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言而喻。
就算沒有打“飛機”的經驗,但如此之近的距離,幾乎就是把飛機放在槍口下,五個憋了兩天沒打一發子彈的機槍射手一口氣掃出去近200發子彈,如果還瞎貓碰不到死耗子,那天照小妞還真的顯靈了。
數千米外陣地上的劉浪沒什么壓力,反而是唐永明和幾個少校營長緊張的一直拿著望遠鏡關注著。
不關注不行啊!那兩架日軍的翅膀下可都掛著兩顆大家伙。獨立團穿的花里胡哨的衣服往枯草從里一滾誰也看不到,但他們手底下2000號人那深藍色的衣服太顯眼了。四個大家伙往下面一丟,哪怕大家伙兒隔得遠,還都躲在散兵坑或者是山溝溝里,但死傷幾十個肯定也是跑不了的。
這都是很樂觀的估計了,在熱河戰役的時候,一個團被一架日機來回掃射幾遍死傷上百人的戰例可不時一例。
在日機飛上小山山頂的那一刻,山頂樹林里驟然掃出幾條火舌,一架飛機在幾名校官的視野中顫動幾下冒出濃濃的白煙,僅僅往前又飛了不到兩秒,成了一團火球,然后爆成漫天的禮花,比過年時放的煙花還要燦爛。
“轟”接著又傳來一聲巨響。
能讓數千米之外的眾人都能聽到的巨響自然不是單純的飛機爆炸,實際上哪怕是mg42很牛叉,五挺機槍集合一處掃中飛在最前面花瀨中和少尉駕駛的飛機的油箱,使之在狂風中成為一團火球,結構還比較簡陋的螺旋槳式飛機也炸不出如此絢爛的色彩。
實際上是日機翅膀上因為節約還沒丟下航空炸彈被打爆引起的爆炸,近200千克的航空炸彈在空中爆炸是一種什么體驗?
體會最深者恐怕不是發出最后一聲驚呼的花瀨中和,他在飛機被掃中的那一刻就被十幾發子彈打成了篩子陷入了深度昏迷。
每秒鐘能飛出七八十米開外的飛機在爆炸的那一刻已經飛出了近200米,但航空炸彈殉爆的氣浪依舊將山頂的樹木掃倒一片,如果不是有工事保護,幾名機槍射手絕對會被氣浪高高拋起成為獨立團此戰的最后一批犧牲者。
饒是如此,幾名機槍射手也都被巨大的聲響震的兩耳出血,差點兒成了聾子。
躲在坑道里的敢死連士兵們也被震的東倒西歪,甚至以為日機把炸彈投到了頭頂上。
始作俑者倒了霉,但體會最深的浦中友男其實最有發言權。
被巨大氣浪震的七葷八素的敢死連射手根本還沒來得及向他開槍,因為怕喝西北風的緣故,五名機槍射手決定集中火力先打下一架來保證晚上有白米飯,所以飛在最前面的花瀨中和才算是倒了霉,五挺機槍瞬間射出的上百發子彈足足有一半都留在了他的飛機上。
但絕不是說浦中友男就逃過了這一劫。距離空中100米的地面上都這么慘,空中就更不用說了。
眼睜睜看著前方百米之遙的僚機爆成了一團禮花,浦中友男的臉色不僅是變了,而是無比的驚恐。
在他的視野中,爆炸的不僅是僚機,分明還有前方的云。恐怕用風起云涌都不足以來形容浦中中尉視野中天空的變化。
只不過,爆炸氣浪的高速根本沒給浦中中尉思考成語的時間。就像在蒼茫大海上航行遭遇十二級臺風的小木船,甲式四型戰斗機僅僅只堅持了兩秒,就徹底解體。
浦中友男和他座機的碎片一起向古山背后的河谷落下。
誰也不知道浦中友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想什么,不帶安全繩就去蹦極的心情應該不會是很好。
落地時就已經被摔成一團肉醬的日軍明星飛行員不用擔心自己的尸體喂了山中的野獸,兩枚航彈落地后引起的劇烈爆炸徹底將他炸成了飛灰,根本無法找到哪怕是一片大于指甲蓋代表人類軀體的物件。
事實上在此戰過后相當長一段時間,日本關東軍都無法確定兩架戰機的隕落地點,獨立團打掃戰場很耐心,將可代表日機身份稍大一點兒的零部件都給收走了。
劉浪并不想讓第八師團的指揮官知道獨立團具備打下飛機的實力,至少在此戰之前不想。
兩架日本陸軍航空兵飛機在長達一月的時間,在關東軍的記錄里,都只能被判定為失蹤,甚至還被某些大膽激進的陸軍高層認為這兩名空軍尉官投敵了。
因為誰也無法相信會兩架戰機一起失事,就如同兩架同時被中隊打下來一樣不可思議。
典型的死不瞑目,對于兩個懷揣著對天皇陛下盡忠夢想的日軍航空兵來說。
雖然兩個倒霉的日軍飛行員是悲催的,但對于古山上的敢死連機槍射手們來說,自然是欣喜如狂的。
為了吃到白米飯的射手們根本沒想到還帶這樣買一送一的,不僅羊肉火鍋有了,功勞簿上也多了一架日機的記錄,這對于無比渴望戰功來改變自己昔日身份的敢死連士兵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劉團長,服了,我唐某人真服了,獨立團的弟兄們硬是要得,一下把兩架飛機都給打下來了。”唐永明只能用由衷的贊嘆來表達自己對劉浪的敬仰了。
短短幾秒鐘,就把兩架日機打成了碎片,這幾乎都已經不是牛逼所能概況的了的。
狗日的周石嶼運氣是真不錯,俞獻誠忍不住擦了擦汗。
與此同時,收到劉浪電報的兩個中將一個上將這會兒拿著電報已經發呆了足足有上十分鐘。
“中央軍第二師獨立團?是那兒冒出來的?”何上將呆了好一會兒,問身邊同樣不可置信的委員會參謀本部廳長熊斌。
“這是根據校長諭令建立的,團長是去年在淞滬抗戰獲得青天白日勛章的劉浪。”熊斌顯然還是對獨立團做了幾分功課。
“劉浪?哦,我記得那小子,劉湘的堂侄子,因一炮端了第7聯隊的司令部積功升為上校。”何應欽恍然點點頭記起了劉浪這個小人物。
目光再度回到電報上,道:“熊廳長你覺得這封大捷電文有幾分可信?”
“是有些匪夷所思,全殲敵一個旅團,還是三個團完成的,簡直不可思議。可,誰敢在這樣的事上造假?”熊斌有些牙疼的答道。
“距離羅文裕最近的是第29軍宋哲元,參加作戰的部隊也提到了他麾下的兩個團,這樣,速令宋哲元查實。如果,此事為假,謊報軍情的后果可不管他是不是抗日英雄。”何應欽眉頭一擰道。
從內心深處,這位軍政部大佬也沒真敢想過第4旅團會真的被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