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會比自己槍法強,林立自然是想到過,但林立卻從沒想過那個人竟然是自己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劉浪。
而且,劉浪的槍法,太強,強得讓他都有些絕望,甚至,林立覺得自己這一生,興許都不能達到這如斯境界。
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匪夷所思。
"團長,一共打了五槍,五槍全都打中了這只麻雀。"林立從已經呆住了的士兵手里抓住那只依舊在表現自己強盛生命力的麻雀,大聲繼續說道。
鼓噪的場上逐漸變得安靜起來。
一槍都能讓那只麻雀粉身碎骨,何況是五槍?林立假若能這樣睜著眼說瞎話,那他還真不是林立了,至少熟悉他的人是這么認為的。
"呵呵,我知道大家伙兒不相信,說老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信。"林立苦笑道。
"但團長的槍法,的確就這么神,這樣,我隨便點幾個,你們自己上來看看就清楚了。"林立一邊說一邊隨手在左右兩邊各指了兩名士兵。
四名士兵應該是分別來自不同連隊,互相狐疑的看看,首先確定名滿61師的林連長絕對沒和自己私下里打過什么招呼,遲疑著走到林立身邊。
林立捏住麻雀的脖頸,可憐的麻雀努力撲打著翅膀企圖掙扎著離開惡魔的控制,可唯一的作用只是將自己的全身都袒露在四條壯漢凝視的目光之下。
目光,由不解變成疑惑,最終,成為用張大嘴巴來表達的驚駭。
麻雀這種鳥對于出身農家的四名士兵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鳥兒了,眼前的這只體型雖不大,但絕對是成年麻雀,若不是用捕鳥工具,想用手徒手捕到純屬于癡心妄想。而之所以這只麻雀能出現在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只麻雀的兩個翅膀尖竟然被齊整的削去,仿佛是被剪刀剪過的一般,可是紅嫩的翅膀嫩肉上兩條漆黑如墨如火燙過的痕跡很清晰的告訴幾人,沒有那種刀能留下那種痕跡,唯一可能的,只能是。。。。。
只能是,子彈高速掠過之后燙痕。
可是,要想擊中空中高速飛翔的麻雀都已經是神槍手的標準了,這竟然還要打掉翅膀尖并且不傷到翅膀,這得是什么眼力和槍法?
完全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唯一能做到的,恐怕只有神吧!
"不信吧?我也不信,可是,你們再看看麻雀尾巴。"林立指指麻雀本就不長的尾巴,澀然說道。
飛鳥之所以能平衡飛行,除了翅膀,最重要的恐怕就是用以保持平衡的尾巴了。小麻雀撕心裂肺的尖叫著,也不能阻擋四條大漢的目光落到同樣有三條焦痕的鳥屁股上,那里的幾條最長麻雀羽毛早已消失不見。
我日特娘,這也是用槍打的?五槍,五發子彈,把麻雀保持正常飛行的羽毛給打掉,卻沒傷麻雀自身。怪不得,槍響之后,麻雀用極為怪異的姿勢從天空中落下,完全沒有一只被步槍子彈擊中的鳥應有的覺悟。
先前的疑問,在這一刻,全都迎刃而解。
當幾名士兵恍惚著把自己所觀所想解釋給自己周圍的士兵們聽,稍傾,全場爆發出一陣比剛才還要響亮得多的呱噪。若不是他們確定那四名士兵至少有兩名不是61師的,他們甚至都懷疑是胖團長聯合林立以及幾名士兵聯合導演出這一場戲,一場胖子變神槍手的戲。
實在是,這種槍法,實在是太超出人的想象力了。
可是,事實俱在,不信也得信,尤其是那只可憐的小麻雀沒死在劉浪槍下,差點兒死在上千條大漢你爭我搶的大手中。
好在最后飽足了眼福和疑惑的大漢們有好心人,暫時不能飛的小麻雀抽了個空,狠啄了輕輕握著它的小貓一口,趁著他因痛撒手之機,鉆進旁邊的灌木叢逃跑了。
陳運發在一旁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賭對了贏了四倍的老婆本回來還是因為小貓張牙舞爪大怒著要鉆灌木叢抓小麻雀的模樣太可愛。
壓林立贏的士兵們垂頭喪氣,可你要說他們有多心喪如死也不盡然,有這樣一位槍法牛逼哄哄的長官,無論從那種角度來說,都貌似比幾塊銀幣更重要,尤其是打仗的時候。
士兵們這會兒雖然是賭徒,但他們更是軍人。
縱觀全場,恐怕只有老侯一人是心喪若死,這一次坐莊,算是賠了個干凈,尤其是想想自己畫的小姑娘頭像下面記錄的一千多銀幣,老侯就想上場。
上場把二位長官手上還提著的步槍搶了,一槍崩自己腦門上。
那可是五千銀幣啊!拿什么還?給紀長官當牛做馬嗎?關鍵是人家得要嗎?
劉浪笑瞇瞇地站在那兒任所有人議論,也不說話,就像一個富態的地主少爺,完全沒有一個殺人如麻神槍手雙目如電滿臉冷酷應該有的模樣。
"看到沒,看到沒,我早跟你們說過,長官就是個笑面虎,小看他的人,都死了。哦,我說的是黑鷹帝國人,你們別害怕,對于自己人,長官就會練他,往死里練。"趙二狗得意的在一群士兵中闡述他的先見之明。
渾然忘記了他剛才看到劉浪就打下一只麻雀之后眼含熱淚心痛自己丟給老兵痞子的十塊銀幣。
"長官,你這么說團長,我覺得會不會不太好?"一名年輕的士兵突然諾諾的問道。
"嗨,我和長官是生死之交,他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就把我怎么的,更何況,我說的是事實。"趙二狗美美的抽了口煙,大言不慚的說道。
劉浪已經許了他獨立團炮連連長的位置,趙二狗已經開始有意識的發展自己的班底,他心里很清楚這500老兵以后就是獨立團的中堅力量,現在不來拉關系搞發展,過兩天估計連湯都沒得他喝的了。
這吹牛逼,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項。
顯然,曾經當過北部軍基層連長的趙二狗在拉人頭的意識方面已經走到了絕大多數尉官的前面。
"可是,長官,好像團長喊你了。"士兵回答道,仿佛怕趙二狗沒聽清,然后又補充了一句:"好像喊你好幾聲了。"
"哎喲,我操你們幾個兔崽子,聽到也不喊老子一聲。"趙二狗吐出叼著的半根煙,忙不迭的竄了出去。
黃長官這愛好好可怕,聽慣了長官們日爹罵娘口頭禪的士兵們對趙二狗的新式罵法顯然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