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陳守義龐大的身軀浮出水面。
天地間壓抑的氣氛已經消失。
“火焰之神”他低聲呢喃道,臉色滿是冷意。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神,但看的能力,也知道和火焰相關。
這時他感覺口中掙扎的貝殼女,他面色一怔,連忙張口。
十幾厘米的小不點,在他寬達兩米的大嘴中,也就像含著一顆半截火柴棒一樣,幾乎沒什么感覺。
等他嘴一張開,渾身濕漉漉的貝殼女便迅速的飛了出來,懸停在陳守義面前,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小嘴飛快的開合。
聲音模模糊糊,若隱若現。
陳守義發現自己視覺、聽覺、嗅覺,都出了問題。
他沒有說話,解除鎧甲扔回空間,繼而恢復正常身形。
剎那間,海水出現一個可怕漩渦,還未等數以萬噸的潮水匯聚,陳守義迅速的漂浮起來,朝岸邊飛去。
貝殼女連忙跟上,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一下子說他口水好臭,一下子又抱怨自己漂亮的衣服壞了。
她思維簡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先前還嚇得抖成狗,如今隨著火焰之神一離去,仿佛一切都已拋到腦后,快樂的像只小蜜蜂一樣。
陳守義飛落到沙灘,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他感覺身體無比的虛弱,他看了眼身體,只見他渾身上下一片焦黑,表面已燒完全碳化,帶著一種蛋白質焚燒的惡臭。
絲絲的鮮血從表面的裂縫中滲出。
不止如此,身體嚴重極其脫水,他稍稍感應了下,就發現內臟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飽滿,顯得有些萎縮。
至于下面
陳守義不敢看,生怕留下心理陰影。
“火焰之神嗎”陳守義暗暗握了握拳頭,黑色血水一滴滴從拳頭滴下,冷聲呢喃道“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你的信仰領地可離這里不遠”
大海不遠處就是森林,這里溪流眾多。
他沿著海灘,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干凈的水源,一口氣喝的肚圓。
緊接著又吃了半斤強大神力的肉糊,補充體力。
被神火灼傷的傷勢極難恢復,體內依然有頑固的神力殘留,阻止了身體的自愈。
好在這些都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但即便如此,陳守義消耗意志,還是足足花五六個小時,才總算把這些神力清除。
身上燒焦的部分,緩緩脫落,露出一身柔嫩的通紅皮膚。
只是身體依然還有些虛弱,身體都縮水了一圈。
夜色漸漸深了。
陳守義從森林里撿來一堆干柴,順手抓來一只獵物。
他意志凝聚,干柴“嘭”的燃起火焰。
跳動的火焰舔舐著獵物,金黃色油脂滴落到炭火,爆發出霹靂巴拉的火星,照的陳守義臉上一明一暗。
這是第三次了
他隱隱若有所思。
一直以來。
陳守義從不在異世界搞事。
對他而言,這里只是一個修煉的地方,對于蠻神的人間國度,更是敬而遠之,但盡管如此,他總是接二連三的遇到危險,一次是小島莫名其妙出現的半神,接下來是海洋之神。
這次又出現了火焰之神。
一次比一次強大,一次比一次危險
自己好似真的被冥冥中某個存在盯上了
陳守義看向天空。
頭頂沒有一顆星辰,也沒有月亮,猶如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黑幕。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如果真有這種可怕存在,也許動個念頭就能讓自己灰飛煙滅吧,更可能是這個世界在排斥自己。”
在這個神秘的異世界,氣運之說,恐怕是真的存在。
貝殼女坐在陳守義的肩膀上,一臉呆若木雞,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磕著,時而又莫名的驚醒過來。
今天經歷了太多了事情,又驚又嚇,此時一放松下來,她頓時再也撐不住了。
陳守義看了她一眼,小心的把貝殼女從肩膀上抓過,輕柔的塞入上衣口袋。
陳守義一連在海岸邊待了三天。
他虛弱的身體,漸漸恢復到了全盛,連敏捷、智力、意志和感知都增長了01點。
這些天,好幾次,他都感覺到隱隱的窺視,顯然火焰之神一直在關注自己。卻始終沒有再次出現。
陳守義也絲毫沒有在意,這里是海邊,對方也不是海洋之神。
若是敢過來。
他就跑入大海。
在海水中,對方一身可怕的神力估計將大打折扣,若是憑近身肉搏的話,陳守義感覺自己都有三成把握,干掉對方。
他已不準等下去了。
君子報仇三天已經很晚了。
他讓貝殼女躲在海邊巨石的巖縫里后,身體就飛入萬米的高空。
只見西北部一片浩瀚連綿的信仰領域,籠罩著半個天空,范圍都有數百萬平方公里,其中一部分,就接壤著大海。
許是他心有惡念。
冥冥中,遠處的信仰領域凝聚成一個接天連地的火焰巨人,沖他大聲咆哮。
陳守義冷笑。
隨即,他身體俯沖而下,快步朝那片區域飛去。
這里是一條大河泥沙沉積而形成的沖積平原,土地肥沃,物產豐富。
沿著河流,大量部落連成一片,人口密集。
這里的蠻人已開始從狩獵采集文明向農耕文明過度,不遠處大片高大的種植物,長得郁郁蔥蔥,上面結滿了綠色的果實。
夜幕降臨。
此時正是五天一次的祭祀火焰之神的日子。
神廟前的一片空地上。
無數的蠻人,臉上畫滿各色染料,如妖魔一般圍著一盆放在祭壇上的火焰,群魔亂舞,氣氛狂熱。
這是一朵神火
來自神明的賜予,庇護著部落的安寧。
平時它會自動熄滅,而一到祭祀日的晚上,就會自動點燃,給黑夜中帶來光明,而這一天,無論白天雨下的再大,晚上也會自動停歇。
“血祭血祭血祭”
無數蠻人手持長矛戳地,發出節奏的響聲,氣氛狂熱。
血祭一向是祭祀時最令人興奮的節目。
欣賞著同類的驚恐,絕望的表情,以及被神火點燃時哀嚎和掙扎,每個人都能感覺到一種飄然扭曲的快感。
很快兩個不安蠻人,就被幾個蠻人大漢帶了上來。
兩人都是同一部落的族人,但都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
其中一個打掃神廟時,無意間失翻了祭祀的器物,另一個則更是褻瀆神明,竟通過打磨的水晶,點燃了枯草,竊取神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