個層次。
沒想到,差距不僅沒拉近,反而越拉越遠,連那半神都是陳守義殺得。
見氣氛突然冷場,陳守義有些尷尬。
早知道就不說了。
好在這時,張妙妙抱著一堆盒飯,走了進來:“陳總顧,秦總顧,你們辛苦了,我給你們送飯了來了!”
“還沒有線索?”陳守義看了看時間,問道,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大中午了。
張妙妙搖了搖頭,這一天整個大樓,都氣氛壓抑,凝重讓人喘不過起來:“死了不少士兵和民眾,不過等趕到時,早已經逃了沒影了。”
陳守義沉默,城市環境復雜,到處都是高樓大廈,真要藏一個人,想要找出他完全和大海撈針無異。
更何況還是一個實力可怕的強者,只要小心謹慎,不去沖擊軍隊,完全是來去自如,猶如無人之境。
秦柳源這時也迅速調整好心態,反正從認識陳守義起,對方就一直比他強大,心理上也沒什么不好接受的,他出聲問道:“兇手一直在安全區,沒有離開?”
“從目前的情況來判斷,應該是的!”張妙妙說道。
一間房間內。
三具尸體躺在地上,那蠻人面色平靜,握著手中的劍,在客廳中不斷的練習,劍劃過空氣,發出輕微的呲呲聲,有絲絲厲芒吞吐。
他的劍術已經極其純熟,每一招每一式,都如水銀瀉地,充滿著奇異的美感,仿佛就像練十幾年的資深武師。
“異族的劍術,看似簡單,卻奧妙無窮,簡直把身體的力量運用到極致,一招一式都威力驚人。可惜身體太孱弱了,這場戰爭最終勝利的是神明。”他心中暗道。
練習十幾分鐘,走到窗戶前,從這里恰好能觀察到省政府大樓,一架直升機就在附近盤旋。
這里的防御越來越森嚴了
他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作為狩獵之神威逼利誘招募過來進行位面戰爭的傳奇強者之一。
在來河東前,他和其他傳奇強者曾在東寧待過一段時間。
在那里人類信徒的教授下,他對人類的文化、社會結構、軍事、武道,都已經有相當的了解。
這是一個超乎他想象的世界。
吃不完的食物,無數的能工巧匠,如山岳一般龐大一樣的房屋,怪異的社會結構,還擁有猶如神罰一樣的可怕武器,就連強如神明也忌憚萬分。
可惜,外物終歸外物……
這時,他耳朵一動,幾個腳步聲朝這里漸漸接近。
他心道:又要換個地方了。
陳守義和秦柳源守了一天,依然徒勞無功。
這位襲擊者比想象中的有耐心,猶如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靜等著獵物露出破綻的時候。
夜色開始降臨。
雖然早已到正常下班時間,但整棟大樓內,沒有一個人離去,即便街上到處都是士兵,也不會比這里更安全。
無所事事在這里待了快一天一夜。
陳守義都待的有些不耐煩了。
他有些擔心父母和妹妹安全,雖然現在別墅區那邊守衛不用想,肯定也相當嚴密,但沒有他在,心中終歸不放心。
他對秦柳源說道:“你幫忙看著,我去下面走走。”
“行,沒問題。”秦柳源說道。
隨即陳守義手一撐護欄,從五樓一躍而下。
他一落地,又感覺到冥冥中的目光。
這襲擊者絕對就在附近,他臉上不動聲色,向廣場外走去,對方似乎在觀察自己,他走到哪里,目光就跟到哪里,他假裝隨意的在四周看了一圈,可惜窗戶前,到處都是朝這里觀望的人影,根本看不到什么?
他立刻轉身返回。
“怎么這么快又回來了?”秦柳源道。
“他一直就在附近,想要解決他,只能引出來。”陳守義面色凝重:“我去見省高官。”
秦柳源聞言心中一凜。
隨即,陳守義直接敲開一號辦公室。
“你有多少把握?”省高管沉聲問道。
“六七成吧!”陳守義說道。
省高官眉頭緊鎖,沉吟了半響,才說道:“風險太大,我不能拿所有人生命冒險,我要召開常委會!”
半小時后。
根據抽簽,一部分公務人員隨著這里布防的軍隊緩緩撤離,甚至連街上巡邏的軍隊,也連帶撤掉,另一部分則留在這里,準備堅守到最后。
省高官沒有選擇抽簽,以身作則的留在這里。
“這里所有人,能否活著,就靠你了!”省高官拍了拍陳守義的胳膊沉聲道。
本來因為即將面臨戰斗還有些躍躍欲試的陳守義,忽然感覺到一種重擔。
這在以前他從未感受過的。
上百人的生命和自己相連,一旦他失敗,所有人都會陪著他犧牲。
他有些后悔提出這個建議。
他討厭這種感覺。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盡力而為!”
“總顧問,我相信你,你連半神都能殺死,你一定行的!”張妙妙抱了下陳守義,鼓勵道。
省高官注意到這一幕,面上似乎若有所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但襲擊者遲遲沒有出現,不過那種如芒再背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
對方顯然相當謹慎,正在判斷這里的危險程度。
秦柳源手持著戰弓,臉色緊繃:“這次太冒險了,萬一……”
“沒有萬一!”陳守義說道。
他實力早已今非昔比,普通狀態都有巔峰武師的實力,再加上巨人變身,以及超神狀態,只要不碰到半神,他自信都能戰而勝之。
秦柳源張了張嘴,最后也沒說什么!
這時陳守義忽然沉聲道:“來了!”
一個人影,從空無一人的街上,緩緩走來,身影在路燈下,拉出一條長長的陰影,謹慎的左看右看,沒過多久,就走到政府大樓前的廣場。
期間沒有絲毫槍聲傳來。
他忽然站立,敏銳的耳朵,沒有聽到任何過來的腳步聲,看來確實不是什么陷阱,他心中一松,隨即看向五樓上的陳守義,臉色閃過輕蔑,語調怪異道:
“愚蠢的褻神者,想要公平一戰嗎,你這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