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領頭一名手持青天白日軍旗士兵身后的一位上校猛跺兩腳地面突然立身形,嘶聲長吼“立定”,緊隨他身后十余排士兵組成的軍陣中的士兵們也集體猛踏兩步集體大吼“立定”。◢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咚咚”兩聲悶悶卻幾乎能震得人心尖發顫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就是一片寂靜。
筆直戰立如林的士兵隊列是寂靜的,周圍的觀眾們亦是寂靜的。
什么叫整體,這就是整體。如果說先前的原地踏步給人是一種律動的美,那現在滿場的寂靜,則是滿場的觀眾對數千人同時在口令聲中由動突然轉靜最震撼的表達。
然后,先前排成兩列小跑著前進的尉官隊列迅速分散,各自融入以連隊為單位組成的各軍陣隊列,有的站到了各自軍陣隊列之前,有的站到了隊列之中。
顯然,能站在集團隊列之前的,最少都是上尉級別的軍官。像凌洪上尉就直接站到了高聲嘶吼發布立定命令的遲大奎身邊,因為他是一營的副營長同時還兼任一營一連的連長。
在范大師長的嘴巴猛然張開還沒來得及合上之際,“滴滴滴”沖鋒號再度響起。
只聽領頭的上校一聲大吼:“第一營第一連齊步走。”
他身后的十六排官兵組成的軍陣跟隨著軍旗和上校少校一起,由極靜突然轉為動。
這次,沒有轟然的腳步聲,或者腳步聲沒有先前數千人同時踏步那么大,但,士兵們同時邁腿同時擺臂,齊刷刷的動作以及齊刷刷軍服摩擦的聲音和并不大而整齊腳步聲一點兒也不比剛才那數千人惹出的動靜來得震撼更小。
因為,只有當他們走入訓練場,距離圍觀的人群才更近距離看到開始緩步行進的官兵隊列的整齊程度。每個人,不光邁出的步伐大小幾乎是一樣的,就連揮動手臂的時機也完全相同。單手托著扛于肩膀上的如林的鋼槍仿佛在這一刻更是展現出他們戰斗的決心和勇氣。
“第一支向我們走來的部隊,是我獨立團第一營第一連,該連全連156人,在兩年前長城一役,戰死60人,輕重傷70人,但他們以一個連隊的兵力于山楂峪關口頂住了日寇兩個大隊的輪番進攻八天,并以60可戰之兵和近200日寇白刃戰盡斃100余日寇,戰后能重組連隊的不過60人,但他們依舊浴火重生了,這是一支英雄的部隊,領隊的是一營營長遲大奎上校,跟在他身邊的是他們的連長凌洪上尉亦是英雄,于長城一役,單人格殺日寇三十人以上。。。。。。”
沒有麥克風,團副張儒浩親自拿著一個白鐵皮做成的大話筒,一改往日的儒雅,漲紅著臉鼓足力氣幾乎是以嘶吼的聲音在行進隊列整齊劃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中介紹第一支出場的部隊。
不過,誰也沒有笑話堂堂張團副還要用這樣一個簡陋的工具,所有人的眼神隨著張儒浩充滿金戈鐵馬的介紹都集中在那支踏著穩定步伐逐漸前行的隊伍身上。
尤其是那位面如刀削斧鑿英俊無匹,綠底領章上一道金杠鑲嵌著三顆閃閃發亮金三角的上尉連長,更是奪去了不少懷春少女的眼球。
都說美女愛英雄,這名上尉一人格斃三十名日寇的戰績,絕對稱得上英雄二字不說。此時充滿陽剛之氣的行進姿態在身后官兵們整齊劃一步伐的存托下更是帥得閃瞎人眼。
可以說,這會兒給凌洪凌上尉來匹黑馬,就完全符合黑馬王子的形象了。妥妥滿足一切懷春少女的幻想。
不過,這并不算完。
能擁有第一個出場順序,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殊榮。劉浪沒有把這個殊榮給敢死營,亦未給刺刀營,也未給磐石營,獨獨給了第一營第一連,也由此看出劉浪對一營的看重,雖然沒有擁有另外三營擁有名號的軍旗,但獨立團一營的名號,就證明他們依舊是劉浪眼中的第一強軍。
隨后,他們用接下來的表現,證明了獨立團第一強軍的風采。
所有人只是注意到了他們整齊劃一的步伐,但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每一排之間的距離隨著逐漸的前進正在逐漸的拉大,等人們發現兩行隊列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開到一米多遠剛產生疑惑的時候,隊伍距離劉浪等人也不過二十米遠了。
“向前——看。”領隊的遲大奎突然再次綻舌大吼。
“一二”整個隊列的官兵轟然響應。
聲音之隆,冠絕全場。不過區區一百多人的怒吼,讓人錯覺以為他們有最少上千人,距離近的人有不少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同時,手持青天白日軍旗的護旗兵猛然將軍旗45度角指天,上身依舊保持著筆直,由慢步猛然變成大步。
遲大奎和凌洪也幾乎在同時變換成和護旗兵一般的步伐,同時行起標準的額軍禮,同時昂首側頭看向自己的右前方。
“端槍。”大踏步前進的遲大奎繼續高喊。
隊列中的官兵保持著和長官同樣的大步繼續向前幾步,于左腳著地的同時,右手將肩膀上扛著的已經上了刺刀的漢陽造步槍移至右肩前,同時左手接握步槍護木,右腳再向前一步的同時,右手移握槍頸,再于左腳著地時,兩手將槍斜指向前,槍面向上,刺刀尖約與每個士兵的下頜同高。
“劈槍”,未來共和國閱兵式上令人熱血沸騰的動作,被劉浪帶到了這個時代。
鋼槍如林,在轟然巨響的踏步聲中,雪亮的刺刀在冬日陽光的映照下讓每個人身上的寒毛仿佛都戰栗了。
震撼大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再配上幾乎能閃花人眼的鋼刺叢林,此時走過來的不過一百多人的隊列,在所有人的觀感中,仿佛是一架非人的、無堅不摧的戰爭機器,令觀看的人群無論從眼睛還是從心靈都受到了一股無比巨大的沖擊,產生了一種自己是螳臂當車無法阻止他們前進的感受。
在這樣的隊列面前,別說是他們這些人,他們給人的感覺是,哪怕前面就是有一道鋼鐵防線,他們也能一腳踏碎的錯覺。
可能大部分民眾只是覺得震撼,但對于范紹曾和張炎以及他們麾下的一眾軍官們來說,那已經不是震撼,而是震驚了。
他們現在知道獨立團為何能在長城一戰擊潰日寇強大的第八師團了,他們靠的不是所謂的完備工事,亦不是那藏兵八日完美的暗夜偷襲,更不是傳說中射速極高但對于后勤是災難的新式機槍。
而是,鋼鐵般的戰斗意志,和無與倫比的紀律。
就憑著這一輪入場,他們就有資格成為國內第一強軍,別說四川所有之軍,就是放眼全國乃至全亞洲,都無軍可比。
獨立團,已經有了強軍之魂。
不,他們終究還是錯了。
獨立團的強軍之魂不僅僅只是如此。
獨立團的強軍之魂不在于隊形,而在于人心。