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距離廣元不過600里,換成七十年后不過三個小時車程,但在這個時代,雖然也有了簡易公路,屁股底下還有代步的駿馬,劉浪三人依舊花費了足足兩天的時間才到達成都。
劉浪三人的坐騎都是川馬,川馬屬于矮腳馬,腿短,但耐力悠長,雖短途內跑不過身高腿長的西洋馬,但若是跑出十里路,川馬的耐力就顯現出來了。劉浪這次去成都,也有采購一批川馬回來組建輜重連的意思。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若沒有良好的后勤支撐,再優秀的軍人戰斗力也會削弱。朝鮮戰場就是最好的例子,上百萬中國最優秀的士兵因為國力薄弱,在冰天雪地里吃著炒面嚼著冰塊和吃著熱狗抽著雪茄裹著大衣的美國大兵們拼殺了三年,付出了數十萬的犧牲,依舊只打了個平手。
劉浪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能給那些戰士們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和充足的彈藥,那怕是隨時能召喚來飛機艦炮的美國大兵們,也能打到他跪。陸戰,華夏軍人無敵的神話絕不是吹出來的。
負責后勤的輜重連規模只會大不會小,只是用不用川馬這個事兒,在劉浪騎乘了兩天之后,開始猶豫不決。
實在是,這兩天,他騎馬的時間要遠少于他自個兒在路上跑,就差他把可憐的馬兒給抗上了。
絕對不是因為胖,但很有可能是因為體重。
劉浪這段時間的魔鬼訓練略顯操蛋,肥肉的確變少了,但變成了肌肉,通俗點兒就是說肉變瓷實了。可體型沒變,體重反而還增加了不少,200來斤的體重對還要保持每小時三十公里速度的可憐馬兒來說,負擔的確太重了。
劉浪干脆騎會兒馬,自己下來跑會兒,權當是繼續訓練了。長官都跑,當屬下的哪能不跟隨?身高達一米九五的大個子陳運發和莫小貓也有樣學樣的跟著劉浪一起跑,只跑了大半天,莫小貓首先放棄了,陳運發也只堅持到了晚上住店的時候。
自己奔跑加上騎馬,他們一個白天竟然狂奔了200多里地,要知道,騎馬也不是一項輕松的活兒,全身的肌肉也得跟著用力。可等到第二天,看著前一天晚上還累的像條狗一樣的長官神采奕奕的牽著馬韁帶著幸福的馬兒繼續狂奔,未來被譽為最強單兵的“無常”二人組集體決定不跑了,就騎馬。
這樣“禽獸”級別的長官可不是現階段的他們所能比擬的,終其一生,當有人在陳運發面前贊譽他是地表最強軍人的時候,陳運發也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在他心目中,能配上那個稱呼的,恐怕也只能是那個恨不得拖著馬兒在山路上奔跑的胖子長官吧!
那是他一生都在追趕的目標,可只有靠近,從未超越,那怕是有超過二十名日寇將領成為他槍托上的橫杠,將佐以下官兵更是不計其數。
趕在天黑之前,劉浪進了成都城。
此時的成都還遠遠不是七十年后的繁華都市,但勤勞樸實的四川人會工作更會生活的心態在這個時代都已經體現無遺。已是傍晚的大街上依舊熱鬧非凡,掛著大紅燈籠的戲院茶樓里人流如織,三五成群的人們聚在一起吃著火鍋高聲擺著龍門陣,甚至,劉浪靈敏的耳力還聽到某些地方傳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臥槽,血戰到底?”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劉浪不由爆了句粗口。
當掛名總設計師的那幾年,曾經的共和國利刃著實被兵工廠那些老官僚們在這個至少有百分之六十民眾會玩的游戲上面占了不少便宜,每每都被殺得血流成河,記憶哪能不深刻?
“長官?有敵人?”陳運發頓時警惕起來。
能讓長官都要血戰到底的,必須是實力強大的敵人。
“咳咳,我是說我們終究要跟小日本血戰到底。”劉浪老臉一紅,把話岔開。
“我們一定跟著長官跟小鬼子血戰到底。”莫小貓鼓著秀氣的腮幫子表明決心。
少年看向劉浪的眼神簡直都不能用崇拜來形容,那完全是膜拜。逛個街都時刻不忘和日寇侵略者做斗爭理想的人,絕對值得膜拜,他那是怕悠閑舒適的生活磨滅了他的斗志,大聲說出來提醒自己的吧!恐怕也只有歷史上聞雞起舞,頭懸梁錐刺股的先賢們能比擬了。
多少讀了點兒私塾的莫小貓就是這么理解的,也是這么給大個子同伴解釋的。
劉浪滿腦門冷汗,發誓此生再也不沾麻將,尤其是那個什么血戰到底,還有更殘暴的血流成河。那簡直是對某少年信念的摧毀。
此時的成都也不像后世那么大,沒有什么四環三環,劉浪三人只用了半個時辰就來到了位于西城的省政府。
向門口的守衛說明來意,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里面就走出一個同樣掛著上校領章黃色軍裝的軍人,略帶一絲好奇但極為有禮貌的請劉浪入內。
此時的川省,說是有八大軍閥勢力盤踞,其實說是“二劉”的天下也不為過,身居重慶的劉湘勢力最強,但能和劉湘抗衡的,可就是現在坐在省政府的這一位了。
可就這樣一位幾乎可以主宰四川大部分人命運的高官,在聽說一個小小的上校團長來訪,哈哈大笑要求快請進來不說,還親自走出辦公室在會客室門口等候,這可是民政廳財政廳那兩位統兵數萬的廳長來才會有的待遇。
難不成這位被蔣委員長派來駐兵廣元的上校團長明面上是來四川當釘子,實際上是當蔣委員的密使和劉主席暗通款曲?可從始至終劉主席對蔣委員長治下的中央政府都不怎么感冒啊!相當于省長秘書的劉正淳有這種疑問很正常。
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和一個只指揮千把人的上校團長,按容易理解點兒的級別劃分,一個正縣級和一個正部級,二者之間的差距宛如天塹。
“幺公,好久不見,你還好撒?”劉浪見到在會客室門外的劉文輝第一句四川本地話就給劉正淳解開了疑問。
搞了半天,兩人是親戚,看樣子,還是很親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