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五天時間行軍,一路上做著各種演練的獨立團到達了廣元和旺蒼交界處的一座山前。
根據軍用地圖上顯示,只要越過這座山,前行二十余里,就會抵達旺蒼縣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敵人一定會在崇山峻嶺中進行抵抗。二營的尖兵已經從清晨就開始發現紅色部隊的尖兵的身影,雖然沒有正面沖突,但到了半個小時前,已經越來多。
透過望遠鏡,遙遙看著十里之外的山上旌旗片片人影憧憧的山巒,劉浪傳令全軍迅速抵近尋找有利地形構筑野戰工事。
兩個小時后。。。。。。
剛進入已經建好的野戰團部指揮所的劉浪接過紀雁雪送過來的只有一個英文單詞“ok”的解密電文,笑了。
這是他和肖風華臨走前協商過的聯絡方式,一句OK就確定那是肖風華本人發的電文無疑,換成是誰恐怕也不知道在中國的地界發電文竟然發出了洋文,其含義自然是一切按計劃進行即可。
“命令,步兵一營,為主攻,敢死營攻擊右翼,新兵營,攻擊左翼,磐石營為預備隊,炮兵營實施全火力三十分鐘炮火覆蓋,然后由步兵一營強攻并實施步炮協作演練。同時命令,所有部隊,在總攻命令發起之后,打空所攜子彈,將那座山給我炸禿了。”
所有人。。。。。。
團座這是想搞啥子,打小鬼子的時候也沒下如此狠的命令吧!
要知道,每名單兵可是攜帶了一百發子彈,現在還裝備著的每挺捷克造備彈500發,MG機槍更是備彈高達2000發,這全部打空可是要打出去二十幾萬發子彈那!
而且聽團座那意思,根本不搞什么火力偵察,炮擊完畢之后就是炮火延伸全力開火進攻。
與此同時,距離獨立團野戰工事六里地的一處山腰巖洞里。
已經換上普通山民服飾的肖風華和一位濃眉大眼的中年軍人站在洞口的灌木叢邊。
“肖處長,雖然我對貴部北上抗日并打出我泱泱中華之威風不無欽佩之意,但若是光憑一份商業契約或者是所謂的強軍就想讓我軍放棄我紅色軍隊之宗旨,恐怕你和劉團長都想錯了,我軍的宗旨是解救全天下的貧苦階級,不再受地主老財的盤剝。我看肖處長應該也是貧苦出身,對此應該也是深有體會的吧!”穿著灰色軍服佩戴著紅色領章的濃眉軍人拿著望遠鏡掃視著獨立團已經進入戰斗狀態的身影,一臉嚴肅的回過頭來凝視著肖風華緩緩說道。
“徐總指揮,雖說你我份屬不同之軍,但我對貴軍之宗旨卻是極為清楚,因肖風華本人亦原屬第十七路軍蔡將軍之麾下,我們團座亦原屬第十七路軍,對貴軍并未有任何成見。”肖風華想了想了,認真的說道。
“哦?第十七路軍在淞滬抗戰之威,徐某也是聽過的,蔡將軍是少有的愛國之將。”濃眉軍人臉色泛出一絲喜色。
兩人雖然話說得都不甚清楚,但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至少為這次談話的后續先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基礎。
“團座曾經跟我們說過,現日寇對我北方虎視眈眈,我獨立團雖為百萬之軍中滄海一粟,但亦必當盡我輩之力與日寇抗爭到底。值此國難之際,全中國都應該聯起手來抵御外侮。”肖風華繼續說道。
“能說出此言,雖未親與其謀面,但見字如面,劉團長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徐某佩服。”濃眉軍人眉頭微微一擰,又嘆道:“我軍當年也是如此認為,數年以前國共合作,我方亦滿懷誠意交出防御之武器,可換來的是什么呢?是白色恐怖,是屠殺,千千萬萬紅色黨人為了自己的信仰在蔣氏王朝企圖一手遮天的陰影下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我輩雖不惜一死,但絕不會為腐朽的資產階級王朝而死,我紅色黨人為天下之貧苦百姓而死。”
肖風華看著這名侃侃而談的紅色部隊著名領導人,眼里閃出一絲欽佩之色。
自從一日前奉劉浪之命潛入已被紅色部隊占領的旺蒼,他見到的那支著名的軍隊裝備簡陋衣衫破舊,但精神狀態和士氣卻極是高昂。哪怕是當地的百姓,不過短短半月,竟然都民心所向,紅色部隊的募兵處人山人海,比獨立團用白花花的現大洋招兵還要強上幾分。
直到他親眼見到目前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他多少有些懂了那支部隊為何被稱為當前中國戰斗意志最強軍隊。官兵一體,在這支軍隊體現得淋漓盡致。
身為最高指揮官,他同樣穿著草鞋打著綁腿,灰色軍裝上打了好幾個補丁,就連請他這個遠道而來的特殊客人吃飯,也是紅薯稀飯,絕沒有搞什么特殊化。
這不僅是肖風華在老部隊十七軍沒有見過,就是在獨立團,也不是這樣。當然了,獨立團軍規規定,官兵伙食一樣,但允許自己出錢吃小灶。劉團座沒什么特別愛好,就是愛吃肉,他幾乎沒怎么領過的軍餉基本都丟在食堂,不是給他弄肉吃了,就是做了病號飯給醫護隊因訓練受傷或者生病的病號送去。
更可怕的還不是這,而是信仰。獨立團的信仰已經在劉浪的影響下逐漸成形,保家衛國抗擊日寇是劉浪向所有人灌輸的,獨立團也正是走在這條信仰的路上。
但紅色部隊的信仰很大,大到讓肖風華都有些心動,推翻剝削階級讓天下貧苦勞動人民自己當家做主,政府是由人民選舉而產生。這是多么大的誘惑啊!同樣出身貧苦的肖風華相信,如果他們度過這個艱難時期,會怎樣的發展壯大。
見肖風華久久沒有說話,濃眉軍人微微一笑,道:“不過,那是蔣家王朝的事,我知道獨立團不過是才成立一年有余的新軍,和這也沒有什么關系,劉團長能在兩軍大戰之前派你前來接洽,想來也是未有發動內戰,將槍口對準自己國人的心思,徐某領情。不過你先前所說之事,徐某卻是做不得主,那得等我的上級下達指示。”
肖風華搖搖頭,道:“徐總指揮可能理解錯了我們團座的意思,華商集團高層與我獨立團亦有所聯系,否則這張簽有貴軍高層的契約到不了我手中來。而且,有些事兒光靠嘴說沒有用,得靠事實來說話,不如請徐總指揮靜觀其變可好?對了,不知,我團座請徐總指揮所做之事,徐總指揮安排妥當否?”
“呵呵,你們劉團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不知道,但經過我向上級請示,你們團座的要求我們已經滿足了。”聽到肖風華如此一問,濃眉軍人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