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劉浪制造的"騷亂"很成功。
先前的一個利用這個時代居民們最常用的松油加白糖外加一點兒火藥制成的土制燃燒彈威力不小,但這并沒有阻擋住護衛們在五百銀幣的刺激下想抓住他的心。可繼而,一袋面粉引發的一起房屋爆破卻差點兒沒嚇破護衛們的膽。
如果說胖子先前神準的槍法、強悍的身手、牛逼的制作土炸彈都還在正常人的范疇之內的話,那這自己人一槍打爆整個面粉作坊一事就大大超出護衛們的想象力之外了。在經過胖子一系列反擊之后,沒人覺得這只是一場意外,始作俑者只能是胖子。
連普通的面粉都能拿來當爆炸物,可怕的胖子還有什么做不到的?這是所有人大腦里縈繞的同一個疑問。更何況從來都有一個說法:再一再二不在三,前面兩起爆炸都沒怎么傷人,傷的最重的也不過只是被爆炸的氣浪推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但如果再來一次呢?
所有還在房屋中搜索的護衛們都迅速撤到了大街上,再沒人敢在房子里呆了。和幾百銀幣相比,還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不是嗎?
茍賽玉氣得臉色煞白,但也無可奈何,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為何那個胖子在如此敵眾我寡的環境下還敢那般囂張,那是人家有真本事。再想深點兒,一個這么有本事的人,在軍隊怎么會不受重視?難道僅僅只是個尉官?如果她是獨立團最高長官,這樣有本事的人,給他個校級軍官都不為過。
至少,她的那個上尉族弟是決計做不到這些的,茍賽玉心里很清楚。
尤其是當看到自家族弟急吼吼地朝這邊跑來的模樣,茍賽玉的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今天這事兒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計算,很有可能,茍家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日嫩娘的乖乖,這些都是長官搞出來的?"石大頭看著門外的情形張大著嘴巴用自己認為最粗魯的話表達著自己的震驚。
一個和藹的肥胖型長官,突然變成以一低百的超級大俠,巨大的反差讓石大頭完全不可置信。
"你以為咱們長官是怎么當上團長的?這幾百土鱉算個屁啊!團長可是帶著你弟弟他們殺了好幾百黑鷹帝國人外加一個黑鷹帝國人少將和上校。"陳運發嘴里對石大頭震驚不已的說法很不屑,貌似這不過是劉團長的開胃小菜,一人殺得三百護衛屁滾尿流才是理所應當。
但他盯著門外瞪得比銅鈴還大的兩雙牛眼還是出賣了他。很顯然,劉浪這種非人的表現,真的,很非人類。
"小栓那,有這樣的長官陪你一起殺黑鷹帝國人,你到大那兒也好交代了。"石大頭反手摸上自己背上背著的弟弟的骨灰,喃喃說道。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其實都是崇拜強者的。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強者不僅連所擁有的女人更多,追隨在他身邊的男人也極多,這其實也是一種自然法則,延續在基因烙印中的一種生物本能。
"是啊,能跟在長官身邊沖鋒,石小栓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吧!"陳運發訥訥的輕聲說道,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做為整個十九路軍三萬大軍里排的上名號的機槍手,他陳運發這個普通大頭兵的名字連團長都知道。就算在三個月之前和黑鷹帝國人那場殊死大戰中,他也曾憑借一己之力,用一挺輕機槍擋住了上百黑鷹帝國人的輪番沖擊,替全連贏得了撤退的時間。在進獨立團的跑步考核中,他也靠著驚人的意志力勇奪第一,那怕是胖子團長,也排在他后面,雖然那幾乎是用生命換來的。
毋庸置疑,陳運發是名優秀的士兵,不光是在別人眼中,就是在他自己心里,也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但他依然沒資格陪在胖子團長身邊,陪他一起沖鋒陷陣。陳運發心里很清楚,如果對方三百人來真的,三百支槍同時開火,憑他手中的一桿老套筒和一支手槍,總共不過十幾發子彈,他最多干掉七八人就得被打成蜂窩,恐怕那時候團長還要來照顧他。
所以當劉浪孤身沖進三百護衛的包圍圈,陳運發選擇了旁觀,第一是因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第二個原因就是他知道他不能成為長官的負累。
只是連他也沒想到長官會這么猛,完全憑借著一己之力就將三百護衛弄得連屋都不敢再進,幾乎已經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能陪長官一起沖鋒的那個人,陳運發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人之所以分為平庸和優秀兩種,那就是在失落和打擊面前,前者怨天尤人停滯不前,而后者則能知恥而后勇重新前進。
陳運發顯然就屬于后者,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成長遠遠超過了他自身和劉浪的期待。只用了五年,他就成為劉浪手中最鋒利的軍刀,成為日后無數黑鷹帝國軍都聞名色變的"無常",死在他手下的黑鷹帝國軍,甚至遠遠多過劉浪親手宰的。
劉浪也不知道,獨立團最鋒利的尖刀,就在今天,默默的開始磨礪起了自己的鋒芒。
他這會兒,正手提著一支槍械收藏玩家們極為喜愛的老古董手槍,地指著面前五六米處驚駭不已的一對兄妹,笑瞇瞇地說道:"茍小姐,你輸了。"
茍賽玉蒼白的臉上涌起一片潮紅,憤怒的潮紅,與其說是因為身邊多達二十名護衛的愚蠢,讓敵人欺到身前都沒發現,不如說是該死的死胖子那副一臉得瑟的模樣,當然,還有他嘴里那句吊兒郎當近乎于調戲的一句"狗小姐"的稱謂。
茍姓不好聽,可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茍賽玉沒法改,但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喊她茍小姐,護衛們下人們直接喊大小姐,親屬們則喊稱謂,就算州城那些高官們,喊茍小姐時也極為嚴肅,絕不會拿這個來開玩笑。
可是,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茍賽玉也只能把一口老血悶在心里。
那個死胖子可不是善茬兒,先前已經證明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